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會上,我的兒子和女兒不小心撞潑了湯燙到了寡嫂。我趕緊向嫂子賠罪,
許晏安也狠狠地教訓了他們兩個。當晚,兩個孩子被鎖進了桑拿房。
我趕緊給許晏安打電話求救。他語氣冰冷:“別再來煩我!都怪你把孩子教壞了。
”“是我把他們鎖進去的,既然她們燙壞了溫棠,就在這里面好好反思一下!
”溫度計不斷上升,孩子身上已經被燙出了水泡,不停哀嚎。
我發(fā)瘋一般求他原諒:“孩子還小不懂事,求求你趕緊回來放他們出來,
不然他們會死的……”“夠了,就是你太溺愛孩子,才會讓他們無法無天!
”“你也不要在這里裝瘋賣傻,我早設好了溫度根本就熱不壞他們!”1電話被他掛斷了。
門內,兩個孩子的哭聲一聲高過一聲,還夾雜著咳嗽。“媽媽,開門!”“好熱,媽媽,
我們錯了!”我發(fā)瘋一樣捶打著桑拿房的門?!皩殞殑e怕!媽媽在!”這門是特制的,
門鎖堅固,任憑我怎么砸都紋絲不動。墻上的溫度計顯示著紅色區(qū)域,警報聲尖銳地響著,
一聲又一聲,敲在我的心臟上。我再次撥通許晏安的電話?!澳愕降紫朐趺礃樱?/p>
”我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溫棠腳上被燙傷了,你說我想怎么樣?”“我道歉,
我替孩子們道歉,你先回來好不好?”“求求你,先把孩子放出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哼,然后是忙音。我癱軟在門前,無力感將我吞沒。
每一聲哭喊都像一把刀,扎進我的身體里。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我以為是許晏安回來了,掙扎著爬起來,臉上剛露出一絲希望。門開了,許晏安走了進來,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人。溫棠。她依偎在許晏安的懷里,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擔憂。
“晏安,是不是太過了?孩子還小?!痹S晏安扶著她,看都沒看我一眼。
“對惡魔的孩子仁慈,就是對你的殘忍?!彼聪蛭?,眼神冰冷?!斑€跪在那里做什么?
裝可憐嗎?”我看著他,這個我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只覺得陌生。溫棠輕輕“嘶”了一聲,
泫然欲泣。她抬起腳,指著腳踝上一小片被湯濺到的紅印?!敖憬?,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孩子們也不是。但他們真的需要得到教訓,不然以后怎么得了?!痹S晏安眼中的冷意更甚。
他信了。他對我下達命令。“你現(xiàn)在跪著把溫棠的鞋擦干凈。”我愣住了。“讓她滿意了,
我再考慮放人?!鄙D梅坷?,兒子的咳嗽聲越來越劇烈?!翱瓤瓤?,媽媽,我喘不上氣。
”女兒的哭聲也漸漸微弱下去,變成了小貓一樣的嗚咽。我的心急得要燒起來。我曾記得,
許晏安第一次抱起剛出生的他們時,是多么小心翼翼。他曾發(fā)誓,會把我們的孩子視若珍寶,
會讓他們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誓言猶在耳邊,眼前的人卻冷酷得像個魔鬼。
溫棠將穿著高跟鞋的腳,朝我伸了過來。鞋尖上沾了一點灰塵?!敖憬悖禳c吧,
孩子們還等著呢??!彼穆曇舨淮?,卻充滿了挑釁。我看著許晏安,他正冷漠地注視著我,
等待我的臣服。為了孩子。我閉上眼睛,滔天的恨意被我死死壓在心底。我跪在地上,
爬到溫棠面前。然后,我抬起衣袖,一點一點,擦拭著她的鞋子。屈辱的淚水混著汗水,
流進嘴里,一片苦澀。2鞋子被我擦得一塵不染,亮得能照出我狼狽的臉。我擦完了,
抓住許晏安的褲腿?!艾F(xiàn)在可以開門了嗎?”我抬起頭,卑微地看著他,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許晏安一腳把我踢開。我的頭撞在墻上,嗡嗡作響。溫棠掩著嘴,
發(fā)出一聲輕笑?!瓣贪?,她好像還是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蹦且荒_,
徹底踢碎了我心中最后一絲希望。我從地上爬起來,沖向旁邊的儲物間,
想找個錘子或者撬棍。我必須把門砸開。許晏安比我更快,他一把抓住我的頭發(fā),
將我死死按在墻上。我動彈不得?!澳惘倝蛄藳]有!”他的手臂像鐵鉗一樣禁錮著我。
溫棠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湊到我的耳邊。她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
“我就是要你的孩子死?!蔽疑眢w猛然一震?!斑@樣,
我的兒子才能名正言順地繼承許家的一切。”我如遭雷擊?!笆悄?!溫棠!
