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語考上大學那天，即將邁入婚姻殿堂的男友搶走她的大學名額。他抱著她滿眼溫柔，
“念語我會陪你一輩子?！鞭D(zhuǎn)頭就跟村民商量著，如何讓她這只鳳凰徹底墜落在山村。
她心灰意冷放棄大學名額，想帶著外婆逃離時，卻被人算計喝下加料的東西，
外婆也被人謀害。千方百計逃回家，她發(fā)誓一定要參加高考，有更好的前途。
曾經(jīng)傷害她的人，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她也遇到了珍愛自己的那個人。1“什么？
放棄升學名額？”村長拄著拐杖，震驚的望著眼前這個白白凈凈的姑娘。蘇妙語點頭，
臉上閃過一抹不曾隱藏的難過。三年前，她因思念外婆來到臨水村，也想趁機養(yǎng)好身體。
初來乍到她被野狗追趕，意外被顧長遠救下。她身體差不能勞作，
好在爸媽每個月都按時寄來津貼，外婆種了一塊小菜地，足夠她們兩個人吃。可即便如此，
村里還是流言蜚語不斷。在她被村里好吃懶做的單身漢圍在后山時，是顧長遠挺身而出，
狠狠地將那些人揍了一頓，護著她回了家。面對村里指指點點的話，他一次次的幫她擋回去。
外婆讓她收好自己的心，不要跟這里的人有太多牽扯?？筛星橄翊猴L夾雜著細雨。
等她想要剝離時，早就已經(jīng)無法割舍。她收起思緒，“麻煩您暫時幫我保密，
如果有人需要這個名額您可以隨時給出去?！彪x開村長家，她坐著牛車去了趟鎮(zhèn)上。
按照以往的日子來算，今天就是爸媽寄錢的時間。她也想趁早把要回京的事說清楚，
讓他們動點關(guān)系將外婆的戶口一并遷走?！凹牡骄┦小！彼统鲟]票和錢，
低頭寫出詳細地址。郵局工作人員蓋上郵戳，又細看了眼她的字，忍不住夸獎，
“字寫的真漂亮，是大學生吧?！彼目谖⒋掏?，剛想說話，
就看到不遠處吵鬧不休的兩個人。“升學名額是念語的，我怎么能占用，我要找領(lǐng)導說清楚。
”顧長遠強硬拒絕。她握住筆的手一頓。趙夢婷拽著他的胳膊，聲音拔高，
“等她考上京市的大學，回到家里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小姐，身邊都是另一個圈子的人，
到時候她還能看得上你嗎？”他臉色瞬間一沉，被戳中內(nèi)心最不愿面對的問題。
見他被帶起情緒，她繼續(xù)添油加醋，“你一直都是村子里最聰明的，
三年前你因為阿姨的病耽誤，如今又因為念語姐想回家，就讓出名額，你為她付出的太多了。
”顧長遠神色緩和不少，卻依舊端著態(tài)度，“別胡說。”“我知道你深愛念語姐，
愿意為她付出一切，可只有你變得優(yōu)秀，她才能非你不可，她的眼睛才能永遠落在你身上。
”趙夢婷循循善誘。他下意識反駁，“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那她為什么連自己是京市大小姐的身份都瞞著你，
說明她心底里跟她外婆一樣瞧不起我們這樣的泥腿子，等她考上京市的大學，
就會拋下村子里的一切，包括你。”她厲色打斷他的話，毫不客氣的給她潑了盆臟水。
顧長遠張嘴就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他攥著拳頭，臉色陰沉。蘇念語站在門口，
望著他緊蹙的眉頭，心里很清楚他早就已經(jīng)動搖了?！芭酥挥薪Y(jié)婚生娃才會定心，
”趙夢婷小心挽著他的胳膊，語氣真摯，“男人在外打拼，為家里謀得更好的生活，
你去念大學也只是為了讓念語姐有更好的生活，你沒有錯。”她在村里長大，
女人們都靠男人撐起一片天。偏巧來了個蘇念語不用干農(nóng)活，整日穿的漂漂亮亮的，
一來就勾走了她深愛的顧長遠。她就像是短暫停留在枝頭的鳳凰，早晚會一飛沖天。
家世、樣貌、才能，她樣樣都有?？蓱{什么？鳳凰不應(yīng)該翱翔九天，應(yīng)該爛在山里，
永遠扎根這里，造福所有人。“憑你的能力，即便讓念語永遠留在村里，
也給能她最好的生活?！壁w夢婷溫聲細語的勸說。每一個字，都讓蘇念語震驚和恐懼。
這么明顯要毀掉她的語氣，她不信顧長遠真的聽不出。她正想開口，
就見原本還面露猶豫的顧長遠此刻語氣堅定，眼神堅毅，“我會讓她過上好日子的。
”蘇念語懸著的心徹底死了。如果說早在她得知名額會被搶走送給顧長遠時，
她內(nèi)心還抱著這些年相處的情分存有一絲幻想。但現(xiàn)在，他親手掐斷了那點念想。
外婆是對的。她不該對這里的任何人，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們不屬于這里。必須離開。
