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深青梅竹馬十年。所有人都說，他愛我入骨。他愛到在我出國后，
找了一個女人當我的替身。又愛到在我回國后，將那個替身棄如敝屣。于是我信了。
信到與他步入婚姻殿堂。他掀起我的頭紗，那雙曾盛滿星辰的眼眸此刻泛著紅，
死死盯著我的臉。然后，他說?！靶∮輧?，我已經(jīng)分不清，你們誰才是替身了?！彼诨榱恕?/p>
1我回國那天，秦深在渡江江畔為我燃了半小時的煙火。璀璨的光屑落在江面，
碎成一片浮動的銀河。沿途的路，被盛放的紅玫瑰鋪滿，香氣濃得像一個化不開的夢。
秦深朝我張開雙臂，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雀躍?！皻g迎回國，我的公主。
”周遭的朋友們都在起哄，快門聲此起彼伏，所有人的艷羨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笑得很幸福，幾乎要溺斃在這場盛大的回歸儀式里。一捧沾著晨露的鮮花被塞進手中，
秦深熟練地為我調(diào)整角度，拍下最美的側(cè)臉。他扶著我上車，車門關上的瞬間，
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車內(nèi)，他一邊向我講述著近來的趣聞，一邊用最滾燙的詞匯表達著思念。
他像一個完美的、無可挑剔的戀人，我被他如此鄭重其事的珍愛，感動得無以復加。
直到晚宴進行到一半，秦深開始頻繁地垂眸看手機。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明暗不定。
“阿深，有急事嗎？”我輕聲問。秦深猛地搖頭，像是為了證明什么，
當著我的面將手機關機，屏幕徹底暗了下去?！耙粋€朋友生病了，沒事。
”他解釋得有些倉促。可沒過多久，他的那位“朋友”，還是找來了。
她穿著一件米白色的大衣，站在包廂門口，逆著光，臉上帶著一絲虛弱的笑意。那張臉，
與我有六七分的相似。我垂下眼，瞟了眼自己身上同色系的高定大衣，料子挺括，剪裁利落。
而她那件，質(zhì)地柔軟，帶著一絲居家的隨意。真像啊。五官，穿搭，
甚至連微笑時嘴角的弧度，都像是從我身上復刻過去的。安淼走過來時，
空氣仿佛都凝滯了片刻。連我這個正主，都恍了神?！坝菪〗?，歡迎回國?！彼疑斐鍪?，
指尖微涼，隨即又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我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秦深幾乎是立刻將她扯到一邊，壓低了聲音質(zhì)問她為什么過來。他的姿態(tài)是生氣的，
可那護在她身前、隔開眾人視線的動作，卻泄露了一絲保護的意味。安淼從他身后走了出來，
目光越過他，筆直地落在我身上。“虞小姐，我不是來搗亂的?！薄拔沂莵淼乐x的，謝謝你，
讓我能擁有秦深的三年?！彼D了頓，每一個字都說得清晰而平靜?！艾F(xiàn)在，我把他還給你。
”說完，她扭頭望向秦深，臉上是一個慘淡得近乎悲壯的笑。“阿深，我們好聚好散吧。
”她像一陣風，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真像啊，連這種故作堅強的性格，
都學得一般無二。我心里像被一根細針扎了一下，不舒服，但還能忍受。今天，我是主角，
不能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替身敗了興致。我牽住秦深的手，讓他陪我切蛋糕。燭火搖曳，
映著他有些復雜的臉。我低頭吹滅蠟燭，在心里許下了一個關于“永遠”的愿望。再抬眼時，
卻看見秦深放下了蛋糕刀，臉上滿是痛苦與掙扎?！靶∮輧海矣悬c事要處理，
明天再來陪你?！痹捯粑绰洌艳D(zhuǎn)身。于是，在場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
秦深像個弄丟了心愛玩具的孩子，慌不擇路地飛奔了出去。我走到陽臺，冰冷的風灌進衣領。
樓下，淡藍色的路燈光暈里，秦深正緊緊摟住安淼，低頭為她擦拭眼淚。不知道他說了什么，
安淼捶打著他的胸膛，最后兩人在燈下?lián)肀饋?。那姿態(tài)，如同一對失而復得的愛人。