”我瘋狂地掙扎起來,對著許晏安嘶吼?!笆撬∈撬λ牢覀兊暮⒆?!許晏安你醒醒!
”許晏安臉上的厭惡更深了。他怒吼道:“你再敢誣陷溫棠一句,我就讓你也一起進去!
”他的不信任,比任何酷刑都讓我痛苦?!芭椤钡囊宦暋ID梅坷飩鱽碇匚锏沟氐穆曇?。
兒子的咳嗽聲,停了。女兒微弱的哭聲,也消失了。里面死一般的寂靜。我的心,
瞬間一片冰涼?!安?,不……”我喃喃自語,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溫棠看著我絕望的樣子,突然“善意”地開口。“姐姐,我兒子得了白血病,急需骨髓移植。
”她臉上帶著悲憫的表情,像個救世主?!爸灰愫炏逻@份協(xié)議,同意為我的兒子捐獻骨髓,
我就勸晏安把門打開?!彼贸隽艘环菸募鸵恢ЧP。“不然,我怕孩子們真的撐不住了。
”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用我孩子的命,換她兒子的命。就在這時,門內,
傳來女兒最后一聲微弱的呼喊?!皨寢尅液秒y受……”我徹底崩潰了。我不能失去他們。
我抓過那份協(xié)議,看都沒看,就在末尾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我的手抖得厲害,
名字寫得歪歪扭扭。3許晏安和溫棠終于撞開了桑拿房的門。門開的那一刻,
他們看到兩個孩子了無生息地倒在地上。身上布滿了被燙傷的可怕水泡,小臉憋得青紫。
見到這副景象,我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地?;秀遍g,我看到溫棠搶在許晏安之前,
沖了過去。她伸手探向孩子的鼻息。她知道,孩子已經死了。
但她卻立刻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快叫救護車!還有呼吸!”她指著我昏倒在地的身體,
對許晏安哭喊?!瓣贪玻愣荚O置好了溫度,昨晚都沒事,怎么突然就出事了呢。
”“姐姐偏偏還在這個時候暈了。”“難道是……”后面的話她沒在說下去,
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岸緥D!連自己的孩子都能算計!”許晏安信了。
他狠狠地踢了我一腳,絲毫不管我的死活,帶著孩子就上了救護車。我醒來的時候,
人已經躺在臥室的床上。一睜眼,就對上許晏安赤紅的雙眼。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將我從床上提了起來?!澳氵€有臉在這睡覺?!薄昂⒆诱贗CU里搶救!都是你害的!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瘋狂地嘶吼。“你這個瘋女人!如果他們有三長兩短,
我要你陪葬!”窒息感傳來,我拼命地拍打他的手臂。
“醫(yī)院……我要去醫(yī)院看孩子……”他甩開我,我重重地摔回床上?!澳悴慌?!”他沖過來,
將臥室的門從外面反鎖?!霸谖易屇阙H罪之前,你休想見到孩子!”我被囚禁了。
無論我怎么哭喊,怎么砸門,外面都沒有任何回應。沒過多久,我的手機響了一下。
是一條短信,來自溫棠。上面是一張病危通知書的照片,照片拍得很模糊,
但“病?!眱蓚€字格外清晰。下面還有一行字。【醫(yī)生說情況很危急,讓你做好心理準備。
姐姐,那可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為了博晏安的關注做出這種事?!棵恳粋€字,
都在將罪責往我身上推。被關兩天后,房門終于被打開了。許晏安站在門口,神情憔悴,
眼中的恨意卻絲毫未減?!俺鰜?。”他聲音沙啞。我被兩個保鏢架著,帶到了樓下客廳。
客廳里站滿了人,都是許家的親戚和一些朋友。正中央,擺放著我那對龍鳳胎放大的遺像。
照片上,他們笑得天真爛漫。溫棠站在許晏安身邊,低聲對他說了句什么。許晏安點了點頭。
他走到我面前?!皽靥恼f,要為孩子辦一場祈福會,為他們集福?!薄耙材茏屇?,
當著所有人的面,好好贖罪?!蔽铱粗挥X得荒謬又悲涼。他竟然相信這種鬼話。
他抓住我的胳膊,粗暴地將我按倒在地,正對著孩子們的照片?!肮蛳拢?/p>
”“向孩子們懺悔你的過錯!”4我沒有動,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他見我毫無反應,
怒火中燒。他拿起旁邊桌子上,兒子最喜歡的那個奧特曼模型。“既然他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留著這些東西,只會讓你心存不該有的幻想!”話音未落,他狠狠將模型砸在地上。
奧特曼摔得四分五裂。我的心,也跟著碎了。那是我兒子纏著我求了好久,
我才下狠心買給他的生日禮物。親戚朋友們竊竊私語,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指責和鄙夷。
