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皖雋仙君要化神了!”
烏云沉沉,紫龍游走,四面八方狂風大作,山坡上來觀摩的人群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但還是施法穩(wěn)住腳步,冒著被雷劫波及的風險也要設結(jié)界觀看李雋化神。
“真不愧是皖雋仙君啊,這么輕而易舉就挨過了這雷劫!據(jù)我所知,在此之前這雷劫沒人能渡過吧,誒,你們看那是什么?”
眾人聞言看去,只見那蒼穹之上似有幻影。
在場的也都不是等閑之輩,紛紛施法仔細研究。
“那投影上的人,怎么那么像,皖雋仙君?”有人懷疑。
李雋攥緊拳頭。
“咋感覺那人......特窩囊?”有人偷偷蛐蛐。
李雋頭冒青筋。
“別說了,可能這也是皖雋仙君計劃中的一環(huán)吧?!庇腥丝床幌氯コ鲅詧A場。
“真的嗎,不像啊,沒想到皖雋仙君也有這么無奈的時候?!?/p>
“噗,別說了,我快笑出來了?!?/p>
晚節(jié)!本君的晚節(jié)?。?/p>
李雋惱羞成怒,一怒之下腳趾撕裂時空,竟掉了進去。
飛升成神之際,李雋輪回萬世的記憶一并復蘇,并被這該死的天道公然處刑。
掉入時空隧道,驟然失重,李雋心如死灰。
她沒有掙扎,任由身體下墜,在呼嘯的罡風之中,眼角滑落一滴晶瑩的淚水。
修行數(shù)萬年,仙魔大戰(zhàn)沒死,混沌再現(xiàn)沒死,小人背刺也沒死。
但在這喜氣洋洋,即將飛升成神的這天,社死了。
*
再次睜開眼,她回溯到其中一世。
李雋是一個在商業(yè)上非常有天賦的女人,大學畢業(yè)后進入職場,遇到了自己伯樂,一路高歌猛進,在短短五年內(nèi)成為公司的市場總監(jiān),前途一片光明。
但她有對控制欲極強的父母。
父母從小就對她管得極嚴,甚至嚴到有點變態(tài)的地步,小到穿什么襪子,大到選擇什么專業(yè)都要管。
她上學時候同桌不合李爸李媽心意了,也要鬧到學校,撒潑打滾讓班主任換。
從小到大,李雋被人看盡了笑話,身邊的同學和老師為了不沾到這對奇葩的父母,都有意無意遠離李雋。
李雋算是被孤立長大的,好在李雋本身意志堅定,相信讀書能夠改變命運。
她也在職場后遇到貴人,重新?lián)碛辛斯饷鞯奈磥怼?/p>
但好景不長,李爸李媽又開始作妖,他倆不知道從哪看到的短視頻,說是女人一過30歲就沒人要了。
于是哭爹喊娘、喊打喊殺地非要讓李雋結(jié)婚,說不結(jié)婚就要鬧到公司,讓她失業(yè)。
可李雋才27歲,正是拼搏的大好時光。
親緣世俗的牽扯,讓她無法逃離父母,即便她擺事實講道理也還是不能動搖父母逼婚的決心。
害怕好不容易打拼的事業(yè)被父母破壞,李雋只好順從地和父母指定的人結(jié)婚。
婚后兩人也算勉勉強強一起過日子,次年又被雙方父母逼得生了個孩子。
孩子八歲那年,婆婆骨折,全家開始道德綁架她要她辭職在家照顧婆婆。李雋知道事業(yè)一斷可能七八年都走不回現(xiàn)在的位置上了,于是堅定拒絕。
沒想到趙文和婆婆竟然學著她爸媽的樣子鬧到了公司里,天天在樓下拉橫幅罵她不孝順,弄得公司上司想保她都做不到。
心力交瘁之下李雋被迫離開了自己熱愛的事業(yè),就在她打算認命的前夕,無意間看到母子倆的聊天記錄。
原來婆婆根本沒有骨折,只是見她事業(yè)越來越好覺得有損她兒子“一家之主”的威嚴,才想著折斷她的羽翼。一旦李雋失去工作,就算以后要離婚,也能攥著她兒子的撫養(yǎng)權,逼迫李雋把家產(chǎn)多分給自己兒子。
看著母子倆的算計,李雋氣急之下提出離婚,搬著行李跑到了另外一個城市。
聽說她要離婚,李爸李媽還不等趙文母子說什么,就氣急敗壞地撥電話對李雋惡言相向。
“我們不會同意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李雋早已對這群人失望至極,她下定決心要離婚,重新過自己的日子。
就在她找到新工作,準備在這個城市開啟新生活的時候,李爸李媽婆婆帶著她兒子找上了家門。
看著李爸李媽有點心虛的神色,她突然猜到了是手機被他倆偷偷裝了定位軟件。
幾人推搡之間,一直跟在他們身后的兒子趙彬沖過來拿刀捅死了李雋。
因為未成年殺人不犯法,父母和趙文也開了諒解書,導致李雋被殺一事不了了之。
她的父母和趙文母子美滋滋地繼承了李雋的財產(chǎn)。
*
“呵?!崩铍h睜開眼睛,被這一家人無恥的嘴臉給氣笑了。
趙文見李雋心不在焉,很是不滿。
“我跟你說話呢!媽養(yǎng)我不容易,你怎么就不能孝順一點呢?”
