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時跟著哥哥乞討為生,后來哥哥死了。自稱是我爹娘的人找到了我。
說我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小女兒,對外我只是他們思念女兒所收養(yǎng)的義女。
嬤嬤們教我琴棋書畫,我總是學不會,爹娘漸漸的不讓我出門了。大理寺少卿沈則查案一流,
可卻是出了名的風流浪子。本該姐姐的姻緣,落到了我的頭上。姐姐高興送來了首飾珠寶,
爹娘高興不再限制我的自由。1二月十五,花朝節(jié)。喬娩讓我跟著她去京郊,出去見世面,
免得以后嫁到沈家丟人?!懊涿?,今日怎的換了奴婢侍候?”“這是義妹喬雁,
到喬家有半年了。難得花朝姐妹們都在,就帶她出來見見各位姐姐?!眴堂湫Φ脺赝?,
她拉著我的手,跟她的朋友介紹著我?!皢萄??”眼神瞬間鄙夷:“這就是你那個乞丐妹妹?
”我抿了抿唇,反駁了一句:“我已經(jīng)回了喬家,不是乞丐了。”女子輕蔑一笑,
喬娩攔著她說:“雁兒怕生的很,你別嚇著她?!薄耙粋€混在乞丐堆里的女娘,
還會怕什么生人?哪有什么生人,再生也熟了?!边@邊的熱鬧引的更多人駐足。
“就是可惜了少卿大人,風流倜儻的人物,要有這么個未婚妻?!薄斑@你就不懂了,
這樣的好??!少卿大人來去自由,不比有人約束管著要好?”我微微垂眸,
還以為不是乞丐了就不會有這樣的惡意?!敖憬?,我想一個人逛逛。”2哥哥教我識文斷字,
沒教我人情世故。我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望著清淺的河水?!澳睦飦淼男∨?,
不知道此處是有主的嗎?”清緩的聲音響起,我回頭看去。牽著馬的男人,一身白色的勁袍。
模樣說不出的好看?!皩Α瓕Σ黄穑也恢?,我這就走。”我連忙起身,生怕惹人生厭。
在與男人擦肩而過時,男人拉了一下我的手腕,又很快的松開了。
我怯怯的詢問:“公子還有什么事嗎?”那男人無禮的盯著我瞧,
上下打量:“女娘們都在碎月亭里喝茶賞景,你怎的一個人在這兒?剛才看你一直看著河里,
你不會是想不開吧?”“我才沒有!”下意識抬高聲量的反駁,令我惶惶不安,
手指絞著衣袖?!拔摇抑皇恰薄罢f話就要說清楚,話都說不清,就真沒出息了。
”聽到這里,我仰起頭注視著他?!拔抑皇窍胫溃永锏聂~跟天上的雁,哪個更自在?
”3“你喜歡馬?你會騎嗎?”沈則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我搖了搖頭說:“不會,
但我哥哥會?!薄澳愦蟾鐔虥常俊贝蟾鐔虥?,我只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大哥常年不歸家,
沒見過面?!安徽f話?那就不是了?!鄙騽t像是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他懶洋洋的起身。
“雖然沒什么感情,不過好在耐看。你要是不討厭我的話,一個月后,我迎你過門。
”他牽著馬,回頭望向我笑了笑?!斑@里就留給你了,一般人不敢來的。
你可以在這里繼續(xù)想你那個問題?!?夜里的正要熄燈,喬娩帶著糕點走了進來。
“多做了些,想著你沒吃過?!蹦切┚碌母恻c,見都沒見過,應該很費時吧?“你怎么了?
