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峰的梨花又一次盛開時,謝溫玉迎來了十八歲生辰。
按照宗門規(guī)矩,年滿十八即為成人,需舉行冠禮。寒玉峰首座親自為謝溫玉束發(fā)加冠,一頂白玉發(fā)冠襯得他越發(fā)清俊出塵。觀禮的女弟子們竊竊私語,目光不住地往這位新晉的成年修士身上瞟。
蘇景淵站在最前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謝溫玉。十八歲的謝溫玉身姿挺拔如青松,眉目如畫,一襲白衣勝雪,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清冷氣質(zhì),宛如謫仙臨世。
"真好看..."蘇景淵不自覺地喃喃自語。
"是啊,謝師兄真是越來越俊了。"旁邊一個女修接話,眼睛發(fā)亮,"聽說今天有不少師姐準(zhǔn)備送他禮物呢。"
蘇景淵頓時警鈴大作:"什么禮物?"
女修神秘一笑:"當(dāng)然是表達(dá)心意的禮物啊。謝師兄成年了,可以尋找道侶了。"
這句話如同一盆冰水澆在蘇景淵頭上。他這才意識到,成人禮不僅意味著年齡的增長,還意味著謝溫玉正式進(jìn)入了可以談婚論嫁的階段。
儀式結(jié)束后,人群涌上前去祝賀。蘇景淵被擠到一旁,眼睜睜看著幾位師姐紅著臉將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塞到謝溫玉手中。謝溫玉雖然表情依舊冷淡,但禮數(shù)周全地一一謝過。
"師兄!"蘇景淵終于擠到前面,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謝溫玉轉(zhuǎn)頭看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景淵。"
"這是我給師兄準(zhǔn)備的成人禮物。"蘇景淵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玉盒,"我自己做的。"
謝溫玉接過,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枚冰藍(lán)色的玉佩,表面有銀絲般的雷紋流動,冰雷兩種靈力完美交融,形成獨特的紋路。
"這..."謝溫玉罕見地露出驚訝神色,"你如何做到的?"
蘇景淵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秘密。師兄喜歡嗎?"
謝溫玉指尖輕撫玉佩,感受著其中精妙的靈力平衡:"很珍貴。謝謝。"
簡單的三個字讓蘇景淵心頭一熱,正想說什么,一位紫衣女修突然插到兩人之間。
"謝師兄,這是我親手繡的香囊,里面裝了安神的靈草..."女修含情脈脈地將一個紫色香囊遞給謝溫玉。
蘇景淵被擠到一旁,眼睜睜看著謝溫玉被一群女修圍住。他攥緊拳頭,強忍著把那些人全部推開的沖動。
成人禮過后,謝溫玉的人氣直線上升。幾乎每天都有女修找各種理由接近他——請教功法、送點心、甚至直接表白。謝溫玉雖然大多婉拒,但禮數(shù)周全,從不讓人難堪。
這讓蘇景淵如坐針氈。他開始頻繁地"偶遇"謝溫玉和女修在一起的場合。
這天午后,蘇景淵聽說有位丹霞峰的女修約謝溫玉在碧波亭論劍,立刻放下手中的修煉趕了過去。
"謝師兄,這一招'飛雪穿云'我總是掌握不好力道..."亭中,一位紅衣女修正嬌聲請教,身體不自覺地往謝溫玉那邊靠。
謝溫玉正要回答,蘇景淵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進(jìn)亭子:"師兄!可找到你了!"
"景淵?"謝溫玉微微皺眉,"有事?"
"急事!特別急!"蘇景淵一把拉住謝溫玉的袖子,"雷凌峰首座找你,說是關(guān)于下個月宗門大比的事!"
謝溫玉將信將疑:"師尊為何不直接傳訊?"
"這個...傳訊玉簡壞了!"蘇景淵信口胡謅,"師兄快跟我走吧!"
謝溫玉無奈,只好向女修致歉:"林師妹,改日再續(xù)。"
離開碧波亭,謝溫玉甩開蘇景淵的手:"師尊根本沒找我,對吧?"
蘇景淵訕笑:"師兄怎么知道..."
"你撒謊時右眼會眨。"謝溫玉淡淡道,"為何打擾我與林師妹論劍?"
蘇景淵急中生智:"那個林雨晴名聲不好!聽說她同時跟好幾個師兄交往,我是怕師兄被騙!"
謝溫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原來如此。不過林師妹只是請教劍法,并無他意。"
蘇景淵松了口氣,又有些竊喜:"那就好。師兄要是想論劍,找我就行了!"
謝溫玉不置可否,轉(zhuǎn)身離去。蘇景淵趕緊跟上,心里盤算著下一個可能出現(xiàn)的"情敵"。
兩天后,蘇景淵聽說有位靈植園的女修給謝溫玉送了情書,約他在后山桃林見面。他立刻找了個借口提前蹲守在桃林。
"謝師兄..."一位綠衣女修羞答答地遞上一封信,"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謝溫玉正要接過,蘇景淵突然從樹上跳下來:"師兄!可算找到你了!"
"又是你。"謝溫玉嘆了口氣,"這次是什么急事?"
蘇景淵急中生智:"寒玉峰首座找你!說是...說是關(guān)于冰系法術(shù)改良的事!"
謝溫玉挑眉:"你何時開始關(guān)心冰系法術(shù)了?"
"這個..."蘇景淵額頭冒汗,"是首座讓我來找你的!"
謝溫玉搖搖頭,轉(zhuǎn)向一臉錯愕的女修:"周師妹,抱歉。改日再談。"
走出桃林,謝溫玉直接問道:"這次又是為什么?周師妹也有問題?"
蘇景淵硬著頭皮道:"聽說她前陣子剛拒絕了一個師兄,那人想不開差點走火入魔...我是怕師兄卷入是非!"
謝溫玉停下腳步,認(rèn)真地看著他:"景淵,你不必?fù)?dān)心。我自有分寸。"
蘇景淵心虛地點頭,心里卻盤算著下一個對策。
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了半個月。每次謝溫玉與女修單獨相處,蘇景淵總會以各種理由打斷。謝溫玉漸漸察覺了規(guī)律,但奇怪的是,他并沒有真正生氣。
這天傍晚,謝溫玉主動來找蘇景淵。蘇景淵正在院中練劍,見到他來,又驚又喜:"師兄!你怎么來了?"
謝溫玉從袖中取出一疊信箋:"這些是近期收到的...邀約。我想你應(yīng)該想知道。"
蘇景淵接過一看,全是女修們寫給謝溫玉的情書,頓時心頭一緊:"師兄給我看這些做什么..."
"你不是在調(diào)查哪些女修有問題嗎?"謝溫玉平靜道,"這些人的背景我都查過了,沒什么問題。你可以放心。"
蘇景淵呆住了。他沒想到謝溫玉竟然把他的干擾行為理解成了"背景調(diào)查"!一時間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師兄...我..."他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解釋。
謝溫玉難得地拍了拍他的肩:"你的心意我明白。不過我已成年,自有判斷。"
蘇景淵只能干笑:"師兄明白就好..."
謝溫玉離開后,蘇景淵癱坐在院中,仰望漸暗的天空,心中五味雜陳。師兄如此信任他,他卻...
"算了,至少那些女修暫時沒機會了。"他自我安慰道,隨即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