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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一沉。
我立刻撥通快遞員電話。
“師傅,我那快遞怎么又送到許耀祖那去了?一個小時前我剛改回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小姐,真不是我不幫——你堂弟帶了好幾個人來網(wǎng)點,沖著我們站長就嚷,說自己才是收件人,要投訴我們亂派送,說著就要砸攤子?!?/p>
“站長怕被投訴說飯碗不保,讓我按最初地址送……我真沒法。”
許耀祖這么多年的街溜子真是沒白當,打砸搶說來就來。
“證據(jù)你還有嗎?他上門威脅你們站點,攔截失敗的記錄都留下別刪。”
我掛了電話,把小張收集的所有證據(jù)都整理到手機相冊里。
怒氣一路燒回許家大院。
堂弟看我進門,眼睛瞪大,嘴角掛著不屑:
“東西我自己討回來了,你還來干嘛?”
“你偷改我快遞信息,還威脅要投訴快遞點,真能耐?。俊?/p>
大媽把兒子拉到身后。
“放你娘的屁!那快遞單上白紙黑字寫的我兒子名字!你紅口白牙就想訛詐?”
我懶得和他們廢話,直接拿出整理好的資料,原始訂單、復原的聊天記錄、車內和快遞站的監(jiān)控,一樣不少。
“我訛你?證據(jù)在這兒,你敢看嗎!”
堂弟眼神閃爍,硬撐著語氣:
“你…你少嚇唬人!誰知道是不是你P的圖!”
“造假?”
我臉色徹底冷下來,直接掏出手機。
“那報警吧?!?/p>
“要是假的我自愿受罰?!?/p>
“要是真的……盜竊、篡改信息、威脅恐嚇,許耀祖,你準備在牢里坐多久?”
警察很快到場。
“怎么回事?”
我往前一步,指著許耀祖:
“他篡改訂單、盜竊我的私人快遞。證據(jù)都在這里?!?/p>
許耀祖的臉“唰”一下發(fā)白,大媽立刻賠著笑上前?!熬焱荆鋵嵕褪羌依镄『⑺F怍[鬧,沒啥大事……”
“如果是家務事,建議你們自家人坐下來好好協(xié)商?!?/p>
“當然!我們這就協(xié)商!”
大媽拉住我胳膊把我?guī)У揭贿?,低低的聲音貼近我耳邊,“小賤人!你非要魚死網(wǎng)破是吧?行!你敢報案,我馬上就去找你那個廢物爹!好好跟他嘮嘮,你家那塊田是怎么找回來的!”
媽媽去世后沒多久,爸爸也在工作時受傷,不得不病退回家。
這時候,村里不知道從哪里來了幾個投資人,在村里問大家收田地,說兩年就有十萬回報。
爸爸一直愧疚沒讓我過上好日子,一聽回報這么高,二話不說就在協(xié)議上簽了字。
結果,田沒了,錢也沒了。
病退之后爸爸只能在家務農(nóng),現(xiàn)在田也沒了,他鐵著臉一夜白頭。
為了安慰他,我找到大伯求他幫忙,找人租了一塊田,騙爸爸說警察找到騙子了,但是原來的田被糟蹋了,這是他們賠給我們的。
如果這一切被揭穿,父親最后的體面和支撐全都毀了。
呼吸越來越重,指甲深陷掌心。
我把所有委屈、憤怒熬成一口氣——
“……好,東西,你們留著?!?/p>
大媽得意洋洋:
“這才識相。你爸還有幾年活頭?是該讓他省省心了?!?/p>
警察愣了一下:
“你們協(xié)商好了就行,自家人別總起爭執(zhí)。”
我低頭咬住嘴唇,轉身往門口走,正好撞上來送東西的快遞小哥:
“請問是許耀祖嗎?有您的快遞,請簽收?!?/p>
我一愣,想都沒想,猛地伸手要接。
堂弟卻猛地沖了出來,“我的快遞!別碰!”
“警察同志!有人想搶我快遞!”
他一邊喊,一邊把包裹摁緊在懷里。
門口的民警立刻掉頭回來,眉頭緊皺:
“怎么回事?不是說好了協(xié)商解決嗎?”
我吸了口氣:“警察同志——”
還沒出聲,就被堂弟打斷:
“她非說快遞不是我的,還要偷搶!您都說了,可以讓我們協(xié)商解決,她還要搶我的東西,犯法吧?”
警察盯了包裹一眼,把面單拿過來看。
那上面赫然寫著許耀祖的名字。
“你是許耀祖本人嗎?”
堂弟得意地點頭:“當然是我啦!”
警察把包裹遞還他,順勢瞪我:
“有問題要走法律途徑,不能用非法手段維護自己的權益?!?/p>
“警察都說是我的,東西你就別惦記了!”
他翻了個白眼,用力把門一甩。
我強撐著沒掉頭,一步步走下臺階。
走到院門口時,身后屋里忽然爆出許耀祖的驚呼。
“天吶!媽!我知道這禮物是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