許晏安的殘忍還在繼續(xù)。他又拿起了女兒的胎毛紀念墜。那是我用女兒第一次剪下的胎發(fā),
親手做的。他舉起那個小小的墜子,走向角落的火盆。“我要把它燒了,作為你贖罪的祭品!
”“不!”我再也無法忍受。我從地上彈起來,像一頭絕望的母獸。我嘶吼道:“許晏安,
你以為害死她們的兇手是誰!”“是你!”“在你把他們關進桑拿房的那天晚上,
他們就已經死了!”許晏安的動作頓住了。他轉過身,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么!”他認為我在說瘋話,想用這種方式來逃避罪責。
他正要將手里的紀念墜捏碎。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是一條彩信的提示音。
他不耐煩地掏出手機,以為又是誰發(fā)來的慰問信息??僧斔吹狡聊粌热輹r,
整個人都僵住了。是醫(yī)院發(fā)來的尸檢報告結果。死亡原因那一欄,
用黑體字清晰地寫著:高溫導致的急性呼吸衰竭、窒息。最下面,是死亡時間。
正是他們被鎖在桑拿房的那個晚上。許晏安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5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那枚小小的胎毛墜子,
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許晏安僵硬地轉過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溫棠。
溫棠的臉上血色盡褪,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瓣贪?,
你聽我解釋……這……這是偽造的!是她!是她偽造了這些東西來陷害我!”她指著我,
聲音尖利而慌亂。許晏安沒有說話。他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一步一步,走向溫棠。
“晏安……”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掐住了溫棠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為什么。
”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獄里傳來,每個字都帶著血。“為什么!”他狀若瘋癲,雙目赤紅,
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溫棠的臉迅速漲成豬肝色,雙腳在空中無力地蹬踹,
雙手拼命撕扯著許晏安的手臂。親戚們發(fā)出一陣驚呼,亂作一團,
幾個男人沖上來想要拉開他?!皻⑷死?!”“快放手啊許總!”我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出鬧劇。
這就是我曾不惜一切去愛的男人。這就是我曾掏心掏肺對待的家人。多可笑。
我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站了起來。我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轉身,一步一步,
走出了這個讓我作嘔的靈堂。走出了這個囚禁了我無數個日夜的家。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
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我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里。后來我才知道,在我離開后,
那棟別墅里上演了怎樣的一場瘋劇。許晏安在眾人的拉扯下,終于松開了手。溫棠癱倒在地,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脖子上是觸目驚心的指痕。許晏安沒有管她,他像瘋了一樣沖出大門。
“人呢!”他對著保鏢咆哮?!八巳ツ牧耍 笨山值郎峡湛杖缫?,哪里還有我的身影。
他第一次嘗到了心慌的滋味,一種即將失去全世界的恐慌。他沖回別墅,一把推開所有人,
把自己鎖進了書房。然后,他跌跌撞撞地跑向桑拿房。他打開了后臺的控制器。
上面清晰地記錄著事發(fā)當晚,有一個陌生的IP地址進行了遠程登錄。并且,在登錄后,
將恒定的安全溫度,惡意修改并持續(xù)提升到了一個致命的數值。證據確鑿。他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