說著,意識到自己語氣有點沖,還特意放緩了語調(diào):“乖,聽話,好好在家照顧媽,媽年紀大了,骨折會要命的。”
李雋微笑著抬眼,“骨折要命啊?那太好了,是喜事?。○B(yǎng)出你這么個社會垃圾廢物她以死謝罪合情合理?!?/p>
趙文臉上表情一僵,“別說氣話了,你——”
正準備好好批評一下李雋時,趙母的喊痛聲從隔壁傳來。
“兒子快來!我骨頭好像裂開了,疼死我了,兒子救命??!”
聲音疼到顫抖。
趙文暗自夸贊趙母高超演技的同時,不忘繼續(xù)教育李雋,“看媽都痛成這樣了,你還有心嗎!你——”
“趙文!我好像真骨折了,你快送我去醫(yī)院!”趙母匆匆打斷了趙文的話,極致的疼痛感已經(jīng)讓她無力思考其他了。
趙文心虛,立馬找別的話題轉(zhuǎn)移視線。
“我單位有點事,你趕緊辭職昂,別讓老人家傷心?!?/p>
李雋冷笑,“你不去送送你媽嗎?,她快去找閻王謝罪了?!?/p>
不待趙文伸出拳頭,李雋長腿一伸,將趙文踹出門外。
“啊啊啊啊腿好疼!我好像腿斷了。”
“喂120嗎?我在樂茵家園1202,你們快來我好像骨折了?!?/p>
“啊——趙文,你快把我送到醫(yī)院!好疼,疼死了?!?/p>
母子倆此起彼伏的呼痛聲奏出完美的樂章。
趙母骨折?
沒錯是她干的。
不是愛骨折嗎?以后趙文但凡找她說一句關于“辭職”、“骨折”等事情,或者喊她大名,趙母身上就會有一塊骨頭隨機裂開。
不是母子情深拿自己當腳蹬子嗎?趙母開口說關鍵詞,同款骨折套餐也會隨機挑選一塊趙文的幸運骨頭降臨。
120來的時候,兩人已經(jīng)被折磨地奄奄一息,李雋身為親屬跟著上了急救車,去前排看熱鬧。
順手把家里吃的還有現(xiàn)金全拿走了,一點沒給趙彬留。
白眼狼吃你的西北風去吧!
從急救室出來后,趙文虛弱地睜開了雙眼,拉住醫(yī)生的白大褂:“我要報警,我的妻子李雋故意傷害!她踢斷了我的雙腿!”
醫(yī)生看著手里骨質(zhì)疏松的檢查報告有些無語?!澳愫湍銒屖沁z傳性的骨質(zhì)疏松,這種疾病骨折很正常,我們已經(jīng)檢查過了,沒有外力導致的骨折現(xiàn)象,你這是自己身體原因?qū)е碌墓钦?。別想有的沒的了,好好休息吧多補鈣?!?/p>
看著醫(yī)生的背影,趙文恨恨地說:“老子一定要把你送進去?!?/p>
李雋感受到趙文怨毒地視線,頭都沒抬。
“把你送哪去?焚化爐?現(xiàn)在嗎?也行?!?/p>
趙文憤懣至極,砸著床板,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
“賤人!我倆都是因為你骨折的!你——”
“??!我的胳膊!來人??!”隔壁病床快要睡著的趙母面色扭曲,高聲痛呼。
護士聞聲進來,一摸趙母胳膊,臉色大變,又匆匆推著趙母出去。
李雋笑瞇瞇地看向趙文,“不好意思,剛剛沒聽到,你說什么?”
