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訴這一舉動,讓全家人都愣愣地看著他。
董芳芳試探地問道,“小四,是我做的不合你的胃口嗎?”
黎訴立即搖頭,“二嫂, 你怎么會這么想?”
“是這次受傷后我想清楚了,那些表面說多好的兄弟,關(guān)鍵時候根本不會管我的死活,可家人不一樣,即便我有很多缺點,甚至是拖累了家里,家里人都沒有嫌棄我?!?/p>
“我知道我之前許多事做得不對,但我以后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我希望家里有好吃的是一家人一起吃,而不是專屬于我一個人的?!?/p>
“若是日后我高中,那我的成績,也有家里人的一份?!?/p>
黎訴一字一句說得認真又堅定,態(tài)度誠懇。
家里人信不信日后他們會看到他的改變,他現(xiàn)在是做一個表態(tài),為他以后的變化做一個鋪墊。
讓他保持原主的性格過日子,那不成,他可做不到,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
馮翠翠欣慰地看著黎訴,“我們小四長大了,好,好,你們都聽到,小四說高中不會忘記我們,所以心里別有怨言,一家人齊心協(xié)力,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的?!?/p>
姜羽和董芳芳對視一眼,婆母這話是在敲打她們。
要說她們心里沒有一點怨言那當然是假的,不過黎訴都這么說了,她們自然不好再說什么。
小叔子說這樣的話,說實話,她們心里怨言還真沒那么大了,最起碼自己的付出對方是知道的。
但同時她們更相信這話是小叔子說來讓家里人繼續(xù)沒有怨言的供他讀書,實際上并不會有什么改變。
黎正義和黎正強一直都沒有什么怨言,甚至寵黎訴還有他們的一份。
四人齊齊點頭,“娘,我們會的?!?/p>
馮翠翠心中不由有些得意,這是她兒子,這句話就化解家中即將出現(xiàn)的矛盾,真聰明,真不愧是讀書人。
這頓飯表面上大家都吃得很開心,特別是三個小孩,幾小塊雞蛋,他們卻如同在品嘗山珍海味,黎訴看得有些心酸。
“娘,以后不要單獨給我做白粥了,我和你們吃一樣的,或者你們和我吃一樣的?!崩柙V對馮翠翠道。
“可……”
“沒有可是,我會想辦法賺錢的,讀書人想賺錢,門路還是有不少的?!本褪撬煤煤檬煜ず嗴w向繁體的轉(zhuǎn)變。
馮翠翠還是有幾分猶豫。
黎訴直接放大招,“要是讓別人知道我自己吃大米飯,而家里人吃糠咽菜,會被說不孝的,對科考不利?!?/p>
“好,我兒有出息,也知道心疼爹娘了。”馮翠翠和黎大平眼里都寫滿了欣慰。
吃完飯,黎家人又回田里去繼續(xù)勞作了,黎訴下午沒有去,他在家里畫設(shè)計圖。
因為過目不忘,畫的過程還算順利。
畫完黎訴在房間里面練了一會兒字,他會寫毛筆字,還特意練過,但他之前練的是簡體字,不是繁體字。
黎子若小姑娘很乖,沒有來打擾黎訴,乖乖的和小雞聊天……
黎子若蹲在小雞崽的面前,“小黃,我感覺現(xiàn)在的小叔叔變得溫柔了許多,不僅不罵我,還會給我夾雞蛋?!?/p>
“雞蛋可好吃了?!崩枳尤粽f著舔了舔嘴唇。
“小黃,你什么時候才可以下雞蛋啊?”黎子若把小雞崽抱著舉起來從下往上的往雞肚子上面看。
小雞崽無助地發(fā)出弱弱的聲音,“嘰嘰嘰……”
黎子若伸手去捏住小雞崽的嘴,“不許叫,不許打擾我小叔叔學習,不然,他出來一口把你吃掉!”黎子若說著做了一張嘴的動作,她那盯著小雞崽的眼神,才像想吃雞肉,那叫一個垂涎欲滴。
剛打開房門就聽到這句話的黎訴只想說,他沒有活吞小雞崽的習慣,真不知道在這小姑娘眼里,他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形象。
黎子若邀功似的對著黎訴說道,“小叔叔,我捂住小黃的嘴,不讓它吵你讀書?!?/p>
黎訴從小雞小小的眼里看到了惶恐和無助,可別把小雞崽給捏死了。
“子若,你有什么想要的嗎?明天小叔叔去縣城里面,可以順便給你買。”黎訴看著小姑娘道。
黎子若瞪大了眼睛,“真……真的嗎?”黎子若黑黝黝又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這么看著黎訴。
黎訴對她點頭,“小叔叔不騙人。”
“我想吃糖!上次二妞的大哥給她買了飴糖,我求她給我舔一口她不給,她說甜甜的,很好吃?!崩枳尤魸M眼期待,要是小叔叔真的給她買飴糖,她就不說小叔叔的壞話了。
黎訴算是發(fā)現(xiàn)了,黎子若這小丫頭就是一個饞丫頭。
“好,明天給你買飴糖?!崩柙V滿口答應下來,另外兩個小崽子也給他們買飴糖吧,小孩子,都愛吃糖。
錢還沒有要到,他已經(jīng)想好怎么花了。
晚上,黎訴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在腦子里面整理自己今天的學習成果,門被敲響了。
黎訴起身打開門,“娘?”
馮翠翠手里拿著一個小罐子,“小四,用這個藥油擦一下肩膀,你從來沒有干過農(nóng)活,第一天就拉犁,肯定難受?!?/p>
馮翠翠心中暗罵丈夫心狠。
黎訴心中流過一股暖流,“謝謝娘?!?/p>
黎訴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他一定要有所成就,讓家里人都過上好日子。
上輩子親緣淺,他父母都是有錢人,也不需要他努力,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馮翠翠露出了淺淺的溫柔笑意,“好了,你休息吧?!?/p>
……
第二天,黎訴和家人吃了早餐,他們?nèi)サ乩?,黎訴去縣城里。
馮翠翠還給黎訴塞了錢,黎訴說自己有,她也要給,黎訴最終還是接下來了。
黎訴坐著牛車去到縣城,直奔原主在的私塾,私塾先生是一個老秀才,收的學生有三十人左右,里面卻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從村里來上學的,一派是家是縣城里面的,一派是被前面兩派孤立的人。
原主來時說話得罪了村里來的那一派的人,縣城里面的學子又不樂意和他一起,他就被孤立了,這時那個“好兄弟”就出現(xiàn)了,他和原主一樣是被孤立的。
不一樣的是,他被孤立真是行為不端,愛堵伯,讀書也真不上心,調(diào)戲小姑娘,有種混混氣息。
先生是只要愿意交束脩,他都不會把學生趕走,因為他要給媳婦賺藥錢。
對學生他都是一樣的教法,能學到多少,全看學生自己。
黎訴走進私塾,這時候離先生來講課還有一段時間,但學生基本都到了。
黎訴的到來引來了大家的視線,他們怎么覺得黎訴變了?明明還是同樣的臉,此時看著卻俊俏了幾分,周身有一種矜貴感。
要不是他們認識他,肯定會以為他是那個大戶人家的小公子。
一個人的氣質(zhì)真的可以短時間內(nèi)改變這么多嗎?這個疑問在眾人腦子里面冒出來。
黎訴沒有多看其他人一眼,直直地朝那個欠他錢的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