眼睛怎么紅?”面對喬娩的詢問,我低聲:“我以為姐姐不喜歡我,
沒想到姐姐還會送我糕點吃?!薄把銉?,我來是有事要同你商量?!薄敖憬阏f就是了。
只要是姐姐說的,什么都可以答應?!薄鞍兹绽锿艺f話的姐姐,你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的。”“瞧你,都是自家姐妹。”喬娩溫柔的用帕子擦去我眼角的淚珠。
“在碎月亭雖未走近說過話,你那湖青姐姐就那么一瞥,竟相中了少卿沈則?!蔽疑眢w一僵,
聽著喬娩嗓音柔和的繼續(xù)說著:“湖青眼界高,否則也不會至今未許配人家。
不過雁兒也不虧,那沈則為人輕佻風流,你未必拿捏的住?!薄昂嘤幸粋€堂弟,
今日在郊外竟相中了你?!蔽揖従彽拖骂^,望著擺在面前的那盒糕點?!敖憬?,
婚事不是你我能做主的。本就是聯(lián)姻,姐姐不愿意我才替的?!蔽姨痤^直視著喬娩的眼睛。
“沈大人再不好也是父親選中的人,就是換親,也得兩家同意?!?剩下的事,
只知父親大發(fā)雷霆,以及婚期提前了。三月初三,鑼鼓喧天。
沈家的聘禮一箱箱的抬進侍郎府,帶回去的除了一個乞丐出身的新娘,就只有一箱衣物。
紅蓋頭遮住了視線,在攙扶下坐上了花轎?;ㄞI中,放著用油紙包起的半只烤鴨,
以及一個香囊。我拿起香囊輕嗅。不識香,只覺分外好聞。繁瑣的禮儀,怎么走也走不完,
繞來繞去的庭院,讓我暈頭轉向。“烤鴨沒吃?”沈則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點了點頭,
覺蓋頭蓋著沈則可能看不到,小聲說:“吃了一點。”“只是一點?
”沈則戲謔的說:“那可是五福樓的招牌,我讓人特意給我留的??上椅缚诓患?,
這才留了一半給你的?!薄爸x…謝謝你。”“謝誰?”“謝,夫君?!?沈家雙親不在,
兩家的婚事是沈則父母在世時定下的。沈則忙于公務,不見人影。
洞房之夜沈則沒有與我圓房,說我不諳世事。沈府的奴婢下人總在背后指指點點。
我不會管賬,我什么都不會。三日回門的日子到了,可還是不見沈則。“又跑去哪里鬼混了?
”“自從有你后,我何時鬼混過?”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沈則,抱著幾個盒子,
空出的手戳著我的腦門生疼。“給你買的衣服首飾,待會兒讓丫鬟們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風風光光的回門?!蔽易谑釆y的銅鏡前,丫鬟的手勁扯著頭發(fā)很疼。寄人籬下,
我都忍了下去。沈則帶著我回了家,姑娘回門的日子,湖青卻也在。
沈則大老遠的就瞧見了湖青,臉色頓時不好,跟爹娘寒暄幾句,轉頭就走?!昂媚銈€沈則!
我是什么洪水猛獸,不就是那天……”湖青的話還沒說完,沈則又回過身,
拉著我的手就回了家。面對我的疑惑,沈則板著臉:“那就是個瘋婆子!”“?。?/p>
”沈則平復好情緒,揉了揉我的頭發(fā)。簪子別的很緊,我眉頭輕皺。“什么破玩意?
”沈則三下五除二的拔光發(fā)簪,他對我披頭散發(fā)的模樣很是滿意。他掂量著手里的幾根發(fā)簪。
“以后離他們遠點,聽到了嗎?”“哦…”“哦什么哦?要說,聽到了!”“聽到了!