我回國的第一天，在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后，成了一個徹底的笑柄。因為秦深，他丟下了我，
選了那個所有人都瞧不起的替身。我一直都知道安淼的存在。出國僅兩個月，
朋友就在電話里半開玩笑地告訴我：“清清，你知道秦深有多愛你嗎？你才走兩個月，
他就受不了沒有你的日子，找了個特別像你的替身?！蔽耶敃r只當是玩笑，一笑置之。后來，
關于那個替身的故事，斷斷續(xù)續(xù)地傳到我耳朵里。秦深喝醉了讓安淼去接，人到了，
卻讓她在包廂外站了整整兩個小時，只因為他清醒了一瞬，發(fā)現(xiàn)她不是“小虞兒”。
有一次安淼開懷大笑，被秦深狠狠甩開手臂，冷著臉說，小虞兒才不會笑得這么放肆。
每一樁，每一件，我都知道，朋友們也都知道。他們都權(quán)當，那是秦深因為太過思念我，
才找來的一個玩物，用以慰藉。我也是這么認為的。一個替身而已，在我心里，
掀不起任何風浪。“清清，你這幾天別在ins發(fā)照片了，我倒要看看，
那個克隆羊沒了模仿對象，要怎么學你的穿搭。”在我們的圈子里，安淼是個笑話。
她是個不折不扣的贗品，需要靠模仿我的穿搭、動作、習性，來討好秦深，換取片刻的溫存。
是什么時候，一切開始不對勁的呢？或許是某天，朋友告訴我，
秦深帶安淼去參加了他嬸嬸的生日晚宴。一個替身，竟然被帶進了秦家的核心圈子，
出現(xiàn)在如此重要的場合?；蛟S，是秦深回復我信息的速度，從秒回變成了輪回。又或許，
是他不再遵守每兩個月飛來美國看我一次的約定，理由總是千篇一律的忙。我生日那天，
終于忍不住打電話質(zhì)問他。秦深的語氣很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靶∮輧?，
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事事都為你妥協(xié)。”可他以前明明說過，他的整個世界，
虞清最大。昨晚的事，像一顆石子投入湖心，迅速在圈子里蕩開漣漪。
一個向來看不慣我的女生在群里幸災樂禍：“虞清這次是真栽了，
還以為自己是無可替代的正牌，沒想到人回來了，秦深給出去的愛，也收不回來了，
真有意思?！钡诙?，秦深上門道歉。我沒有立刻出去見他，而是在鏡子前站了很久。最后，
我嘆了口氣，試圖用一套歪理來說服自己。秦深愛她，是基于她像我。那么他愛她，
不也是愛我的一種曲折表現(xiàn)嗎？我強行按捺下心里的疙瘩，還是決定原諒他。挑選衣服時，
我刻意將那排米白色的外套撥到一邊，選了件烈焰般的大紅色連衣裙穿上。秦深見到我時，
明顯一愣?！靶∮輧海阍趺撮_始穿紅色了？”他眉頭微蹙。我以前只穿淺色，
尤其鐘愛米白，甚至揚言要將衣柜里所有深色衣服都燒掉。秦深聽了我的狂言，
只是溫柔地摸著我的頭說：“小虞兒穿淺色是仙女，穿深色是女王，是不一樣的漂亮。
”可此刻，他卻說：“換一件吧，這身不適合你，都不像你了?！蔽乙粫r竟說不出話來。
我就是我，換了一身衣服，怎么就不像我了？秦深見我臉色沉下來，才后知后覺地敷衍道歉。
“我只是提個建議，你別生氣。小虞兒，你看，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那家巧克力蛋糕，
原諒我，好不好？”精致的黑森林蛋糕擺在桌上，散發(fā)著濃郁的可可香氣。
我卻只覺得一陣犯嘔。這的確是我以前的最愛?？捎幸淮卧趪?，
我不小心吃了過期的劣質(zhì)巧克力，上吐下瀉，被送進了醫(yī)院。從那以后，
我聞到巧克力的味道就反胃，這件事，我告訴過秦深不止一次。連國內(nèi)的朋友們都知道，
為我準備甜品時，要刻意避開所有巧克力制品?？墒乔厣钔?。或許，
他從來就沒有真正記在心上。但我記得，朋友曾和我吐槽，有一次秦深給安淼過生日，
訂的就是這一家的巧克力蛋糕。安淼還特地發(fā)了條朋友圈。配文是：“最愛的巧克力，
怎么也吃不膩；最愛的人在身邊，怎么也看不膩?！蔽覊阂值幕饸饨K于爆發(fā)，
發(fā)了很大一通脾氣。秦深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耐心哄我。他只是沉默地站著，等我發(fā)泄完，
轉(zhuǎn)身離開時，我甚至從他臉上看到了一絲如釋重負。像是急著要去某個更重要的地方。
半個小時后，我收到了朋友發(fā)來的圖片?！扒褰悖以卺t(yī)院體檢，碰見殊哥了，
他陪著那個冒牌貨呢?！薄澳桥艘蔡珪萘?，沒公主命，倒學了一身你的公主病。
