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同時回到了國破家亡那一天。這一世,她決定成為敵國太子的寵妃,
而我立志要做奪回江山的女君。上輩子,我們都是落難的王室公主。城破時,
敵國兵卒闖入宮闈。妹妹為了自保,把我推向了那群士兵。她以為我會慘遭毒手,卻沒料到,
當士兵將我拖到偏殿角落時,正巧遇上前來巡視的敵國太子。陰差陽錯下,我被帶回東宮,
一次侍寢后便成了太子身邊的紅人。而妹妹和其他貴族女子,都被充作官奴。每天天不亮,
她們就要在工坊里勞作,雙手磨得血肉模糊。嬌生慣養(yǎng)的她滿心怨恨,在我去監(jiān)牢探視時,
趁我不備抽出匕首刺向我的心臟。其實只要她再等一等,那次我本已計劃好營救所有人。
所幸命運給了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世,我們又站在了命運的分岔路口。1.這一世,
明玥歡天喜地跟著玄朔士兵們走了,臨走前,她仰起下巴在我耳邊說:“姐姐,
睜大眼睛瞧著,我一定會比你更得寵?!?明玥的判斷沒錯,和前世一樣,
玄朔少主蕭珩巡查時,發(fā)現(xiàn)了被士兵拉扯的她。彼時明玥披頭散發(fā),眼中含淚,
一副落魄公主的模樣。蕭珩當即喝止士兵,將她抱上戰(zhàn)馬,帶回了營帳。此后三天,
蕭珩每晚都與明玥在一起。明玥照搬我前世的做法討好蕭珩。上輩子我嫁入玄朔后,
因心系故國從未展露笑顏,蕭珩為博我一笑,甚至荒唐到效仿烽火戲諸侯。
這一世明玥有樣學樣,整日愁眉苦臉,反倒讓蕭珩越發(fā)著迷,還放話誰能逗笑明玥公主,
就賞萬兩黃金。一個月后,我們抵達玄朔王都。曾經(jīng)的世家貴女都淪為宮中奴隸,
我被安排在茶房,負責給蕭珩端茶送水。有次我低頭給蕭珩和明玥奉茶,明玥假裝接茶盞,
卻突然松手。滾燙的茶水潑在她裙上,她尖叫出聲。蕭珩臉色瞬間陰沉,
冷聲道:“把這個奴隸拖下去喂鷹?!?世人皆知玄朔少主性情暴戾,
上一世他愿千金求我一笑,這一世卻要置我于死地。我還沒開口,
明玥已跪地求情:“這是我南昱的胞姐,做事毛躁了些,還請少主看在我的面子饒她一命。
” 蕭珩沉默許久才道:“既然明玥為你求情,就發(fā)配去馬廄。” 我知道,
這正是她的算計 —— 前世她就被分到馬廄喂馬,那里的馬匹性情暴烈,容易傷人。
明玥為防被馬踢,故意少喂草料,結(jié)果導致玄朔公主的霜影駒幼崽餓死。事情敗露后,
她被公主毒打毀容。后來蕭珩帶我去馬廄選馬,竟讓毀容的明玥給我當墊腳凳。
明玥徹底崩潰,她雖為南昱公主,從小到大受盡寵愛,哪受得了這般屈辱?
她抄起馬廄里的馬刺,狠狠刺進我的喉嚨:“你想當寵妃?下輩子吧!” 這一世,
我們的命運又一次走向了她期待的反轉(zhuǎn)。2.“等你養(yǎng)死了霜影駒,
也嘗嘗被公主打到皮開肉綻的滋味?!?明玥撂下狠話,將我獨自留在馬廄。
眼前通體雪白的駿馬不斷刨地,噴著粗氣,正是玄朔公主的心頭愛。
這匹霜影駒繼承了北疆野馬的暴烈性子,連專業(yè)馬奴都難以近身。
她篤定我會重蹈她前世的覆轍,卻不知我生母曾是宮中馴獸女官,
馴服烈馬對我來說并非難事。馴養(yǎng)霜影駒的第二個月,明玥再次踏入馬廄。
此時的她已成為蕭珩最寵愛的貴妃。玄朔女子多明艷奔放,而我們南昱女子婉約清秀,
反倒成了她爭寵的資本。再加上明玥自幼被捧在掌心長大,常年用花瓣泡澡、熏香滋養(yǎng),
肌膚比白玉還要細膩。她懶洋洋地坐在奴隸抬來的軟榻上,命我為她揉腳。我動作稍慢,
她身旁的侍從立刻揮起馬鞭,鞭梢重重抽在我背上。
同在馬廄勞作的阿寧哭喊著撲過來護我:“都是南昱的姐妹,明玥公主何苦如此?