第2章蘇念語在鎮(zhèn)上逛了一下午，臨近天黑才跟著熟人一起回到村子上。剛走到村口，
她遠遠就瞧見一群打著火把急忙跑來的人。為首的，就是顧長遠。遠遠瞧見她，
他丟下火把就將她抱在懷里，“你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甭犞话驳恼Z氣，
她抬頭望向他焦急的眸子。她被狠狠刺痛。直至此刻，
她甚至都分不清他的擔憂和焦急到底是因為愛自己，還是因為害怕她一走了之，
再也無法占有。她故作煩悶的撇嘴，“嘴饞想吃糖水，
結(jié)果大叔的機器壞了我等了好久都沒吃上?！甭犞c往日別無二致的語氣，
顧長遠懸著的心松了幾分。只是那雙眼睛依舊盯著她，“下次你想吃我去買，
這么晚你一個人回來我不放心?！蔽C被化解，她被顧長遠護著回家。
路過那些舉著火把的村民時，她清楚看到那些人眼里閃動著的貪婪和冷漠。
三年相處中的情誼，在得知她身上的價值后消失不見。回到家里，外婆候在門口等著。
“外婆?！碧K念語撲進外婆懷里，不動聲色的觀察顧長遠的神色。
瞧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郁后，更加堅定自己馬上要走的心思。“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
念語你和外婆也早點睡?！鳖欓L遠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蘇念語提著多余的糖水將人送到門口，又羞澀的撲進他懷里，小聲說了好多話。
她依依不舍的依戀并未打消顧長遠的懷疑，卻讓今晚的他格外受用。
他硬朗的臉上劃過一抹疼惜和愧疚，“念語，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相信我。
”她抬起頭，用崇拜的眼神看向他，“我相信你。”送走顧長遠后，她迅速回到屋里拴上門。
“外婆，跟我一起回京市吧?！彼攵自谕馄鸥埃髁恋捻永餄M是期待。
她不能丟下外婆，更不敢讓她一個人留在這吃人的村子。外婆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想到太陽落山時顧長遠跑到家里來沒見到孫女時那副冷著臉的樣子，她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安。
“我早就說過顧長遠跟你不合適，
留在這里對你來說是自毀前程……”外婆絮絮叨叨的念叨很多，但每句話都是在心疼她。
蘇念語委屈淚水，趴在外婆膝蓋上泣不成聲。奶孫二人說了很久的小話，
無人注意院子外面那雙滿是怒火的眼睛?！伴L遠哥，”趙夢婷將怒氣沖沖的男人拽到小河邊，
“你要真想永遠跟念語姐在一起，就要趁早坐實這個關(guān)系。”只要懷上孩子，
任她心再高也飛不出這個村子。顧長遠甩開她的手，語氣冷硬，
“我不可能做出這種侮辱念語的事，我跟她之間的問題我自己會解決。
”他拋下這話頭也不回的走了。留著她一個人站在原地，癡迷的看著他寬大的身影。
第二天上午，門被敲響。蘇念語清醒過來將自己的證件都收拾好，
剛下床就聽到院子外傳出顧長遠的聲音?！巴馄?，這是我給念語買的糖水，等她醒了讓她吃。
”他微微喘氣，看樣子是一早就出發(fā)去了鎮(zhèn)上特意買回來的。
她躲在門縫里看著他額頭上的汗珠，心揪的厲害。等人離開，她看外婆手里提著的糖水，
眉頭緊蹙，“外婆，收拾東西，我們要早點走了?！睉{她對顧長遠的了解，
在早上最好做農(nóng)活的時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去鎮(zhèn)上浪費時間。除非他昨晚就沒相信她的話，
今天早起只為了驗證她是否說謊。在這么一個滿村子都是外人的地方，
她唯一擔心的只有外婆。第3章蘇念語和外婆開始緊急收拾家里比較貴重的東西。
兩個人的證件和貴重物品都被她藏起來。剛埋好證件，突然下起暴雨。
她匆忙撐著傘出去找外婆，遠遠就瞧見老人家插著腰正跟人吵的起勁?！拔覍O女天生就聰明，
大學的名額也是她憑本事考上的，以后要是再讓我聽到誰胡扯到男人身上，我就撕爛她的嘴。
”老太太頭發(fā)梢都被打淋濕。身上氣勢很強，震的對面那群嬸子都靜了一瞬。在她湊近時，
又清楚聽到那群人譏諷的聲音?！耙皇情L遠心疼她，這名額哪兒輪得到她身上，
平常就躲在家里不干活，你們的地都是長遠擠出中午吃飯的時間去翻的。”“要我說，
女人讀書有什么用，不如趁早跟長遠把事辦了，早點生個娃娃?！薄伴L遠早早沒了媽，
老爹又摔斷了腿，娶個媳婦回家也能讓他松快點?！崩咸浜咧?，“把人吹到天上去，
