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所在的律所……受到了壓力?!彼D了頓,“負責人找我談話,讓我放棄這個案子?!?/p>
“還有,律師協會收到了很多針對我的匿名投訴信,說我違規(guī)操作?!?/p>
我的心一沉。
“李律師……”
“別擔心,”她打斷我,語氣仍舊堅定,“這些手段嚇不倒我。只是……”
“華清那邊也聯系我了,招生辦老師說,學校招生有嚴格時限,他們最多…最多再等我們三天?!?/p>
“三天內,如果不能提供你能自由報到的明確證據,或者這件事繼續(xù)在網上發(fā)酵……他們可能不得不……”
她沒說完,但我懂了。
時間不多了。
郭太太的網,正在收緊。
我和大哥焦急地等待著爸媽出門。
可偏偏在這節(jié)骨眼上,計劃被打亂了。
爸媽接了個電話,臉色驟變。
掛了電話,媽小聲對我爸說:“是郭太太那邊的人,說要跟我們私下談談,讓我們今天別去社區(qū)了?!?/p>
他們取消了去社區(qū)的安排,守在家里,寸步不離!
我和大哥的心沉到底。
我借口上廁所,偷偷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王嬸的電話。
“王嬸,幫我個忙,十萬火急!”我壓低聲音,語速飛快:
“您能不能……假裝家里水管爆了,或者別的急事,需要男人幫忙,把我爸和大哥都叫過去?”
“就說情況特別嚴重,一個人弄不了,至少……至少拖住他們半個小時!”
電話那頭,王嬸立刻答應:“放心,溪溪!這事包在嬸子身上!等著,嬸子這就給你鬧出點大動靜來!”
掛了電話,我心里稍安,卻也更加緊張。
成敗,在此一舉!
沒過多久,樓下果然傳來了王嬸夸張的哭喊聲和拍門聲。
“哎呀!漏水啦!家里要被淹啦!”
“老孟!強子!快來幫幫忙啊!水管爆了!止不住了!”
聲音凄厲,還夾雜著東西被打翻的響動。
我爸媽對視一眼,我爸皺著眉站起來:“我去看看?!?/p>
大哥立刻跟上:“爸,我跟你一起去?!?/p>
看著他們匆匆離去的背影,我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機會來了!
我立刻沖進爸媽的房間,反鎖上門。
我趴在地上,借著窗外微弱的光線,在床底摸索。
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堅硬的物體——就是那個鐵皮箱!
箱子比預想的沉,布滿銹跡,鎖孔很大,看起來很舊。
我費力地把它拖出來,額頭上已經冒出細汗。
我從口袋里掏出準備好的發(fā)卡和細鐵絲,深吸一口氣,開始笨拙地搗鼓那個老舊的鎖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心跳如擂鼓。
手心濕滑,鐵絲好幾次都滑掉了。
樓下王嬸的“表演”還在繼續(xù),隱約還能聽到我爸和大哥的聲音。
快點!再快點!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
“咔噠!”
一聲輕響,鎖開了!
我猛地掀開箱蓋,心跳漏了一拍。
里面沒有合同或鈔票。
只有一沓用細繩捆著的厚厚舊信件,紙張泛黃脆弱。
幾張同樣泛黃的老照片,上面的人穿著幾十年前的衣服。
還有一個……巴掌大小,用布包得嚴實的東西,摸上去硬邦邦的,像個小盒子?
我小心翼翼地解開布包,里面露出的東西讓我瞬間頭皮發(fā)麻。
那是一個小小的、精致的骨灰盒!
顏色暗沉,上面似乎還刻著模糊不清的紋路。
嬰兒的?誰的?
箱底還有一本日記本,封皮已經磨損,邊角卷起。
我顫抖著拿起日記本,翻開,里面是媽媽娟秀卻又帶著慌亂的筆跡。
就在我拿起那個小小的骨灰盒。
“你在干什么!”
一聲厲喝在我身后炸響!
我嚇得魂飛魄散,手一抖,骨灰盒險些脫手!
我猛地回頭,只見我爸鐵青著臉站在門口,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手里的骨灰盒和那本日記!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憤怒或無奈,而是……是那種我從未見過的,混合著極致驚恐和濃烈殺意的眼神!
“放下!”他嘶吼著,聲音扭曲:
“不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