” 話音未落,下一鞭已狠狠落在她單薄的背上。這個出身書香門第的十三歲少女,
從前在家連藥苦都要哄著喝,哪經(jīng)得起這樣的毒打,當場就暈死過去。
3.我護住昏過去的阿寧,走到明玥跟前蹲下:“我自當盡心伺候,不知這力道可合適?
若不合心意,您盡管責罰,何必為難旁人?” 明玥勾起唇角,
用繡著金線的鞋尖挑起我的下巴,壓低聲音道:“姐姐,瞧見了嗎?
這一世你只能給我當牛做馬。
” 她眼底翻涌著前世被當成馬凳踐踏的怨恨 ——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嫡公主,
怎能容忍被自己輕視的人騎在頭上?如今她拼了命也要把這份屈辱還回來。我任由她羞辱,
輕聲說:“公主心中有氣,想泄憤我能理解??赡頌槟详叛},難道不該想想,
真正該報仇的對象是誰?”明玥冷笑一聲:“我當然清楚!若不是玄朔鐵騎踏破南昱,
我何苦從金枝玉葉淪落成邊塞貴妃?但父皇戰(zhàn)死、皇兄殉國、滿朝武將都守不住江山,
我一個弱女子能做什么?保全自己已是極限,爹娘在天之靈,也只盼我能活著。
” 她突然湊近,眼神銳利,“倒是你,我搶了你本該有的貴妃之位,你不恨我?
”我搖搖頭:“我不恨。做蕭珩的寵妃未必是福。上輩子他寵了我三個月,
轉(zhuǎn)眼就迎娶了草原各部的貴女。他身為玄朔少主,后宮注定妃嬪成群。
那些貴女為了爭奪主位,手段一個比一個狠辣?!?.她們背后是西域十六部的勢力,
盤根錯節(jié)互不相讓。而我這個亡國的南昱公主,偏偏得了蕭珩的寵愛,
成了所有妃嬪的眼中釘。上一世我中了朱砂蠱,這種古越國的奇毒活不過一月,
可明玥不信這些。她盯著我的臉冷笑:“你這張臉倒遺傳了你那馴獸娘親的狐媚相。
蕭珩現(xiàn)在只寵我,但萬一他對你動心呢?” 說罷她揚聲下令:“來人,把她的臉劃爛,
別留一塊好皮?!北涞牡都赓N上我的臉頰時,我閉眼在心里默念:該來了,應該快到了。
眼看刀鋒就要落下,突然一匹黑色烈馬撞開馬廄大門,馬上是個穿紅衣的女子。
“玄朔公主趙明珠駕到!” 侍從高聲通報。明玥臉色驟變,不管前世今生,
她都怕這個公主。即便現(xiàn)在做了蕭珩的寵妾,
趙明珠仍是她不敢招惹的人 —— 畢竟趙明珠的母親當年被蕭珩生母害死,
如今就算蕭珩是少主,趙明珠也從不給他面子。明玥怕與她碰面,慌忙從側(cè)門溜走,
臨走時還笑著看我,那眼神分明在說:公主的折磨要來了,你肯定把霜影駒養(yǎng)死了。
趙明珠大步走進來,掃視一圈沒看到霜影駒,臉色瞬間沉下來:“馬奴在哪?
” 我立刻被侍從揪著扔到她面前。5.蕭明姝低頭盯著我:“你是南昱人?
”我垂眸應道:“是。”“那本公主的霜影駒呢?”我直言:“被我放到野外了。
”蕭明姝猛地瞪大眼:“你把它放了?” 顯然她完全沒料到一個奴隸竟敢這么做。
她氣得聲音發(fā)顫:“這匹霜影駒我花了六千兩銀子買下,你哪來的膽子放生?
