我抄起茶幾上的涼水壺就要砸，周明卻劈手奪過，反手潑了我和女兒滿臉。
立即，小雨在我懷里抽搐起來，喉嚨里發(fā)出急促的喘息。
周明見此一愣，似有不忍，聲音突然放軟。
“蘇晴，你也知道曉月的爸爸在醫(yī)院當(dāng)主任，只要……”
林曉月從包里抽出張協(xié)議，遞到我面前。
“只要你簽了這離婚協(xié)議，我就讓我爸給小雨找最好的醫(yī)生看。城里的醫(yī)生可比這兒的醫(yī)術(shù)好！”
見我遲遲不動，林曉月又給我下了一劑猛藥。
我沒有在協(xié)議上簽字，可協(xié)議末尾卻印著周明的大拇指印。
“姐姐，可別耽誤了孩子治病?！?/p>
小雨的手不知何時抓住那張紙，高燒讓她的瞳孔亮得嚇人。
她的眼神不斷地在那張紙和我之間游離，雖沒開口說話，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她在問：【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我心中酸澀，卻不敢在女兒面前露怯，只是安撫著小雨，帶她去了縣城醫(yī)院。
回來后夜里，我把小雨裹在懷里喂退燒藥，聽見隔壁主臥傳來婆婆的嗤笑。
“曉月屁股大好生養(yǎng)，不像某些人，切兩刀都下不出蛋。”
周明路過門口，見我們娘倆相依為命的樣子，似有不忍，端來一碗糖水。
“趁熱喂孩子?！?/p>
他拇指蹭著碗沿一道豁口，那還是去年小雨發(fā)病時摔的。
“到時候我們還是一家人，曉月生的兒子管你叫大娘，等孩子滿月……”
我不禁冷笑，打翻瓷碗，四分五裂的碎片映出他扭曲的臉。
“一家人？你們母子早就趕走我和小雨的主意了吧？”
“你別胡說！就算曉月生了兒子，你還是我老婆，小雨也還是我女兒。”
周明看似是苦口婆心地勸我認(rèn)命，見我不語，倒覺得自己已經(jīng)說服了我。
“所以你其實(shí)是想著要大小老婆，還要我伺候你們一家人是嗎？”
周明聞言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一副被我戳破心思的表情。
“你發(fā)什么瘋！”他脖頸暴起青筋。
“媽說得對，女娃治病就是個無底洞，你這瘋病早晚害死小雨！”
周明摔門而去，被巨大的響聲嚇醒的小雨，只敢蜷縮在角落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