”7沈則閑了,有事沒事就讓府里下人圍著宅子跑,一跑就是半天。
晚上的時候又叫他們架梯子去房頂看星星。一開始的怨聲載道,到后來的聲兒都沒有。
“我請了先生教你算賬,你要不想晚上跟他們一起看星星就上點心,
別一天到晚就惦記著我給你帶的那點吃食。”一記栗子,我捂著腦門?!奥牭搅寺牭搅耍?/p>
我兩只耳朵都聽到了,你快別敲了!”在別人眼里,我就是個能推出去的廢棋。在沈則眼里,
我就是個不聽話的妹妹。誰要當他的勞什子妹妹?“圣上賜婚,喬娩與太子。
”我湊到了沈則身側,好奇的問:“傷不傷心?”沈則扒開我的腦袋,白了我一眼。
8在沈家的日子我忘乎所以,沈則非讓我隔三差五的回喬家去。“雁兒,
過幾日你姐姐就要大婚了,屆時就是尊貴的太子妃了?!眴谭蛉宋罩业氖?,輕拍著手背,
語重心長的說著:“阿則與穆王交好本算不得什么,可如今你姐姐是太子妃了,
還是多在東宮走動走動為好?!蔽彝嶂^,無辜的說:“夫君只是一個大理寺少卿,
查案才是分內之事???”“你怎么還是不懂?”喬父看不下去,茶杯重重的放下。
“沈則姓沈,除非是沈家死絕了,否則……”我捕捉著這未盡之言,沒有追問,
只是懵懂的看著。“你只要知道,太子極為看中沈則,你不是很受寵嗎?
你就不會多吹吹枕邊風?”我笑的天真,問:“枕邊風是什么風?”沈則說了,沒心沒肺,
活著不累。9喬娩的出嫁是熱鬧的。喜宴上,我看見了鳳冠霞帔的喬娩,以及太子。
那熟悉的眉眼,我恍惚間好似能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沈則詢問:“眼熟嗎?”我驀地起身,
不管不顧的沖了過去?!斑@姑娘是誰?太子大婚怎么如此不知禮數(shù)?”“擠什么擠?
”這張臉,以為再也見不到了,以為只有死了才能得見?!案?!
”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哥哥!”我撲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不愿意撒手。
“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喬雁!”喬娩掀開了蓋頭,將我拉扯開。
“你又發(fā)什么瘋?誰是你哥哥?這是太子殿下!誰給你的膽喚太子為哥哥?”“他就是!
”我踉蹌幾步,沈則扶住我穩(wěn)定身形?!暗钕乱娬?,這是我家義妹,沒受過教,不識禮數(shù)。
”“阿雁既嫁給了我,就是我沈家的?!鄙騽t笑著擋在我的身前,
“殿下長得像我夫人的故去的兄長,所以才會如此失禮,殿下勿怪。
”太子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許久后頷首:“天下之大,有相似者不足為奇。
”10沈則難得的放過府中下人,他架好梯子,讓我自己爬了上去,
而他輕而易舉的就能到屋頂。我坐在瓦片上,輕聲:“今天沒有星星?!薄暗怯性铝?。
”沈則坐在我的身側,他側頭望著我,他問:“我想知道?!薄安挥浀昧?,
我記憶里他一直都在?!蔽已鐾且惠唸A月,護著我,名字是哥哥取的,姓是后來冠上的。
“我應是他撿的棄嬰?!备绺缯f血濃于水,可我知道,我跟他沒有血緣,我跟他一點都不像。
“他十八歲就離開了,有很多的人拿著刀追著他,要他的命?!薄八氉宰吡?,
再也沒有回來?!毕惭缟系奶樱惭缟系纳騽t。“咯,要吃嗎?