” 一旁的侍從都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我,認定我必死無疑。我抬頭,
語氣平靜:“請公主隨我來。”或許是從沒見過犯錯還如此鎮(zhèn)定的奴隸,
蕭明姝竟真跟我到了野外。我稟報道:“霜影駒本是野馬雜交所生,性子太烈,
關在馬廄里拒食拒飲,不出半個月就得死。只有放養(yǎng)野外,才能保住性命。
”蕭明姝冷笑:“所以我花六千兩,就是為了讓你放生?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長,
想下輩子投個好胎?”她話音剛落,我就將手指放在唇邊,吹出一聲長哨。很快,
遠處出現(xiàn)一道雪白身影。蕭明姝愣住了 —— 那正是她的霜影駒。駿馬飛馳而來,
我利落地翻身上馬,駕馭著它繞場跑了三圈。在我的指令下,霜影駒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誤。
三圈跑完,我在蕭明姝面前勒住韁繩,翻身下馬,恭敬低頭:“馬已馴服,任憑公主差遣。
” 蕭明姝眼神變了,打量著我問:“你在南昱是什么身份?”“在下楚明玉。
”蕭明姝瞇起眼:“竟是位公主?!?她想起皇祖父當年為皇室子弟取名,
多用與農(nóng)事相關字眼,一聽 “明玉” 便知我是皇族出身,“倒是有些本事。
”6.蕭明姝目光沉沉:“敢和我比一場嗎?” 我應下指令。一刻鐘后,
兩人下馬時皆是大汗淋漓。蕭明姝喘著粗氣:“你居然贏了我。
” 我抹去額頭汗水:“明姝公主騎術精湛,我僥幸得勝。” 她靜默片刻,
忽而笑道:“在十六部,你是頭一個敢贏我的人。明日帶著霜影駒在此候著?!蓖蟀朐?,
我與蕭明姝賽馬十場,勝負參半。她賞賜的藥材、糧食乃至金銀,
我都分給了同為奴隸的姑娘們。“謝明姝公主賞賜?!?我話音剛落,
她便用馬鞭挑起我的下巴:“本公主能給你的,可不止這些?!薄俺饔?,
你可想做我兄長的貴妃?” 對奴隸來說,
這確實是脫離苦海的捷徑 —— 女奴每日做最苦的活,吃最差的飯,
動輒挨打;即便不受寵的貴妃,也有奴仆伺候,衣食無憂。她等著我跪地謝恩,
我卻語氣平靜:“不想。” 蕭明姝滿臉疑惑:“那你想要什么?
” 我望著草原上翻涌的云層,壓低聲音:“我想輔佐公主成就大業(yè)。” 她先是一怔,
隨即厲聲喝道:“荒唐!” 可我看著她緊繃的神情,心里愈發(fā)篤定 —— 這一世,
蕭明姝就是我必須拉攏的關鍵人物。7.抵達玄朔之后,
我才發(fā)現(xiàn)蕭珩的兄弟們大多庸庸碌碌,唯有他這位姐姐蕭明姝出類拔萃。
蕭明姝身份極為尊貴,是玄朔王與南詔國長公主的獨女,自幼在外祖父的軍營中長大,
對中原的經(jīng)史子集爛熟于心。她既能縱馬提刀馳騁沙場,又能伏案揮毫書寫策論。
可惜上輩子,我身為蕭珩的寵妾,無論怎樣向蕭明姝示好,
她始終認定我是她兄長派來監(jiān)視她的人,從未對我放下防備。但這一世不同,
我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奴隸,靠蕭珩的寵愛根本沒有出路,只有投靠蕭明姝,
才可能實現(xiàn)復國的目標?!懊麈?,論身世地位,論文韜武略,您絲毫不輸蕭珩少主。
您是南詔國君的外孫女,西域最精銳的銀甲軍,本是您外祖母給您母親的陪嫁。
”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字字清晰,“可自從您母妃遭人毒手,這支銀甲軍就落入蕭珩手中。
要不了幾年,他會將您遠嫁藩國,再憑借您母妃留下的兵力稱霸天下,而您,
終將成為史書里一個無人問津的和親公主。您真的甘愿如此嗎?”蕭明姝的臉色愈發(fā)陰沉,
猛地打斷我:“夠了!楚明玉,你這是在離間我們兄妹?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說的每一個字,
都足以讓你死上百次!” 話音未落,她猛地調(diào)轉(zhuǎn)馬頭,疾馳而去。我站在原地,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沒錯,這些話確實能讓我萬劫不復,但她沒有當場殺我,這就說明,
我的話已經(jīng)在她心底激起了波瀾。8.半個月轉(zhuǎn)瞬即逝,轉(zhuǎn)眼就到了玄朔少主蕭珩的生辰。
宮內(nèi)管事想討他歡心,特意召集南昱女奴,要排練一支江南有名的竹枝舞為生辰宴助興。
不少女孩當場拒絕:“蕭珩是滅國仇人,讓我們跳舞給他看,做夢!