趙文氣得聲音都變了,“我說你害我和我媽骨折,骨折,骨折!”
“??!”
“啊啊~”
“啊啊?。 ?/p>
三聲痛呼接連從外面響起。
李雋賤兮兮地挑眉繼續(xù)問:“你說什么來著我沒聽清?!?/p>
“我說你害我和我媽骨——”趙文到現(xiàn)在也琢磨出點規(guī)律了,知道骨折這詞有點晦氣,他狠狠地瞪了李雋一眼,轉(zhuǎn)過頭閉上了嘴。
可憐趙母剛剛從急救室出來,還沒睡個囫圇覺,就又被推了進去。
再次被送回病房時,虛弱的樣子看得趙文眼睛都紅了。
趙母麻藥還沒過,看見李雋在一旁,眼珠一轉(zhuǎn),裝作善解人意的樣子試圖去拉李雋的手,李雋眼疾手快地躲開了。
“閨女,媽訓過趙文了,本來媽是打算讓趙文來照顧我的,但沒想到趙文也骨折——”
“媽!啊——”趙文聽到“骨折”二字,意識到不對,立馬出聲制止,卻晚了一步。
就在趙母最后兩字話音將落未落之際,趙文的尾椎骨突然裂痕蔓延,在趙文不斷的祈禱聲中“啪”的一聲裂開。
極致的疼痛裹挾著他,竟比趙母還要脆弱兩分,連痛呼都沒來得及喊出口,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打好腹稿正要道德綁架李雋的趙母一愣,急忙掙扎地按響護士鈴。
“來人??!來人啊!我兒子暈過去了?!?/p>
外面的護士也是倒霉,屁股都沒坐熱,又帶著醫(yī)生跑進來,推著趙文跑出去。
李雋順手給所有醫(yī)護人員撒了點福氣,就當是無意中牽連她們的歉禮。以后無病無災,醫(yī)鬧也傷害不了她們。
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折騰,趙文母子算是在這家醫(yī)院出名了。
主治醫(yī)生拿起X光片嘖嘖稱奇:“妙??!妙啊!第一次見骨折得此起彼伏的患者?!?/p>
趙文母子眼底青黑,每聽見“骨折”二字就打一個寒顫。
“可憐我丈夫和婆婆,怎么好端端的會患上這種病呢,嗚嗚嗚,真是命運弄人啊!”李雋擦了擦干干的眼角,語氣感慨。
回到病房,母子倆老實了,都不敢再提“骨折”二字,但他們只要開口使喚李雋伺候他們,身上大大小小的骨頭又開始接二連三的骨折,痛得他們苦不堪言。
醫(yī)院高層被這種奇葩的病例吸引,連忙開展全市會診,李雋趁亂掐了個忽視咒走了出來。
“嗯,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李雋舔舔嘴唇,“Solved problem number one, now to problem number two~”
李爸李媽此時正緊緊盯著手機里的定位軟件,看著李雋從醫(yī)院的圖標里移動了出來。
“這賊妮子去醫(yī)院干嗎?懷二胎了嗎?”李母琢磨道。
李爸搖搖頭,否定道:“不太像,她不是說要追求什么事業(yè)不生二胎嗎?呸!真是可笑,女人能搞出來什么事業(yè),不安安分分的在婆家操持,害得我現(xiàn)在去哪都要被那群老伙計笑話!”
李母總覺得不太對勁,想給趙母或趙文打電話問問,對面卻始終沒人接聽電話,無奈只好裝作走親戚的樣子親自過去看看。
敲開門后,見家里只有李雋一個人,李母心中的不安加重。
“你老公和婆婆呢?”
“離婚了,他——”
“什么你離婚了!”李母尖銳的嗓音響起,李雋嫌棄地后退幾步。
“你離婚了,你怎么能離婚呢!你不要臉我和老李還要呢?!?/p>
李母撲上來試圖捶打李雋,李雋兩手一抓,將她扔在沙發(fā)上。
“我說你倆怎么這么不要臉呢,原來九塊九的臉不要也不心疼是吧。”
“李雋!你敢打我!我告訴你,離婚的事我不同意!”
