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親自給驚鴻選了配套的首飾——一套赤金點(diǎn)翠的頭面,金簪、步搖、項鏈、墜子、鐲子、耳墜一應(yīng)俱全,紋樣皆是纏枝蓮,清雅中透著貴氣。另一套則是繅絲金鳳簪,鳳眼嵌紅寶石;翡翠滴珠步搖,流蘇是十二顆南海珠;金鑲玉瓔珞項圈,那凹槽里能放進(jìn)香片。
其余六女各自挑選了一套首飾也頗具特色,或華麗或簡約,但無一不是精工細(xì)作。至于另一套,是李珩做主,六人統(tǒng)一的樣式銀鎏金蝶釵一對;珍珠耳珰兩副;鎏金纏枝鐲一對;?樹葉戒指?得等午后來取。
他設(shè)計的極是精妙,純金打底,葉脈用銀絲勾勒,葉尖綴細(xì)碎寶石。內(nèi)側(cè)"珩"字用篆書,名字是用小楷。
掌柜的收了那銀票,眼睛都笑的瞇成了一條縫,上下眼皮,就像后世里焊接在一起似的。轉(zhuǎn)頭回了后院,便把那樹葉戒指的圖樣交給了那群匠人師傅們:“主顧午后就等著要來取,加把勁兒打造出來,務(wù)必要做好,侍候高興了這位爺,這月工錢每人加一兩!要是搞砸了,讓主顧找回來,三個月內(nèi)別想領(lǐng)一文錢!”
頓時,那些師傅們化金銀師傅恨不得連手指頭都化進(jìn)去,就怕化的不均勻會出了瑕疵,嵌絲的就差把眼珠子貼上去瞧著,生怕會錯了哪怕一丁點(diǎn)兒,敲錘的師傅用的那力道,簡直比捏腳師傅掌控的還精妙。
午后回府時,各家鋪?zhàn)永锼拓浀囊睬『枚嫉搅??;镉媯兠χ迅鞣N瘋狂采購的東西搬進(jìn)院子里,瞬間廊下堆成了小山。李珩親自一樣一樣的點(diǎn)驗,然后讓晴雯和紫綃幫著麝月一樣一樣的收進(jìn)庫房。卻不忘讓綺云先把飯給驚鴻送進(jìn)房里。
等他忙完回過頭來,驚鴻早已吃完了飯,正在廊下涼亭里給他煮茶,見他走過來忙一臉羞紅的站起身:“爺受累了?!?/p>
李珩卻順手將戒指盒子和首飾匣子一起遞給她:“試試?!?/p>
驚鴻打開那戒指盒一看,頓時怔?。航鸫浣惠x,耀眼生花。她指尖輕輕撫過那枚樹葉戒指,看到內(nèi)側(cè)刻著的"珩·驚鴻"三字,眼圈微紅。她分明認(rèn)得,那戒指葉尖的珍珠,肯定是爺從那枚祖?zhèn)靼庵干蠐赶聛淼摹?/p>
李珩抬手替她簪上金步搖,低聲道:“果然很適合你。”驚鴻垂眸,唇角卻微微揚(yáng)起,可開口卻讓李珩不由哭笑不得:“知道爺心疼我,可……我也心疼爺……這般糟蹋銀子!今日花出去的這些錢,怕是夠換一處大宅子了呢。”果然,這丫頭還是改不了守財奴的性子
遠(yuǎn)處,六女捧著各自的新衣裳和首飾嘰嘰喳喳,府里一時熱鬧非凡。
剛喝了兩盅茶,裁縫便上門量體,李珩邊坐在廊下喝茶。邊看驚鴻特意換了件新衣裳,戴著那套頭面過來奉茶,陽光透過樹葉斑駁落在她身上,金翠生輝,恍若神妃仙子。他忽然想起,昨夜鳳姐情動時的模樣—也如這般耀眼奪目。不由抿了口茶,唇角微勾。今日之后,這家里怕是要更熱鬧了。
直到天近黃昏,鷹叔帶著墨羽、飛星等人才回了梨香苑。同行的,自然有今日才接回來的三個高手,讓李珩沒想到的是,居然是兩女一男。男子年約四十,是個橫練高手,如同鋼筋鐵骨一般,用李珩心里的話說:絕對抗揍!而且,力大如牛!除了練武啥也不會,飯都吃不上,干脆就把自己給賣了,而且還一下就賣了個死契。
冷月,連珠箭術(shù)極其高明,之前在漠北游走,被人陷害,走投無路,氣憤之下一路追到蘇州城,終于射瞎了仇家雙眼,被官府拿住,入了官奴。昨日剛送到金陵,今日便被鷹叔花高價買到手。嗯,這個不錯!以后出門打獵,就得帶著她,再也不用擔(dān)心當(dāng)空軍了,關(guān)鍵是她射眼射的準(zhǔn)??!得閑,得找她好好討教討教!這可是他娘的技術(shù)活兒。
紅鸞,使得一手軟劍,且懂醫(yī)術(shù),更擅用毒解毒之法。因行醫(yī)治病醫(yī)死了財主的老爹,被送進(jìn)大牢,成了官奴。原本,李珩還想以后家里這些人,萬一誰有個頭疼腦熱,就交給她治,可一聽說她把人給醫(yī)死了,立刻就打消了念頭。還是算了吧,老子好不容易騙來的幾個妞兒,萬一讓她給治沒一個……到時候該上哪個青樓里哭去?