” 管事立刻沉下臉:“敢抗命的,直接用鞭子抽,丟去喂狼!” 我見狀,
趕忙上前將一塊金子塞進管事手中:“大人息怒,她們年紀小不懂事。不瞞您說,
這王都里竹枝舞跳得最好的就是我。” 管事轉(zhuǎn)怒為喜,不再追究其他人,只命我好好準備。
宴會開始前,管事送來一套云紋舞衣和織錦舞鞋:“好好表現(xiàn),討得少主歡心有你好處。
” 他走后,同在馬廄勞作的阿寧幫我換衣服。
這個曾被稱作 “南昱第一才女” 的尚書府千金,在馬廄熬了數(shù)月,如今瘦得脫了形,
卻還紅著眼眶替我掉眼淚:“明玉公主金尊玉貴,為了護我們,
竟要去獻舞……” 我摸摸她的頭安撫:“別哭,苦日子快到頭了,今晚必有轉(zhuǎn)機。
” 阿寧只當我在安慰她,抹著眼淚幫我穿鞋。我的腳剛伸進鞋里,突然一陣劇痛。
抽出腳時,一只雪亮的銀針掉在地上,針尖還沾著血 —— 是明玥的手段。
她知道我要在宴會上出風頭,自然想毀了我。阿寧慌了:“公主,傷口這么深,先包扎吧!
” 我起身提起裙擺,反而冷笑:“本該愁怎么引人注意,倒要謝謝她?!焙俾暺?,
金帳內(nèi)熱鬧非凡。玄朔王與蕭珩坐在主位,蕭珩身邊坐著寵妾明玥。蕭明姝依舊一身紅衣,
獨自飲酒,不與旁人交談。我領著舞姬上前,對著主位行禮:“南昱楚明玉,
為大王與少主獻舞?!?.明玥見我登臺,臉色瞬間沒了血色,蕭珩卻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
上次她為了爭寵讓蕭珩罰我時,我穿著破舊的奴隸服、低著頭,沒引起蕭珩注意。
可此刻精心裝扮后,他看清我的面容 —— 明玥艷麗,我清冷,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勾起了他的興趣。蕭珩挑眉道:“開始吧,跳得好有賞。
” 我卻搖頭:“跳不得?!彼壑虚W過不悅:“你在戲弄本少主?
” 我低頭解釋:“此舞需江南古琴伴奏,聽聞王都中唯有明姝公主擅此琴技。
只是公主身份尊貴,我一介奴隸,不敢開口相求?!?蕭珩笑道:“姐姐,
勞煩為她伴奏一曲。”蕭明姝猛地抬頭,語氣冰冷:“王兄,要我與奴隸同臺獻藝?
” 她聲音寒如冰霜,整個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蕭珩臉色陰沉,掃了眼主位上的父王。
玄朔王擺擺手:“今日是珩兒生辰,莫要掃興。本王也好奇,明姝的琴技究竟如何。
” 這話看似打圓場,實則偏向蕭珩。蕭明姝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終在眾人注視下,
起身接過管事遞來的古琴。琴弦撥動,我揮袖起舞,身姿輕盈如流云。
突然 “啪” 的一聲,蕭明姝咬斷琴弦,與此同時,我跌坐在地。鮮血從舞鞋滲出,
在地毯上暈開暗紅痕跡。蕭珩驚得站起來:“怎么回事?
” 我咬唇道:“奴婢練舞時傷了腳,一心想為少主賀壽,才咬牙堅持……”話沒說完,
蕭珩已經(jīng)上前將我抱起。我瞥見明玥臉色慘白如紙,再看蕭明姝,她默默收回目光,
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當晚,我在浴桶中磨蹭許久,直到水溫變涼。眾人都在傳,
少主打算將南昱兩位公主都納為貴妃??晌抑?,
今夜的一切都是為了等一個人 —— 若她不來,我所有謀劃都將白費。10.終于,
外面?zhèn)鱽硐氯藗兊穆曇簦骸皡⒁姽?!?簾子一掀,蕭明姝走了進來,她眉頭緊皺,
眼神滿是怒意:“楚明玉,你當我是傻子?當初我問你要不要做蕭珩的貴妃,
你義正言辭地拒絕,說了一堆大道理。我還以為你有骨氣,結(jié)果不到半個月,
就跑來獻舞爭寵,還把我拉下水丟人現(xiàn)眼,我真是看錯你了!”我站在氤氳水汽中,
不慌不忙地笑了笑:“公主,可曾想過,我今晚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蕭明姝一怔:“你說什么?”我收起笑意,目光冷峻:“公主,你也看到了,在大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