那你們怎么不把自己女兒送到他家里?。俊币痪湓挵汛蠹叶碌臎]話說。蘇念語吸了吸鼻子，
趕緊將傘遞過去，“這么大的雨趕緊回家吧外婆，別著涼了?！币姷剿霈F(xiàn)，
原本沉默不語的幾人又囂張起來。“長遠這幾年為了你翻新家里的房子，整天都在地里忙活，
就是為了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你們也到歲數(shù)了，是時候該把婚定下來了。
”“兩個人結(jié)了婚，有了娃，日子才能更安穩(wěn)不是？”話里話外的矛頭都指向她一個人。
蘇念語的好脾氣也瞬間散盡，“我爸媽沒教過我在外面隨便允諾自己的婚事，
這種事還是讓長輩們做主的好?！毕氲赖陆壖芩?。不可能。顧長遠匆忙趕來，
恰好看到她臉上來不及隱藏的怒意。昨晚聽到的話又在腦海里浮現(xiàn)。
眼看對面被落下面子的嬸子們又要開始攻擊。他連忙擋在蘇念語身前，
“我們自己的事不勞煩各位操心，以后我也不希望在村子里聽到這樣的話?！蓖瑢僖粋€村，
大家都清楚他的本事。幾個嬸子對視一眼，黑著臉走了。顧長遠緊繃著臉扭頭看向她，
情緒低迷，“對不起，這件事我會讓他們給你一個說法的?！薄斑@事跟你沒關(guān)系。
”蘇念語不想廢話，拉上外婆就往家走。暴雨一連下了三天，她也三天沒見到他。
等第四天雨停，剛推開門她就看到守在門口的顧長遠，以及她身后那些臉色難看的嬸子們。
仔細辨別，幾乎都是最近在暗處詆毀她的。其中一個就是趙夢婷的親媽?！澳钫Z，
之前嬸子們就是曉得無聊，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薄斑@是一點在山里摘的蘑菇，
你拿回家吃吧?！笨粗齻兪掷镞f來的東西，她搖頭，“不用，我和外婆兩個人吃不了多少，
東西你們拿回去吧，以后別再胡說就行了?！边t早要走，她不想再跟她們起沖突。
見她緩和了態(tài)度，趙嬸子抓著她的胳膊，笑盈盈道，
“今兒長遠跟幾個小伙子在后山抓住一直野豬，正好一起過去吃殺豬飯吧?！彼齺聿患熬芙^，
就被幾個嬸子簇擁著帶到村長家。村長早點喪妻喪子，家里就他一個人，院子寬敞，
剛進門她就察覺大半個村子的人都在這里。趙夢婷系著圍裙熱情的給她端著水，“念語姐，
快喝茶。”她看見茶杯邊緣沾著的豬毛，還有她指甲里的血，胃里頓時開始翻江倒海。
“我不渴。”蘇念語后退半步，臉上帶著明顯的抗拒。趙夢婷眼神一閃，
抬手就抓著她白皙胳膊，“念語姐是不是還在生我媽的氣，所以不愿意喝我給你倒的茶。
”她張嘴剛要解釋，茶杯就被懟到嘴邊。濃郁的豬腥味涌入鼻腔，她抬手打翻了茶杯，
扭頭一口酸水吐出來。“??！”趙夢婷的尖叫聲讓忙活的眾人都停下動作。顧長遠剛進門，
就看到臉色慘白的蘇念語。他連忙上前將人扶穩(wěn)，
還沒開口就見一旁的趙夢婷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澳钫Z姐，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們這些泥腿子，
可我媽為了讓你消氣昨晚冒著大雨去摘菌子，腿都摔傷了，我知道你要來特意給你泡茶。
”“可你，為什么要故意用開水燙我？”第4章蘇念語立刻反駁，“明明是你故意惡心我。
”故意拿臟杯子，故意把手指弄的很臟，每一步都踩在她的雷區(qū)?！霸瓉砟钫Z姐是在嫌棄我，
”趙夢婷委屈的抬頭，眼角掛著淚，“是，你家庭好瞧不上我們這樣的人，
但你也不應(yīng)該這么羞辱我們。”“你憑什么把我們的臉踩在地上？”她擲地有聲，
讓周圍看戲的人都紛紛應(yīng)和。不少跟她關(guān)系不錯的同齡人走上前，
脾氣大的兩個直接上手扯住蘇念語的頭發(fā)?！伴L著一張狐媚子的臉，說話都要勾引男人，
不要臉?！薄皨鹱訛榱私o你道歉摔傷腿，要不是夢婷替你說話，我們早就收拾你了。
”“現(xiàn)在你竟然還敢瞧不起她，讓她給你下跪?！贝遄永锏呐男【鸵苫睿?/p>
各個都有一把子好力氣。她們按住她的胳膊，揚起手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蘇念語被打的一陣耳鳴，連眼前的場景都有些恍惚。她掙扎間瞥見站在門口的顧長遠，
自然也沒錯過他施舍的姿態(tài)。視線對上時，他著急上前一把所有人推開。“念語是我的人，
你們有什么資格動手?！彼渎暢庳熌切┤?，卻又不肯替她解釋一句。
那些人對上他黑著的臉，紛紛散開。蘇念語掙脫他的手，嘴角還滲著血絲，
“你為什么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似是沒想到她會突然發(fā)問，他表情一僵。沉默幾秒，