李母抄起煙灰缸就往李雋頭上扔,煙灰缸還沒脫手,李母先脫臼了,一邊咒罵著李雋,一邊抱著胳膊嗷嗷地叫。
“媽,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見。”
李母惡狠狠地盯著李雋:“我說我同意!”不同意。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的李母,震驚地捂住了嘴。
“媽你真的好好哦,你同意我和趙文離婚了誒!”李雋賤兮兮地捧心感嘆。
“我同意!我同意!我同意!”我不同意?。?!
“嗯嗯嗯,媽媽有這份心就好,不用這么激動?!崩铍h興奮地錄下了音,她搖搖手機,“你親口說的哦~”
李母氣到紅溫,她不知道自己這破嘴怎么了,瞪了一眼李雋,急匆匆地拿起包回家找李父。
“不送~”李雋看著李母的背影狡黠一笑。
李母走在路上越想越氣,撞上一個人,抬頭一看,竟然是八百年沒見過面的二大爺。
李母急著回家,卻被二大爺拉住了手臂,“侄孫媳婦,你撞到人不給錢說不過去吧?”
她氣急敗壞地甩開二大爺,“老東西滾一邊去,我同意給你錢。”
“同意就快賠我!”
李母閉嘴裝無賴準備繞過去,身體卻突然不受控制地從包里取出手機掃了兩萬塊錢給二大爺。
看著對面收款成功,李母紅了雙眼。
二大爺善解人意地拍拍李母的頭,“乖孫子!”
李母發(fā)現(xiàn)自己重新?lián)碛须p腿支配權后,生怕自己再給錢出去,立馬撒丫子跑走。
結(jié)界散去,二大爺?shù)哪樦匦伦兓乩铍h的樣子。
“真是見鬼了!”李母想起剛剛無法支配身體的感覺,加快了步伐。
快到樓下的時候,李父踉踉蹌蹌地跑來,“老婆!剛剛我不知怎么了,看見姑嬸發(fā)的借款消息就鬼使神差地給掃了五萬塊錢!怎么辦,我沒有給錢的想法啊,這錢能要回來嗎?”
聞言,李母大驚失色:“什么!你也給了!”
兩口子交流了一番,點開手機想申訴付款,卻發(fā)現(xiàn)里里外外都沒有付款記錄,抱著僥幸心理去查銀行存款,卻發(fā)現(xiàn)錢真的沒有了。
“這下怎么辦??!”李父癱倒在地上,失去了力氣和手段。
這時,鄰居牽著一條哈士奇走了過來。
鄰居正準備問問老李兩口子發(fā)生啥事了,哈士奇卻猛得一竄,貼在李父旁邊拉了一泡狗屎。
鄰居尷尬地笑笑,剛?cè)〕鰮焓貉b備,嘴巴卻不自覺禿嚕道:“老李你們同意吃掉旺財?shù)墓肥簡???/p>
正當鄰居發(fā)懵自己怎么會突然說出這種不體面的話時,卻見老兩口“迫不及待”地說著同意,還殷切地趴在地上開始大快朵頤。
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旺財眼里閃出淚花。
鄰居原本要說的“別吃了,我害怕”咽了下去,他害怕自己一張口會忍不住yue出來。
不顧自家旺財要與老李結(jié)拜的眼神,他用力扯著旺財快步跑回了家。
小區(qū)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觀賞這老李兩口子趴在地上吃狗屎的盛況,有的甚至不滿足于錄像,直接開始直播。
李爸李媽趴在地上羞憤欲死。
拼命想站起來,卻控制不了四肢,只能被狗屎牢牢吸住嘴巴。
屎臭味熏得二人幾乎睜不開眼睛,下意識反胃吐出來的東西很快又會被二人吞入腹中。
因為人群過度聚集,物業(yè)不得不出來疏散,見到地上的罪魁禍首,嫌棄地找了個防暴叉給兩人挑了起來。
好在地上的狗屎已經(jīng)全吃完了,甚至狗屎下面的地面都比別的地方要干凈一個度。
二人被防暴叉“送”到家里時已經(jīng)微死了,他倆甚至不敢點開手機。
光趴在那聽到此起彼伏的“鐵子們,今天主包帶大家觀看奇景”,就知道現(xiàn)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會有多少人在蛐蛐他們。
他們不想看手機,手機卻不會放過他們,催命般的聲音接連響起,二人對視一眼雙雙準備裝死,一看來電顯示,還是認命般接起。
“好端端的人跟有病似的吃什么屎??!正好你也到退休年紀了,別來單位了,真丟人?!?/p>
“老李啊,你說你精神問題大就去醫(yī)院,吃屎害得網(wǎng)友跑到公司官博下面問是不是公司高壓把你逼瘋了,你說你這不是害人嗎?你明天別來了。”
二人正想拿勞動法來說事,卻不料嘴一張,“同意”二字又脫口而出。
“他爹的!”李父青筋暴起,抓起二人手機就扔出窗外。
此時李母已經(jīng)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他們到底得罪誰了啊。
李雋表示,正是在下。
如今存款沒了,臉也沒了,兩人商量了許久,準備讓李雋來替他們收拾爛攤子,贍養(yǎng)他們的后半生。
“不管和她有沒有關系,她都要負這個責!她不是賺錢多嗎?她不是想離婚嗎?那就讓她養(yǎng)我們!”