”沈則從懷里掏出兩顆松子糖,笑著將一顆放在我的手心:“你一顆,我一顆,
這樣咱倆就都有了?!蔽业皖^望著那顆松子糖。沈則捏了下我的耳垂,說:“糖不吃,
容易化。”11七月十五,我在普照寺點長明燈。“施主來了。”方丈站在我的身側。
我緩緩起身,“您認得我?”方丈雙手合十:“施主仍是施主,老衲自然識得。
”我抬起頭注視著面前的大佛。曾幾何時叩問神佛,神佛不語。
方丈詢問:“施主找到自己要走的路了嗎?”回收視線,我不答反問:“大師普度眾生,
何時能成佛?”許久沒有等到方丈的答案,我轉身欲離去?!坝幸蝗?,施主或可見一見。
”12“你還知道回來了?”坐在門口等候多時的沈則,臉臭的要死?!拔胰チ颂似斩伤?,
本是去給哥哥點長明燈的,可結果卻碰上了大哥,閑聊了幾句。”我將沈則拉了起來,
沈則還是臭著臉,他豎起三根手指:“確定是閑聊幾句?整整三個時辰,天都黑了。
”“哎呀,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喬洺?!蔽覍⑽甯堑目绝喭騽t懷里一塞,
沈則挑了挑眉?!斑€會收買人了?”我假裝聽不懂,帶著不耐:“愛吃不吃!”“呦,
幾個月前的小綿羊去哪里了?”沈則走在我的身后,叼著鴨腿,
含糊不清:“給你慣的無法無天了,可憐我不過弱冠,就又當?shù)之斈??!蔽壹涌觳椒ィ?/p>
雙手堵住耳朵?!皠e裝聽不見,你跟那個喬洺都說什么了?他怎么認出你的,又或者,
你怎么認出他的?”“嗐?我跟你說話呢,你可給我老實點,不然惹了禍,
我怕擦屁股都來不及拿廁紙?!蹦_步頓住,我回頭看向沈則。沈則收起了吊兒郎當,
難得的一本正經(jīng)?!鞍⒀?,我是大理寺少卿?!薄八??”沈則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站在臺階上,看上去比他高了點。沈則還是拍到了我的頭,他說:“我入仕途,進大理寺,
為的是公道??沙斯?,還有刑案?!?3世上哪有什么公道可言?我沒有理會沈則,
沈則也沒有繼續(xù)追問。后面的日子幾乎是繞著走。沈則好像也明白,識趣的不打擾,
正如現(xiàn)在,沈則前腳剛走,后腳就來人了?!胺蛉耍T外有個叫湖路的說要見你?”“湖路?
”我掩著唇,笑著:“這名字有趣,姓湖?你讓他進來,我瞧瞧長的像不像葫蘆?”湖路,
湖青的堂弟,那可是沈則的貴客呢!“雁兒妹妹!
”自來熟湖路剛進門就一副趨之若鶩的模樣。我屏退了侍女,湖路臉色頓變,
噗一下跪在地上?!八惺虑槲乙蝗顺袚?,請你不要傷害我姐,是我口無遮攔,
你就當那是玩笑話,你就放了我姐吧?”沒想到湖路人面獸心,卻會為了湖青而下跪。
我起身連忙將湖路一攙扶起來,看著他蒼白的臉?!昂嘟憬??湖青姐姐最近不是在議親嗎?
好端端的,你怎么跟我說這些?”湖路顫抖著嘴唇:“你別裝了行不行?
我真的就是一時興起,我自幼父母雙亡,伯父不管我,只有我姐對我好……”他說著說著,
還掉起了眼淚,好像真的就那么回事似的。我收回了手,重新坐了回去?!罢l要聽你說這些?
”“那你要聽什么?或者要我做什么?你告訴我!”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我笑了笑:“喝茶吧,喝了我就是告訴你???”14沈則一去晚回,
他拿來了一支檀木雕的雁的發(fā)簪?!矮I寶此物,予阿雁?!蔽医舆^木簪把玩,
那雕刻師傅手藝差的很,也不曉得沈則花了多少冤枉錢?!澳阗I它做什么?”管了賬才知道,
賬沒什么好管的。堂堂少卿大人,窮的很,不曉得錢到花去哪兒了。
沈則將我發(fā)鬢上的簪子拔下?lián)Q上木簪。他離遠了些,滿意的點了點頭。“今日中秋,
宮中設宴,你要去嗎?”“我能去?”沈則笑瞇瞇:“可以,只要你想。
”我不明所以的詢問:“以我的身份,不夠資格吧?”“可你嫁的是沈則?!甭牭竭@里,
我逼近了一步,眼神盯著沈則的面容,“沈則只是沈則,究竟有何不同?