他老實解釋，“趙嬸子的腿是真的摔傷了，這件事你不占理?！彼凰燥@埋怨的語氣氣笑。
不占理？她一個被編排的人，反而還有錯了？蘇念語冷冷盯著這個跟自己朝夕相處的男人，
卻發(fā)現(xiàn)卸下光環(huán)后他也不過是個普通到丟在人群里隨處可見的男人。外婆被人故意攔著，
恰好在此刻趕到。在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后，氣得反手就給了顧長遠一個響亮的耳光。
“口口聲聲說要護著小語，你就是這么護著的？沒用的東西。”她撞開他，
抓著孫女的胳膊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趙夢婷被外婆的動作氣紅了眼，
隨手抓著地上的敲豬的棒子就朝著外婆腦袋砸過去。事情發(fā)生的太快，
顧長遠只來得及將蘇念語拉開。木棒子就那么毫無征兆的落在外婆頭上。她僵在原地，
看著身體硬朗的外婆錯愕的回頭，隨后踉蹌著倒在地上?！巴馄?！
”蘇念語用力推開抱著自己的男人，顫抖著雙手將倒在地上的外婆抱在懷里。
手指摸到一片溫熱，她不可置信抬起手，看著刺眼的猩紅，眼淚瞬間落下?！般吨鍪裁?，
快救人啊?！薄翱彀?！”村長的怒吼聲打破寂靜，眾人沖上前幫忙。
外婆被力氣大的村長扶上牛車，“念語，快上來?！碧K念語攥緊掌心，
身上的棉麻群已經(jīng)被血跡滲透。她狼狽的站起身，死死盯著傻傻站在原地的趙夢婷，
露出恨意?！拔也粫胚^你的。”咣當！木棒子掉在地上。趙夢婷白著一張臉，
看著地上不斷滲出來的血跡，嚇得腿一軟暈了過去。眾人手忙腳亂的將她也扶上車，
齊齊朝鎮(zhèn)上的診所趕去。路上顧長遠幾次想要跟好好解釋，都被她冷漠無視。這樣的狀況，
之前從未有過。也讓他內(nèi)心深處升起從未有過的慌亂。等外婆送進手術(shù)室，他找到機會，
心疼的將雙眼放空的人抱在懷里，顫抖著聲音安慰，“外婆一定會沒事的，
我會永遠陪著你的?！彼昧⑺е?，仔細感受著她脆弱的情緒。明明是該擔憂的時刻，
可他內(nèi)心深處卻生出一抹難言的喜色。蘇念語用力抓著他的胳膊，淚水滾滾而下?！皥蠊?，
我要讓趙夢婷付出代價?！钡?章顧長遠抱著她的雙臂松開幾分，輕輕拉開二人距離。
此刻他只要低頭，就能看到懷里人眼底重新生出的期盼。可他卻抬起下巴，挺直腰桿，
端著男人的面子。他嘆息，“夢婷很小就沒了爸，趙嬸子一個人把她拉扯她，
昨晚還摔斷了腿，要是今天這個女兒也出事，她該怎么辦？”“那我外婆呢，她就活該被打？
”她心底最后一絲期盼落空。她看著眼前神色難辨的男人，唇邊勾起一抹嘲意?；ハ喟?，
一路貨色。顧長遠從未見過這樣的她，語氣立刻緩和，“我不是這個意思，
夢婷和趙嬸子相依為命，但你還有我啊，我會永遠陪著你的。”他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
讓她過上好日子。她被這話氣到一口氣沒上來，整個人失控的朝一邊倒去。意識混沌之際，
她看到顧長遠驚慌失措的伸過來手。但比他更快一步的是后面沖過來的護士。
被推進另一間搶救室時，她攥緊護士的手，輕聲懇求，“求求你，幫我報警。
”護士心疼的回握她的手，聲音堅定，“好?！彼忠凰桑瑥氐谆杷肋^去。再睜眼，
她渾身酸軟的躺在病床上，左邊躺著身上插滿儀器的外婆。蘇念語掙扎著起身，
還沒踩在地上，就雙腿發(fā)軟跌倒在地上。手上的吊瓶被她拽倒砸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屋里的動靜驚動外面的人。顧長遠推門而入，看到她被劃傷的臉頰，以及高高腫起來的手背，
忍不住紅了眼?！澳钫Z，你這是做什么？”他小心將她抱上床，又連忙叫來護士。
她抵觸他的觸碰，胡亂揮開他伸過來的手。掙扎時，看到外面等著的警察。她眼前一亮，
沙啞著開口，“抓趙夢婷，抓她！”顧長遠眼疾手快關(guān)上門，隔絕外面探進來的目光。
他擰著眉，看著怒氣沖沖的女人，無奈解釋，“別鬧了，夢婷剛醒過來就自愿給外婆獻血，
趙嬸子為了湊夠外婆的手術(shù)費，在來的路上摔進河里，現(xiàn)在人還昏迷著。
”他說著還拿出一份調(diào)解書，上面明晃晃的簽著她的名字。“調(diào)解書我已經(jīng)幫你簽了，
按個手印，這件事就算了。”他說著就去拉她的手，手上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
蘇念語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抓起枕頭就砸向他?！叭绻皇勤w夢婷動手，
外婆怎么會現(xiàn)在都昏迷不醒，你有什么資格替我原諒她？”她聲嘶力竭的吼著，
