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有實質(zhì)的重量,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蜷縮在鬼屋的角落,后背緊貼著冰冷的墻壁,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顫抖。
“嶼桉?沈嶼桉!你在哪?別開這種玩笑!”
三分鐘前,沈嶼桉還牽著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說會一直陪著我。
盡管我一再強調(diào)自己有幽閉恐懼癥,怕黑,可他還是笑嘻嘻地把我拉了進來。
“有我在呢,害怕就抓緊我。”
看著他那張臉,我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但現(xiàn)在,他不見了。
“寶貝,臨時有事,學姐遇到麻煩,我得去幫忙。出口也不遠了,你就自己出來吧。”
手機昏暗的燈光映在我的臉上,我的視線開始模糊,汗水浸透了后背。
熟悉的窒息感襲來,喉嚨發(fā)緊,仿佛有人在無形中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手顫抖得幾乎打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害怕……我動不了……”
“鬧什么脾氣,當然是學姐那邊情況更緊急,還裝起柔弱來了?!?/p>
屏幕暗了下去,我雙手死死捂住耳朵,身體蜷縮在一起。
淚水無聲地滑落,清新的肥皂味又一次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
“數(shù)我的呼吸,跟著我,吸氣,呼氣……”
穿著黑T的少年好像又一次用校服裹緊了我顫抖的肩膀。
我好害怕啊,林野。
2
最后我是被工作人員救出來的。
躺在病床上盯著潔白的天花板,回味著剛剛那短暫的幻想,我甚至想再進鬼屋一次。
沈嶼桉半邊臉裹著像個粽子坐在床邊,蹺著個二郎腿一口一個橘子:
“真沒想到你膽這么小,玩?zhèn)€鬼屋還能被嚇進醫(yī)院里?!?/p>
我卻只是盯著他的臉:
“你這個傷?”
“哦沒什么大事,被人拿刀蹭了一下,幾天就能恢復了。正好劃掉了眼尾的那顆痣,娘兒們唧唧的我一點都不喜歡。”
我眼眶突然就紅了,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嚇得他手忙腳亂地給我拿紙巾;
“都說沒事了,你別太愛我行不行。”
他一臉嬉皮笑臉地低頭看我,我卻大力地攥住了他的袖口:
“沈嶼桉,你再把那顆痣點上好不好?我求你了!”
沈嶼桉一臉莫名其妙,恰好這個時候林婉一襲白裙提著盒飯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