李父李母喬裝打扮了一番,確認不會有人認識他們,才出發(fā)去李雋家。
偷偷摸摸敲了半天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根本沒人在。
兩人只好跑樓下找小朋友借電話手表給李雋打過去。
李雋坐在全市最高的百貨商場頂樓,一邊啜飲咖啡,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告訴她們自己的位置。
就在李父要喝令李雋回來開門時,李雋眼疾手快地掛掉了電話,并順手關了機。
電話打不通,李父暴怒之下摔碎了小朋友的電話手表,還搡了一把哭鬧中的小朋友。
家長見狀跑了過來嚷嚷著要請他進局子里喝茶,李父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是吃屎人,捏著鼻子將微信里最后一點錢轉(zhuǎn)給對方,又小額貸了些錢做賠款,才得以和李母脫身。
“都怪李雋!越大越叛逆了!都怪你讓她學什么會計,現(xiàn)在好了,翅膀硬了不管爹媽死活了!”
李父呵斥道。
害怕李雋換地方跑掉,二人顧不得累,匆匆趕到市中心的百貨大樓。
按照李雋電話里說的位置,趕到了頂樓的咖啡館,看到里面慵懶享用咖啡的李雋,李爸李媽心下一股無名火。
還沒等二人上前,一個陌生的聲音在他們身邊響起。
“叔叔阿姨可以幫我嗎?你們會同意幫我嗎?”
循聲看去,兩人和正掛在大廈玻璃外面的擦玻璃的工作人員對上了眼神。
不要啊!不要??!
二人在心中嘶吼,但嘴上還是不由自主的說出“我同意”三個字,四肢不受控制地朝天臺上跑去。
這是吳明干這個危險活計的第一天,掛在樓外的時候,搖搖晃晃的繩索讓他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就在他期盼有人能幫他一把時,和樓里的一對大爺大媽對上了眼神。
隨后不受控制地回到了天臺。
果然,大爺大媽已經(jīng)在天臺等著他了。
三人很自然地交接完繩索,等李父李母再次看到李雋時,是隔著玻璃的。
二人在高空嚇得一動不敢動,但偏偏他們還控制不了四肢,胳膊像是有自己主意似的,很熟練地開始清洗玻璃。
李父李母余光看向下面縮成點狀的行人,想暈卻始終暈不過去,睜開眼面對,更是折磨至極。
“救我們??!李雋去頂樓救我們!”
看著李父李母的口型,李雋聳聳肩,表示聽不見捏思密達。
二人求救許久還是無人來救,只好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拼命站穩(wěn)。
忽然不知從哪刮了一股邪風,身上的圍巾口罩墨鏡皆被掀開。
正在做探店直播的博主眼尖,發(fā)現(xiàn)窗外擦玻璃的兩人正是昨日吃屎的那對夫妻。
她迅速抓起三角架,接住了這股破天的流量。
“寶寶們,給大家送福利啦,快看,主包遇見了誰?”
彈幕靜了一瞬,隨即各種禮物瘋狂在屏幕里沸騰。
眾人聞言也關注到了窗外嚇得瑟瑟發(fā)抖還不忘擦玻璃的兩人,一傳十十傳百,樓下開店的、逛街的、洗頭的、吃飯的都一窩蜂的趕來湊這個熱鬧。
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因為再次出現(xiàn)了大規(guī)模人群的聚集,疏散人群的人員也變成了警察。
直到坐在了審訊室里,李父李母也說不出來自己到底為什么要干這種事,只一味的說擦玻璃是自己同意的。
警察:離遠點吧,萬一吃屎傳染呢?