喉嚨的血腥味不斷翻涌。護士松開手，小心退到門口，不動聲色拉開房門。
幾個警察看著屋里吵鬧不休的動靜，皺眉走到門口。蘇念語看到穿制服的人，眼眶頓時紅了。
她踉蹌著下床，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他們跟前，“警察同志，趙夢婷拿木棍子故意毆打我外婆，
害的她昏迷不醒，請你們一定要給我外婆一個說法?！本旎ハ嘟粨Q眼神，
銳利的視線直直落在顧長遠身上。為首的男人彎腰將她扶起來，聲音溫和不少，“這位同志，
你說的情況屬實嗎？”“事情就發(fā)生在村長家里，她拿的就是敲豬的棒子，
在場的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們都可以作證，我沒有說謊?！彼拥慕忉?。
后面年輕點的警察下意識開口，“但你丈夫說你外婆是跟趙夢婷互相爭執(zhí)的時候自己摔倒的，
他作為認證已經(jīng)說明了當時的情況，你這時候說謊沒有意義。”蘇念語愣住，
渾身血液在此刻凝固?！八皇俏艺煞?，”她借助勉強站穩(wěn)，“我們只是在搞對象，
今天剛好你們正場，那我也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彼齻?cè)過身，在顧長遠緊張的眼神下，
一字一句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分手。”“你，沒資格代替我原諒傷害我外婆的人。
”第6章蘇念語強硬的態(tài)度，讓幾個公安同志臉色微變。他們對視一眼，
將他們隔開又重新詢問了一遍具體情況。最終顧長遠以妨礙辦案為由被罰款兩百，
也面臨著即將要被幾天的處罰。得到這個結(jié)果時，她心底一松。如果京市那邊順利的話，
她就能早點帶著外婆離開臨水這個吃人的村子?？善磺芯褪遣粶惽?。
顧長遠被帶走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飛往村子每一戶人家。小小的診所被村里的人圍起來，
唯獨不見村長。趙夢婷挽著趙嬸子站在最前面，眼神銳利，“長遠哥這些年為了你付出多少，
兩百塊的處罰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嗎？”“你外婆又沒死，報警有什么用？
”身后的村民大多都認同她的話。蘇念語纖弱的身板抵著病房的門，她掐著掌心，
汗水早就浸濕了衣服。最后的那句話點燃了她心底的怒火，讓她大吼道，“打人的是你，
顧長遠是為了包庇你才坐牢的，處罰也是為了你?！比绻娴男奶鬯?，
就不會故意護著趙夢婷。那這些處罰也不存在。村民們被她的話說的一愣，隨即又反駁。
“不管你怎么狡辯，長遠都是因為你進去的，你今天必須把人帶出來?！薄皩?，沒錯。
”“要是今天長遠出不來，老子就弄死那個老太婆?！逼渲袔讉€魁梧的大叔，
惡狠狠的蹬著她?？床贿^的護士悄悄報案，上次的那幾位警察又來了。
看著將診所圍的水泄不通的人村民，他們一眼就看到了被堵角落的人?！坝质悄?？
”年輕點的警察詫異了瞬。蘇念語在看到他們出現(xiàn)時，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點。
又是一番調(diào)查，確定都是村民故意鬧事后他們斥責幾句。臨走前，
那年輕的警察無奈走到她身邊，“聽說你是京市來的，既然都要跟他分開了，
那就趁早帶你外婆走吧?！薄叭绻枰獛椭?，你可以隨時來找我?！本熠s走了鬧事的村民，
但趙夢婷母女還是守在診所?！澳悴皇窍矚g長遠哥嗎，他交不上罰款要受什么罪你很清楚，
你怎么舍得??？”她擋住蘇念語，面容扭曲。趙嬸子沒吭聲，
但那雙精明的眼睛也落在她身上。她勢單力薄，卻在想到受傷的外婆后爆發(fā)出巨大的勇氣，
“別以為那份諒解書簽了就沒事了，如果你再敢來診所騷擾我們，那我就把你也弄進去！
”母女二人被她的態(tài)度嚇到，匆忙離開。在診所待了三天，外婆才醒過來。她喜極而泣，
握住外婆的手說了很多。想到快要被放出來的顧長遠，她拜托護士照看外婆，
趁著黑夜偷摸回了村?？僧斔氐郊遥瑓s發(fā)現(xiàn)屋里被翻的亂糟糟。大樹底下被翻開的坑，
讓她徹底絕望。蘇念語又急又氣，正想進屋拿錢把費用繳清，
卻聽到漆黑的屋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想到還在醫(yī)院的外婆，她又驚又怕的連夜回到診所。
好在這邊一切平安。奶孫倆互相安慰了一晚，第二天護士查房時蘇念語不自然開口，
“我想問問這個費用能不能寬限我?guī)滋?，你放心我……”“蘇同志別擔心，