”沈則隨手端起茶抿了一口:“你楚雁要用我,不得事先知道我沈則是誰?
”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光是看著就氣人。我扯了扯嘴角:“那茶,我放了瀉藥。
”“……”15中秋設宴在清涼殿,桂花酒香撲鼻。“太子妃殿下,您瞧,
什么人都能來赴宴呢!”玉樹臨風自詡風雅的沈則半路出恭去了,
我不知道要哪里才是他的席位,他也沒來得及說?!敖憬悖嘟憬??!蔽仪妨饲飞碜?。
“呀,禮數(shù)還周到起來了?只是你這再怎么學,也學不像,怎么看都是個小乞丐呢!
”湖青的婚事定下了,是汝陽王府的世子??珊嗑褪遣粷M意,身份是高貴了,
可世子其貌不揚?!昂嘟憬阏f的是,都怪我夫君不好,教也不好好教,盡在那里看笑話了。
”湖青面色不好,匆匆趕來的湖路連忙將人拉到一邊??戳搜蹆扇死兜淖哌h,我笑了笑。
“他們兩姐弟感情真好,姐姐,太子殿下對你好嗎?”喬娩撫摸上腹部,“自然是好,
妹妹也得抓緊,你不懷上個孩子,怎么能拿捏住妹夫的心?”“姐姐可聽說,
他經(jīng)常夜不歸宿呢!可真是替妹妹擔了好一陣的心?!蔽腋屑ぬ榱?,上前握住了喬娩的手,
低聲:“還是姐姐對我好。”喬娩想要把手抽回去,我舍不得松開的握緊。“姐姐貌若天仙,
妹妹不及你。”喬娩又試著抽回,我抬頭望著,她面露微笑:“你啊,孩子心性。
你要實在想姐姐,沒事多走動走動,帶著妹夫,殿下可盼著呢。”16沈則一去不返,
眼看著開席,我便離開了清涼殿。太子匆匆與我擦肩而過,那張面容使得我駐足。
我回身望著,太子竟也停了下來。“妹妹這是要去哪兒?不落座?
”用這樣的聲音稱呼這兩個字,我微微低垂著眸子,小聲說:“夫君出門時吃壞了肚子,
去如廁了半天也沒看見人回來,我去瞧瞧,怕他掉里面了。”不管太子神色,
我行了禮就要離開?!澳愠鮼碚У街涝谀睦飭幔俊碧咏凶×宋?,
吩咐手底下的人領我前去?!岸嘀x太子。”“不用謝,我見雁兒你總有熟悉之感,
雁兒見我應是如此。就好像真的是兄妹一般?!蔽倚睦镫y過,
太子來到我面前遞給我一方帕子。低頭一看上面蹩腳的繡著一只大雁。這是哥哥的雁。
17桂花樹下的沈則等候已久,臉色不見蒼白,不像是喝了瀉藥的模樣。
“太子跟你說什么了?”“沒說什么?!敝皇沁€給了我舊物。沈則與我并肩行走,
“太子年幼時逢天災大旱,各省州幾乎都顆粒無收。旱災持續(xù)了整整三年,死的人不計其數(shù)。
“皆言陛下殺兄殺弟,天降神罰。陛下的罪己詔出后,年幼的太子不愿陛下受辱,
替陛下游行至圣山祭天?!鄙騽t眼底閃過復雜,他說:“一場蓄謀已久的刺殺,
太子墜河失蹤,兩年后方得以尋回?!薄敖?jīng)此陛下極為看重太子,太子的位置無人能動。
”我的步伐漸漸的慢了,我不理解的問:“你同我說這些做什么?”這些,
三歲小兒都知道的事情?!疤邮й櫽謱せ?,記憶全無,唯一不變的就是肩頭的胎記。
”沈則注視著我的眼睛,輕聲:“胎記就不能作假嗎?”18孩童時期,
容貌的變化最是無常。兩年的時間,足以在細節(jié)處做文章,從而得到一個幾乎相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