最后李父李母以尋釁滋事,擾亂社會秩序為名被頂格懲罰,拘留十五天。
這十五天里,李雋定了個大套房美滋滋地住。
看到趙文母子在病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掃雷交流時,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趙文母子已經(jīng)通過排雷找到骨折的規(guī)律了,他們討論了許久,最后得出是李雋找人給他們下蠱才害得他們有家不能回的結(jié)論。
李雋表示,過程不對也得扣分。
趙文母子和李父李母心里面都有氣。
就在趙文母子通過諧音字打電話問李家夫妻李雋的地址時,李家夫妻毫不猶豫就把李雋地址交給了難掩怒氣的趙文,絲毫沒有考慮過她會不會被傷害的問題。
拿到地址的趙文,帶著打了石膏的母親循著地址找了過去。
兩人滿懷惡意地剛敲開門,卻發(fā)現(xiàn)周圍的場景波動變換,眼前的場景定格成了一個二層公共廣場,前面站的人也從李雋變成了李父李母和他兒子趙彬。
趙彬上輩子本性遺傳了父親趙文的自私,又被奶奶洗腦,故一直對母親的不識好歹很不滿,母親為了離婚竟然跑到了另一個城市躲他們,甚至連錢都不往家里打。
幸好外公外婆識大體,把地址給了奶奶和父親,自己也以要勸媽媽回來為借口,跟上去一起看熱鬧。
他幸災樂禍地猜他媽一定會被狠狠揍一頓。
結(jié)果去了后發(fā)現(xiàn),李雋還是堅定地要和爸爸離婚,甚至提著行李還要往外跑。
擔心今后沒錢花的他,跑進廚房拿出把刀,就沖向?qū)蟊硾]有提防的李雋。
反正未成年殺人不犯法。
父親和雙方老人都不會怪他。
誰承想,就在快要刺入李雋后背時,時空波動,看到自己刀尖對著的人時,已經(jīng)控制不住慣性了。
趙文母子對眼前詭異的一幕還來不及迷茫,就發(fā)現(xiàn)兒子拿著把刀面露驚恐地沖過來。
趙文有心閃躲,但速度太快,他只能伸手拽過一旁的母親。
噗嗤一聲,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趙母震驚地看向拿她當擋刀的好大兒。
趙文眼神躲閃,嘴里狡辯的話還沒禿嚕出來,眼前的兒子又驚恐地拿刀沖了過來。
趙彬覺得自己像出現(xiàn)幻覺了,前一秒發(fā)現(xiàn)自己刺向最慣著他的奶奶,他差點嚇死,后一秒?yún)s發(fā)現(xiàn)眼前人就是在吵架中母親。
趙彬晃晃腦袋,趁母親沒有發(fā)現(xiàn)后背異常時,重新出擊。
眼前的場景卻又變成了剛剛那個地方。
這次刀尖所對著的變成了他的父親。
刀刺進去后他剛開始還以為是幻覺,但不管他怎么晃腦袋,都回不到之前的場景。
周圍嫌惡的目光幾乎要將他淹沒。
趙彬嘗試躲在李父李母后面。
李父李母卻嚇得嗷嗷亂叫,慌不擇路時腳一踩空,滾下了樓梯。
李雋在家美滋滋地吃完了最后一塊蛋糕,拿出手機。
此時正好派出所的電話撥了過來。
一番表演之后,李雋紅著雙眼站在派出所的大廳里。
“真是攪家精,殺了自己的爸爸和奶奶,還嚇得外公外婆失足跌落高位截癱,這種兒子就當我沒有生過,還請國家把他送到少管所好好管教!”
一旁被手銬困住的趙彬目眥欲裂:“媽!你干什么?你不要我了嗎?”
李雋裝作精疲力竭的樣子轉(zhuǎn)身就走,警官也對這位可憐的母親心生憐憫,呵斥一旁辱罵不停的趙彬。
“賤人!你這個賤人!”
趙彬瘋了似的拍打墻壁。
由于趙文和李雋并沒有離婚,趙文和他媽那仨瓜倆棗的遺產(chǎn)還是落到了她的口袋。
她嫌棄地點了點,隨便掏出一點錢把李父李母送到養(yǎng)老院,自己開始享受大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