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淡淡一笑道:“我過江之時,正遇這江東兵卒在受人蠱惑下,欲要降曹,我斬殺了帶頭的人,順帶將你們的人帶了回來?!?/p>
“多少人?”諸葛瑾低聲問道。
至于為什么不問是誰帶著投降,或者受誰的蠱惑。
是因為他們都知道。
這是呂蒙帶去的江東士卒,既然已經(jīng)不承認呂蒙夜襲荊州,那么這些人個降卒自然也要個回歸的理由。
至于什么理由,那自然由他張飛說了。
就算他說是天上掉下來的,他們也得配合著。
“足足兩萬多啊,不知對于我的這份大禮,眾位可是喜歡?”張飛淡淡一笑,自然的伸出兩根手指。
而這一笑,讓孫權(quán)等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不豈不知,這是張飛在嘲笑他們。
但他們又不好反駁,畢竟自己偷襲在先,而現(xiàn)在人家不計前嫌又將降卒送了回來,而這樣的做事方法,讓孫權(quán)更加的相信,劉備斷然已經(jīng)知道此事,張飛的突然到來,以及送回降卒的這種做事風格,唯有他劉備。
“玄德也到了荊州嗎?”孫權(quán)斜著眼問道。
此時他一眼都不想看張飛,畢竟張飛那種就是我干的你卻拿我沒辦法的表情讓他十分的氣惱。
“我大哥沒來,倒是讓我的侄兒前來歷練歷練。”張飛道。
“若他未來,那這歸還荊州之事,汝安能做主?”孫權(quán)輕蔑的一笑。
他在刺激張飛,意思就是劉備沒來,這荊州的事,你張飛做不了主,你跑這里做什么。
張飛眼珠微轉(zhuǎn),道:“我大哥前些時間在漢中斬了夏侯淵,我二哥又生擒于禁,當下若是兩軍齊出,莫說以后的荊州,就是天下十三軍,你看上那個州說與我,我讓我大哥劃給你便是?!?/p>
張飛知道,孫權(quán)是在誘導(dǎo)自己許下什么諾言,可他是猛張飛,又不是傻張飛。
“呵呵!”諸葛瑾微微一笑,道:“據(jù)我所知,關(guān)將軍臂中箭傷,且為徐晃新敗,如能再戰(zhàn)?”
對于張飛的大餅,諸葛瑾只言片語就給他烤糊了。
頓了頓他又道,“據(jù)我所知,張遼援兵已至,云長怕是獨木難支咯。”
諸葛瑾看似是在說關(guān)羽現(xiàn)在已然陷入困境,實則是在轉(zhuǎn)著圈問張飛,張遼的援兵到了,不知你帶來了多少人來解關(guān)羽當下之危。
“獨木難支?”張飛淡淡一笑,隨即又將目光轉(zhuǎn)向諸葛瑾,問道:“我二哥之勇,當世誰能匹敵?”
說到這里,他又將目光轉(zhuǎn)向?qū)O權(quán),“我已率精銳馳援,想必不日便會奔赴漢水,到時定要跟那徐晃一決生死。”
張飛的語氣鏗鏘有力,沒人能看出他在吹牛。
“既如此,若是這樣,汝還來我江東作甚?”孫權(quán)聲音中帶著些許怒氣。
顯然被張飛的輕視讓他極度不滿。
“聽聞江東大都督呂蒙病重,而你我兩家又是盟友,故而前來看望?!睆堬w緩緩道。
張飛的這句話,很明顯,就是降問清楚江東會將呂蒙的死怎么定性。
不是說他張飛害怕背這個鍋,他不怕。
只是他要從這件事上明確這江東是否在呂蒙被自己所殺后,還有沒有繼續(xù)合作的意圖。
若是他說被人所害,那么就隨時再次有反水破壞盟約的可能,若是說病重而亡,那么兩家至少明面上不會再有沖突。
“汝……欺人太甚。”孫權(quán)怒甩衣袖,背過身去。
雖然他也想順著張飛的話來說,可當下,作為一國之主,不是他想他就能說的。
顧雍見狀,急忙上前道:“不滿翼德,子明已然病故,我主一時悲痛難忍,故而才失態(tài)。”
作為臣子,想要往上爬。
就要時刻做好準備,接好領(lǐng)導(dǎo)扔過來的鍋。
這就是為什么他顧雍日后能成為東吳丞相的原因。
“還望諸位節(jié)哀,帶我取下樊城,便將南郡歸還于江東。”張飛急忙做出表態(tài)。
畢竟人家將呂蒙的死都能堂而皇之的說成病故。
若是自己再不做表態(tài),那也太不近人情事故了。
至于真的奪了樊城,是否真的歸還南郡,那之后的事就不是他張飛考慮的了。
畢竟他只是一個武將,而且是一個經(jīng)常醉酒的武將。
“翼德此言可是劉皇叔之意?”諸葛瑾貼臉問道。
雖然這句話從張飛的嘴里說二零出來,但是他還要得到更加確定的答案。
畢竟只有劉備發(fā)話了,那么這件事才能真正的板上釘釘。
“先生莫不知,我跟大哥二哥曾桃園結(jié)義,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我的話自然跟大哥的想法是一個意思?!睆堬w道。
“如此甚好,那我就不留汝了。”孫權(quán)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轉(zhuǎn)身離開。
他再也不想多看一眼眼前這個黑漢子了。
“這空口無憑,還望翼德將軍能立下字據(jù),屆時若是云長取下樊城,我好憑借此物而接收南郡,免得到時再生事端。”顧雍看著離去的孫權(quán),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當然,可取來紙筆?”張飛淡淡一笑。
待到寫完盟約后。
諸葛瑾上前,笑嘻嘻道:“若是取那樊城有什么需要我江東的地方,還請翼德莫要見外。”
“這個自然?!睆堬w輕輕點了點頭。
心里卻在嘀咕,你們只要別搗亂就成,還幫忙?
“那翼德是否在我江東用餐?”顧雍道。
張飛知道,這是要敢自己走,還用什么餐,要是想讓自己用餐,不見得這么大的殿里,一個桌子都不給自己準備。
“不了,我還有要事,需立馬返回。”畢竟劉禪還在公安,他可不能有絲毫的閃失,那可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那我就不留了,請?!敝T葛瑾輕輕抬手。
出了殿門,一個白衣小將,滿臉灰塵匆步而入。
待到跟張飛眼神交錯的瞬間,那人便抽劍而來,口中怒罵道:“黑臉賊,還大都督命來。”
陸遜看到張飛出現(xiàn)在這里,一腔怒火瞬間迸發(fā)。
這一夜,他們太窩囊了。
張飛眼眸未轉(zhuǎn),微微側(cè)身便躲過了陸遜的攻擊。
反而趁著陸遜身形掠過之時,大手一轉(zhuǎn),便卸下了陸遜手中的長劍,隨即另一只手快速扶住快要倒地的陸遜,在他耳邊低聲道:“記住,呂蒙是暴病而亡,還有這要是在戰(zhàn)場上,汝這般武藝,這會兒恐怕這項上的頭顱也不在自己身上了?!?/p>
說完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陸遜,奮力一甩道:“江東就是這般對待盟友的使者的?”
不設(shè)桌椅就算了,還想跟他動武?
他可不會慣著他。
顧雍見狀急忙上前,怒視了一眼陸遜:“陸將軍,主公在等你,還不速去?”
對于一個敗軍之將。
不管在哪里,都是沒有絲毫的尊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