發(fā)個低燒而已，非要殊哥寸步不離地陪著。不過我剛才好像聽見殊哥跟醫(yī)生抱怨，
說你太嬌縱了，你們吵架了？”我沒有回復。那人還在喋喋不休地發(fā)?！鞍ゲ皇俏艺f的你！
真的是秦深說的原話！不過話說回來，你是真公主，嬌氣一點怎么了？他憑什么說你，
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啊?！薄爸懒?，謝謝?！蔽掖虺鲞@幾個字，抑制著心中翻涌的失落，
努力將秦深的行為歸結(jié)為，他只是出于好心。秦深在醫(yī)院陪了安淼整整三天，
直到她活蹦亂跳，才重新回歸大眾視野。這三天里，我仿佛被他徹底遺忘了。就像有一次，
我在美國生病，燒得迷迷糊糊，打電話給秦深，卻被他秒掛。他說，現(xiàn)在有點事，
晚一點再給我打回來。周末的晚上九點，我不知道他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我只知道，
那通承諾會打回來的電話，再也沒有響起。它成了我心頭的一根刺，時至今日，
依舊隱隱作痛。和秦深別扭地相處了兩個月，他身上那些從前沒有的小毛病，一一顯現(xiàn)。
但總體上，他對我依舊體貼周到，一如往昔。我想，人都是需要時間去適應和改變的，
我愿意相信，秦深會慢慢回到從前那個只屬于我一個人的秦深?？蛇€沒等他變回來，
我就被家里催婚了。一天午餐時，爸爸突然放下筷子，看向我?！扒迩?，
你和秦深談了這么久，現(xiàn)在你也回國穩(wěn)定下來了，是時候該定下來了吧？
”我盯著碗里的青菜，低聲回答：“我……我問問他吧?！痹捯魟偮洌绺缤蝗凰ち丝曜?，
在爸爸的怒斥聲中，徑直上了樓?！斑@小子在發(fā)什么瘋！”哥哥知道秦深找替身的事，
而爸媽不知道。在他們眼里，我依然是那個被秦深捧在心尖尖上，寵得無法無天的虞清。
我推開哥哥臥室的門，他正站在窗前抽煙?！安幌虢Y(jié)就退婚，我們虞家的人，
不做任何人的影子?！彼穆曇艉艹?。我扯出一個笑容，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輕松一些?！案纾?/p>
再怎么說，那個影子也不是我吧？我和秦深認識二十年了，這份情分不會說消失就消失的。
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戒斷而已?！备绺绯聊?，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
他或許也想起了從前。想起我發(fā)高燒，秦深連夜驅(qū)車三百公里，只為來摸一摸我的額頭。
想起我生日那天，他包下全省所有戶外大屏，二十四小時滾動播放著對我的告白。
想起他明明對貓毛嚴重過敏，卻為了我喜歡，硬是買回一只小貓，取名“小魚”，
與我共同撫養(yǎng)。想起在他二十二歲，剛剛達到法定結(jié)婚年齡的生日宴上，他當著所有人的面，
對著全世界宣布，此生非虞清不娶。過了許久，哥哥才艱澀地開口?！扒迩澹?/p>
你不要被困在回憶里?！薄盎貞洸粫鱾?，但人是會變的。”再次去秦深的公寓，
我見到了那只貓。它已經(jīng)想不起來我了。我蹲下身，一遍遍輕聲呼喚它：“小魚，
媽媽回來了?！彼皇怯靡浑p怯生生的、陌生的眼睛看著我，喉嚨里發(fā)出警惕的嗚咽，
甚至亮出了尖銳的爪子。秦深站在我旁邊，語氣自然得像是在談論天氣?！八F(xiàn)在叫水水了，
很怕生。不過平時熟悉了，還挺活潑的?！彼f這話時，眼神里透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剛養(yǎng)小魚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對他而言，小魚只是一個用來討好我的物件。
若不是我每天提醒，他根本想不起來要陪小魚玩一會兒。而現(xiàn)在，他和“水水”之間，
卻像一對融洽的父女。我才是那個格格不入的外人。心中的那根刺，又開始尖銳地痛起來。
“為什么要改名？”我的聲音有些發(fā)緊。秦深沉默了片刻，
才緩緩說：“我會花時間糾正它的，畢竟，你回來了。”“不用了?！蔽?guī)缀跏橇⒖檀_認，
安淼微博里頻繁出現(xiàn)的那個“女兒”“水水”，就是曾經(jīng)的“小魚”。那一瞬間，
我突然就沒了再愛它的心思?！拔揖椭??！鼻厣畹恼Z氣里，竟帶了些了然和寬慰，