費用你家屬已經(jīng)幫你繳過了。”新來的護士笑盈盈回應(yīng)。
早上她剛上班就來了個帥氣的男人說要交費。幾十塊眼都沒眨的拿出來。蘇念語一怔，
下意識對上門口的顧長遠。她緊張的捏緊手，拽著他出了病房。幾天沒見她，
顧長遠的心里始終七上八下。這下他終于忍不住將她緊緊抱在懷里，“我知道你心疼外婆，
也不怪你執(zhí)意把我送進去，但是我不想分開?！薄澳钫Z我真的很愛你，不分開，好嗎？
”他難得露出如此忐忑又脆弱的語調(diào)，聽的她心底一軟?？晌堇锏臓顩r和外婆的傷，
讓她瞬間冷了臉。“你的愛就是寧愿自己去坐牢罰款，也要護著趙夢婷？”她伸手推開他，
滿眼譏諷。顧長遠愣住，又在聽完她的話后露出了然的神色。他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輕聲道，“吃醋了？夢婷在我眼里就是小孩，我從下把她當妹妹看待，絕對不是你想的這樣。
”他絮絮叨叨的在耳邊念叨，蘇念語卻想著被拿走的證件和錢。沒有這些東西，她怎么走？
第7章接下來的三天，顧長遠一直賴在診所不走。不管蘇念語擺出什么態(tài)度，
說什么難聽的話，他都忙里忙外照顧外婆。來往的病人和家屬，
甚至診所的醫(yī)生都對他贊不絕口?！疤K同志真有福氣，”新護士滿眼艷羨，
“這年頭有這樣一個對象真不容易，他對你可真好，你們啥時候結(jié)婚，
到時候我也想去討點喜氣?！碧K念語看著護士，下意識蹙眉。不等她開口，
顧長遠便笑著接話，“念語能跟答應(yīng)跟我在一起是我的福氣，至于結(jié)婚我不敢想。
”這話說的新護士心花怒放，眼睛都亮了。“天吶，蘇同志，
這樣的好男人你還不趕緊把握住，小心被人搶走了?！彼龑χ龜D眉弄眼。顧長遠沒說話，
卻在不經(jīng)意間挺直腰桿，臉上也不自覺露出驕傲的神色。在察覺她看去的目光后，
又露出愧疚的神情。她將這些變化看在眼里，冷聲道，“誰想要就拿去，我不稀罕。
”護士嘴角的笑僵住，顧長遠的眼神也冷了下來。蘇念語直直看向他，“我早就說了分手，
是你一直在死纏爛打。”察覺到氣氛不對，護士跑了。顧長遠難掩失落，“念語，
你還在氣我為夢婷說話的事嗎？如果你不解氣，那我們回村，讓她給你和外婆賠禮道歉，
好不好？”提出回村，正中她的心思。屋里東西被偷走，剛好可以利用顧長遠拿回來。
想到這里，她面色緩和了點。見她有妥協(xié)的意思，顧長遠高興起來，
收拾東西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原本定好下午再回去，剛到中午他們就辦好手續(xù)準備回家。
“這么快就回去，婆婆身體好了點了嗎？”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讓三人同時回頭。
蘇念語一眼就認出是來過兩次的警察。想到他那天的善語，她下意識微笑，“好多了，
那兩次麻煩你們了?！彼χ鴵u頭，又在看到她身邊的男人后眼神一滯。
隨即再次將視線落在她身上，笑著開口，“我叫陸白川，也是京市那邊的，
等你回家說說不定還能碰見。”蘇念語笑了下，簡單客套“好巧啊?！蓖馄趴粗麄兌耍?/p>
眼里閃過一絲滿意。同樣的出身又是這么登對，太合適了。顧長遠將她們的神情看在眼里，
提著東西的手瞬間收緊，心底的火也越燒越旺。“念語，再不走就趕不上了?！彼棠推?，
見他們似乎越來越投機，終于是打斷了他們的話題。兩個人被迫中斷，表情都有些不好。
陸白川將手里的補品遞過去，“給外婆補補，我該去報到了?！彼叩娘w快，
蘇念語愣在原地看著那些補品發(fā)愣。回村坐在牛車上，她的思緒都在消失的證件和錢上。
但她這幅神情落在顧長遠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氐郊?，院子里的東西已經(jīng)被收拾干凈。
蘇念語故作不知，淡定的將東西都放下，眼神卻不自覺落在大樹底下。
被刨出來的新土還蓋在最上面，看樣子是昨晚匆忙掩的。
顧長遠的心思都在突然冒出來的男人身上，也并未注意她警惕的眼神。將屋里收拾好，
他站在門口眼神閃爍，“趙嬸子早上在后山抓了幾只野兔，想請你跟外婆去她家吃飯，
就當上次的賠禮?！彼S口答應(yīng)，只希望他能趕緊走。察覺到她的敷衍，顧長遠咬著牙，
轉(zhuǎn)身走了。等他走了，蘇念語拿著鋤頭就去刨土，原本消息的盒子又出現(xiàn)在里面，
錢一分不少的都在里面，但證件還是不見了。她看著那些折痕清晰的錢，眼神復雜。
這不是爸媽寄來的。是顧長遠攢的。趙夢婷偷了她的錢去救顧長遠，
他得知后一定把曾經(jīng)攢著說要娶她的彩禮錢拿了出來，并且偷偷埋在這里。