這兩女倒是年輕,紅鸞不過二十四,冷月三十二。當(dāng)下,李珩便讓鷹叔去安頓鐵山,讓紫綃把冷月,紅鸞接去了后宅安頓。
說來也算有幸,上回鷹叔去牙行買人,就想到或許爺還要再尋人,便順嘴給隆昌牙行掌柜說了一句:“若再有這樣有大本事的,勞煩掌柜留一留,我家主子或許會重金來求。”這回再去,還真就又得了這幾個。
墨羽駕著一輛馬車回來,那馬車黑檀木車身包精鐵板,廂內(nèi)設(shè)紫檀小桌,連車轅都包了銅皮。一時鷹叔帶著六人都陪李珩圍著看。
李珩看著車窗上嵌著的西域琉璃,微笑不語。墨羽上前道:“爺,小的瞧過了,這西域琉璃,可防的住三石弓射來的箭矢。小的倒是還能在車上稍作改動,加些暗格,配上些飛刀,箭矢迷煙之類的東西?!?/p>
“好,就由著你去擺弄,若需要什么,盡管去賬上支銀子買。”
“哎!”墨羽躬身答應(yīng),主子如此信任,他心里自然大安。又道:“爺,我讓那車馬鋪,把之前管家定的另兩駕車也做了改動,這……必然要多花不少銀子”。
“呵呵,說說怎么改的?”李珩根本沒在意他說要多花銀子的話。
“哦,小的讓他們做成四馬馬車,需要用四匹馬拉動,車頂懸鎏金鈴,帷幔用蘇繡云紋錦,里邊能暗藏上鐵絲網(wǎng),整個車廂,就連底板都用精鐵鐵板打造。這車上配的機(jī)關(guān),自然能比這一駕還齊全。”墨羽躬身瞧著李珩。
“哈哈哈……主意不錯!就依你!銀子的事兒不是你該考慮的,我要的是……有用!墨兄,這車改好了,月底的例銀,給你再翻一倍”。
“爺,這可使不得了,小的是爺?shù)南氯耍誀數(shù)娘?,拿爺?shù)脑裸y,連衣裳鞋襪都是爺給的,為爺效力本就是份內(nèi)……”。
“行了!放心!雖說名為主仆,可我李珩沒覺得自己比你們高貴在哪?都是一樣的人!你們只需記著,有我在,便不許你們被外人看輕了去,諸公不負(fù)我,李珩也必不負(fù)諸公!如遇兇險,別想著自己拼命,也用不著你們?yōu)榱宋移疵】v使是為了活命把我扔下,我也不怪你們!李珩不會躲在你們身后?!崩铉裨捳f的明白也直接,反正買的都是死契,又有官奴,他自然不擔(dān)心他們私逃
“小人等誓死護(hù)衛(wèi)主子,雖刀山火海,絕不相棄?!绷o(hù)衛(wèi)齊齊高呼。對此,李珩不置可否,口號人人都會喊,他可真不會當(dāng)真。而一眾護(hù)衛(wèi)更是對這位主子暗呼驚奇,這個主子爺,可真是不同尋常。
看完車,又去看了馬和人,良馬八匹:四匹大宛駒,青白二色各兩匹;四匹河曲馬皆三歲口,牙口整齊,正是最有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