“像你這種大小姐，本來就不適合養(yǎng)貓，因為你自己，都還需要別人來照顧。”我沒有接話，
只是不經(jīng)意地轉(zhuǎn)開了話題?！拔野謫栁覀儯裁磿r候定下來？”秦深的身體明顯晃了晃。
在我沒出國前，他幾乎天天纏著我結(jié)婚，說不給他一個名分，就不放心我去美國。而現(xiàn)在，
他臉上的表情，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提議。我看著他，心一點點沉下去，最后用盡全身力氣，
說出了那句最后的通牒?！扒厣睿抑唤o你一次機會?！薄拔液桶岔底畈灰粯拥囊稽c，
就是我姓虞?！币恢芎?，我和秦深即將結(jié)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圈子。他遵守了約定。
他為我買下了我二十歲時就看中的那枚婚戒，主鉆大得驚人，
價值抵得上上海市中心的一套房?；槎Y的規(guī)格更是豪華到令人咋舌，
媒體稱之為“世紀婚禮”。就連一直有些反對的哥哥，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所有人都覺得，那個眼中心中只有虞清的秦深，終于回來了。當初他為安淼做的那些事，
在這場傾盡財力的盛大婚禮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秦深對我的偏愛，是如此光明正大，
根本無須質(zhì)疑。他們紛紛涌上來向我道喜。“恭喜虞小姐，我就知道，只要你一回來，
就沒那個替身什么事了。有高配正版在身邊，換作是我，都懶得分一個眼神給她。
”可是秦深會。他會在我試婚紗時，心不在焉地盯著手機屏幕，指尖無意識地滑動。
會在我們一起寫請柬名單時，莫名其妙地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我知道，他的心，
被分成了兩瓣。一瓣，用來為即將和我結(jié)婚而欣喜。另一瓣，用來為必須和安淼分手而悲傷。
后來，那兩瓣心，又似乎強行合成了一瓣。某天，秦深直勾勾地看著我，
看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最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他說：“小虞兒，
我會努力，拼湊出一個完整的你?！币婚_始，我沒聽懂。我本來就是完整的，何來拼湊一說？
直到后來，秦深帶我去游樂園，在摩天輪升到最高處時與我接吻。他貼著我的唇，
喃喃自語：“現(xiàn)在，我會一一完成你的夢想。”可是在摩天輪最高處接吻，
從來都不是我的夢想。那是安淼的。他想把安淼那些未竟的愛意與遺憾，全部合并到我身上。
他想把我和安淼，捏合成一個全新的、完美的、能滿足他所有幻想的“虞清”。結(jié)婚前，
我度過了一段無比幸福的日子。秦深像從前那樣愛我，甚至，比從前更愛我。
雖然在這濃得化不開的幸福之余，我時常會感到一陣心慌。像獨自一人行走在云端，
腳下是萬丈深淵，沒有著落點。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墜落。
但心底隱隱約約有個聲音在告訴我：“快了，快了?！本驮谖医Y(jié)婚的前一天，安淼找上了門。
她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氣，一看就是經(jīng)歷了沉重的打擊。“秦深，
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那我明天，就和陳志日結(jié)婚?！彼驹陂T口，哭著對秦深說，
聲音顫抖?！盎槎Y就在你們莊園不遠處的那個，破舊的唐福酒店?！蔽疫o了手指，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事到如今，我已經(jīng)沒有了十足的底氣，去認為秦深會義無反顧地選擇我。
可這一次，他卻表現(xiàn)得異常決絕，絲毫沒有猶豫。他冷著臉，叫來安保，
把哭泣的安淼強行趕了出去?！鞍脖Ｗ⒁饬耍槎Y期間，不要讓任何閑雜人等，
來打擾我和小虞兒?！彼穆曇舯涠吧Ｎ倚睦锏氖^落了地，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主動上前，幸福地吻住了他。后來，這段他驅(qū)趕安淼的視頻，不知道被誰發(fā)到了網(wǎng)上。