難怪他去醫(yī)院那天，腳上還沾著泥。第8章為了讓外婆了解情況，
蘇念語把發(fā)生的事都說清楚。兩個人合計今晚拿上證件，明天就走?！皷|西都可以不要，
命重要。”老太太身子骨一向很好，這次在診所住了幾天后越發(fā)覺得力不從心。她老了沒事，
但孫女還年輕絕對不能葬送在這里。就在她們想著怎么能悄無聲息離開時，
顧長遠戴著趙夢婷又來了?！巴馄牛钫Z，我們過去吧?！彼驹谇懊?，手里還舉著火把。
趙夢婷跟在后面，臉上有點腫。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古怪，讓她不得不生出警惕。來到趙家，
院子里是幾個平常關(guān)系不錯的嬸子和叔叔。見到她們就熱情的把她和外婆按在凳子上，
她跟外婆之間隔著三個人，顧長遠和趙夢婷一左一右在她身邊。蘇念語擰著眉，
注意力都放在外婆身上?？吹接腥嗽趧裢馄藕染疲齾柹?，“外婆身體還沒好，不能喝。
”趙夢婷臉色一僵，連忙道，“念語姐你別生氣，我們今天邀請你來就是為了道歉的，
這杯酒我先喝了。”她仰頭將酒喝光，嗆的眼淚都冒出來。
“之前打傷你外婆是夢婷做的不對，但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以后你和長遠也是要結(jié)婚的人，
說到底我們都是一家人，這杯酒嬸子喝完，這事就過去了。”趙嬸子緊隨其后。
母女二人喝完，眼神都盯著蘇念語。她看著自己眼前放著的酒，淡然拒絕，“我不會喝酒，
也不會和顧長遠……”眼看著她要說出那句話，顧長遠急的打斷她。他舉起酒杯，
仰頭喝下去，“當初的事大家都有錯，但念語和外婆才是受害者。”桌上的人面面相覷，
趙夢婷母女二人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們盯著那杯喝光的酒，表情是說不出的難看。
好在顧長遠的舉動讓僵硬的氣氛活絡(luò)起來，熱情的嬸子們又說起了別的玩笑話。
蘇念語一直記著證件的事，故意弄濕了自己的衣服，借口去屋里換。大家喝的多，
沒人在意她的小心思。只有趙夢婷心虛的看著她的背影，悄然跟上去。她躲在門口，
看著蘇念語四處翻找。“你是在找這些嗎？”她將藏在身上的證件拿出來，
那張臉隱匿在暗處，忽明忽暗看的人心里害怕?？吹阶约阂业臇|西，蘇念語快步上前，
“把東西給我。”趙夢婷嗤笑，罵盡各種難聽的話。二人在屋里爭執(zhí)了許久，
顧長遠意識到不對勁，沖進去時恰好瞧見衣服被撕爛的蘇念語倒在地上。趙夢婷壓在她身上，
抬手就去刮花她的臉?！皾L出去?！彼麑⑷颂唛_，又心疼的將蘇念語抱在懷里。
手觸碰到她細膩的肌膚時，一股怪異的情緒瞬間爆發(fā)。趙夢婷吃痛的躺在地上，
看著他逐漸迷離的眼神，心里清楚那杯加料的酒開始發(fā)揮作用了?！伴L遠哥對你這么好，
可你就想著帶你外婆拋棄他？”她故意扭曲事實。要是在顧長遠清醒的時候，
他一定能察覺她的心思?？涩F(xiàn)在，他抱著蘇念語只覺得渾身上像著了火，呼吸逐漸急促，
他的手甚至不自覺撫上她裸露的肩膀?！澳钫Z，”他粗重的呼吸打在她肩上，
“你要跟我分開，是因為早就勾搭上了陸白川，知道他也是京市的，瞧不上我這個泥腿子，
對不對？”蘇念語被他的狀態(tài)嚇到，瘋狂掙扎。趙夢婷還在一旁不停的挑撥，
“她看上誰都沒關(guān)系，只要今晚徹底成為你的人，懷上你的娃娃，就永遠不能離開你了。
”她的聲音像惡魔低語，一點點摧毀顧長遠最后的理智。他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在蘇念語的哀求聲中撕碎了她的衣服。蘇念語絕望的掉眼淚，“不要，顧長遠不要這樣。
”回應(yīng)她的是被關(guān)上的人，以及男人急切的吻。她咬著唇，徹底崩潰。京市，
她真的還回得去嗎？蘇念語察覺到身上的人一頓，立刻將人推開。屋里動靜不小，
外婆放下酒杯臉色難看。就在她動身要進屋時，門被推開?！耙路缓线m，外婆我們回去吧。
”她站在門口，看著外婆。奶孫倆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家，誰都沒多問一句屋里發(fā)生的事，
默默睡下。連著兩天，顧長遠都沒來打擾她們。
但趙夢婷和趙嬸子日日都在她們院子外面打探情況。那晚的事沒成，她們心里忐忑不安。
“我們?nèi)ヌ随?zhèn)上，就說要復查吧?！碧K念語不敢繼續(xù)待下去，這村里的人都是不要命的東西。
她們要走。外婆沒有異議，跟著她一起坐上牛車又到了鎮(zhèn)上。顧長遠恰好在鎮(zhèn)上賣東西，
扭頭就看到她們進了診所。他守在門口，寸步不離。診所里，陸白川剛出了一個任務(wù)，
