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后頸。我強迫自己冷靜，翻向第三頁。墨跡開始凌亂，

日期已是臨盆前幾日：“癥候愈發(fā)蹊蹺！娘娘面色蒼白，心悸頻發(fā)，入夜驚悸尤甚！

脈象沉澀，似有陰寒之邪深伏……所用安胎藥皆出自微臣之手，經心腹之人親自煎熬，

絕無差錯！然……然娘娘所用之熏香，近日味道似有不同？中宮言是內務府新貢，

有安神之效……微臣不通香理，不敢妄斷……然心甚憂之！若……若有不測，微臣百死莫贖！

此錄暗藏，留待……天日昭昭！”熏香！又是熏香！我猛地抬頭，目光如電射向頌芝！

頌芝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此刻被我目光一刺，渾身一哆嗦，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顫聲道：“娘娘！奴婢……奴婢派人去查了！內務府的老檔……關于‘歡宜香’……查到了！

”她慌亂地從懷中又掏出一張折疊整齊、明顯是謄抄的紙張，

雙手奉上：“這是……這是奴婢花了大價錢，買通了一個管庫房三十年的老太監(jiān)，

從他暗記的私冊上抄下來的！那老太監(jiān)說……說當年純元皇后有孕后期，

確實……確實換過香！是皇后娘娘……不，是當時還是福晉的宜修主子，親自向內務府交代，

說純元皇后喜靜，聞不得舊香味道，特意換了一種新配的‘安神香’！

那香的方子……那香的方子……”頌芝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那老太監(jiān)說，那新香方子的底檔……在純元皇后薨逝后不到三日，

就被……被當時的皇后，也就是現在的太后娘娘，下令……焚毀了！連灰燼都揚了！

一點痕跡都沒留！他……他只記得那香名字好像叫……叫什么‘夢甜香’？

但味道……味道……”她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才吐出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結論：“那老太監(jiān)說，他偷偷聞過一次新貢的‘夢甜香’，

那味道……那味道和后來皇上賜給娘娘您的……‘歡宜香’……幾乎……一模一樣！

”轟——?。?！仿佛一道無形的驚雷在頭頂炸開！我眼前猛地一黑，

攥著紙張的手指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