我和秦深因為家世和長相，在網(wǎng)絡上本就有一定的知名度。我們和安淼之間的三角戀，
更是許多人津津樂道的八卦。這段視頻，隨著我們明天即將舉行婚禮的消息，一并出現(xiàn)，
在網(wǎng)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笆怍~CP總算結(jié)束愛情長跑了！這個結(jié)局我很滿意！
公主就該配王子，至于那個替身，灰姑娘的水晶鞋到時間就該消失了，真解氣！
”“當初那些為小三站街的人呢？現(xiàn)在被正主打臉，虐得舒服嗎？
秦深除非是瞎了眼才會選安淼?！薄盀槭裁匆R安淼？真正該被罵的，
難道不是那個腳踏兩只船的秦深嗎？”我看著最后那條評論，腦子陷入了一片混亂。是啊，
以前，我總是用“秦深對安淼好，是因為安淼像我”這套說辭來麻痹自己?？蓮谋举|(zhì)上來看，
秦深的這個行為，和出軌，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小虞兒，在想什么？
”秦深不知何時蹲在了我的面前，眼神溫柔至極，仿佛能把全世界都捧到我面前。
二十多年的情分，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我，割舍不了?！艾F(xiàn)在，請新人交換戒指。
”司儀高昂的聲音，將我從走神中驚醒。頭紗被秦深輕輕掀起，隔著一層朦朧的白紗，
我們沉默地對視。我突然好想哭，我竟然，真的和秦深修成正果了。秦深的反應比我還大，
他眼眶通紅，打開戒指盒的手，都在控制不住地顫抖。我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安撫他。他今天的情緒有些過于激動了，不過，這種反應讓我有一種被極度重視的滿足感。
秦深哽咽著，拿起那枚璀璨的戒指，緩緩朝我的手指戴來。冰涼的觸感即將碰到我的皮膚。
他猛然抬頭。他的眼神里，含著無限的悲傷與迷惘，像是一個即將犯下彌天大錯的人，
卻又暫時無法估量其后果。我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果然，秦深咬著牙，
一字一句地對我說：“小虞兒，我對不起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不清你們倆，
誰才是替身了?！蔽艺麄€人都僵硬在原地，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我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秦深這是什么意思？我們明明已經(jīng)攜手跑到了終點線前，
他卻突然一個急轉(zhuǎn)彎，朝著別的方向，奮力沖了出去?！皩Σ黄?，小虞兒！我要去找安淼，
我放不下她！”全場嘩然。秦深的身影消失在教堂門口，他為愛沖鋒的決絕姿態(tài)，
將孤零零站在臺上的我，襯得像個滑稽的小丑。變數(shù)來得太快，一時間，沒有人能反應過來。
這場曾令全城艷羨的世紀婚禮，最后竟然以如此荒唐的結(jié)局收尾。我看見臺下的媒體，
紛紛舉起了長槍短炮，鏡頭像無數(shù)個黑洞，對準了我?？墒俏覜]有流淚。我只是站著，
異常平靜?！扒丶液陀菁疫@是在搞什么？演小品給我們看嗎？”“我好像聽說，
秦深養(yǎng)了很久的那個女人，今天也在附近結(jié)婚……”眾人的議論聲，像潮水般涌來。
哥哥鐵青著臉，沖上臺，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將我緊緊護在懷里，
帶我離開這個巨大的笑話現(xiàn)場。過了一會兒，手機里傳來一段新的視頻。
在那個簡陋破舊的唐福酒店的婚禮臺上，出現(xiàn)了我原本的新郎。安淼哭著吻住了他，
兩人緊緊相擁。然后，秦深為她戴上了那枚本該屬于我的，獨一無二的，珍貴的戒指。原來，
秦深不是把給我的愛，分給了另一個“我”。他只是，分給了另一個人。2我二十歲過后，
秦深每年都會送我一枚戒指。有他特意飛去法國，請知名設計師定制的鉆戒。
也有他在國內(nèi)專柜隨手買下的金戒。甚至還有我們一起去手工店，笨拙地敲敲打打，
DIY出來的銀戒指。每一年，我都滿懷期待地等待著下一年。我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