手背血流不止，疼的齜牙咧嘴時看到了對面的人。他立刻裝作無事發(fā)生，“蘇同志，好巧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抬頭對上一雙清澈的眼睛。二人簡單寒暄過后，她說清了自己的懇求。
半個小時后，蘇念語帶著外婆在鎮(zhèn)上逛。余光瞥見暗處的顧長遠，手不自覺地收緊了點。
她們在鎮(zhèn)上逛了一下午，等到回村的牛車辦完事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跟著回去。剛到家，
門被敲響。顧長遠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念語，我有話想跟你說。”外婆掃了他一眼，
剛要將人攆走就見蘇念語點頭應(yīng)下。二人站在院外，氣氛有些沉默?！澳峭硎莻€意外，
”他緊張的解釋，眼睛卻死死盯著她，“但我是真心想跟你結(jié)婚，
證明我已經(jīng)遞交到村長手里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眽翩谜f的對，只要結(jié)了婚。生了娃，
她就不會想著回京北了。蘇念語震驚道，“你瘋了？我沒答應(yīng)要跟你結(jié)婚，
就算交了證明也沒用?！痹俅温牭奖痪芙^的話，他憋了兩天的情緒瞬間涌上心頭。
他一把抓著她的胳膊，將人拉進懷里?！拔覍δ悴缓脝幔阍诖謇锏倪@三年我陪在你身邊，
無怨無悔，我們是相愛的啊。”他手上力道很重，掐的她忍不住痛呼出聲。外婆聽見動靜，
揚起掃把就狠狠打在他后背上?！摆s緊滾，我們家不歡迎你這樣的東西?！闭f完門被關(guān)上。
顧長遠臉色陰沉，還沒說話，東西也被扔出來?？粗厣纤纳⒌臇|西，他彎腰一一收拾好。
東西被放在門口，他轉(zhuǎn)身時遇上趙夢婷?！澳钫Z姐真過分，你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她都看不上，
指定是被她爸媽給教壞了，她外婆也不是個好的?！彼^續(xù)挑撥離間。
若是以往他真的不會放在心上，可現(xiàn)在顧長遠被氣的臉色發(fā)白。
一個新的計劃在心頭悄無聲息形成。第10章夜里，蘇念語剛睡下門就被人敲響?！澳钫Z啊，
長遠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痹鹤油廒w嬸子表現(xiàn)的心急如焚。可想到女兒和長遠的計劃，
她又有點擔心。幾乎人家住的很近，幾聲叫喊把人都折騰起來。蘇念語被吵醒，
警惕的躲在門口，“他出什么事了，大晚上的應(yīng)該去找村長?！卑胍箒碚宜馄?，
肯定沒好事。“他為了結(jié)婚的事，自己晚上跑到后山去打野豬，腿都摔傷了，
這會兒暈過去了，你趕緊去看看吧，他一直念叨著你。
”趙嬸子的話讓周圍幾個人都紛紛應(yīng)和。幾番催促下，外婆也被吵醒?！巴馄排隳阋黄鹑?。
”再次來到顧長遠家里，蘇念語只覺得心境完全不同?？粗蝗藝谥虚g的男人，
她心底酸澀?！澳钫Z來了?！辈恢l出聲，周圍人自動給她讓開路。顧長遠眼眶泛紅，
聲音沙啞，“讓你擔心了，對不起?！笨粗@幅憔悴的樣子，她抿著唇，
一言不發(fā)的走過去。屋里安靜下來，人都散開。他強撐著坐起來，伸手拉住她，“念語，
留在村里跟我結(jié)婚，我發(fā)誓一定會對你好的，不要走，好嗎？”遞給村長的結(jié)婚證明被駁回，
他也知道她要走的消息。在他準備要跟她共度余生，她卻想著如何逃走。蘇念語頓了下，
驀地收回手，“如果你是要說這些，那我就回去了?！崩^續(xù)待著，只會是浪費時間。
“你還是要走，”顧長遠手垂下，“那走之前，我們好好的道個別吧。
”“就去當初我們相遇的地方。”見他語氣緩和，她高懸的心總算落地。約定好時間，
她跟外婆回了家。第二天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她來到后山。顧長遠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
手里拄著拐杖，如第一次見到的樣子沒什么區(qū)別。看到她出現(xiàn)，他笑著靠近。
兩個人逛了很多地方，說起從前的很多故事?；貞浽谝稽c點流逝，天也慢慢黑下來。
“天黑了，我要回家，不然外婆該擔心了。”蘇念語看著腳下的路，心底陡然生出一股不安。
出門前外婆再三交代，一定要天黑之前回家?？晒实刂赜渭由夏切┯洃?，
讓她一點點忘卻時間。兩個心思各異的往山下走，下一秒蘇念語腳下一滑直直朝山溝摔過去。
顧長遠伸手拽著她，兩個人一起掉進小路邊的山溝。溝里刺骨的冰水讓兩人都打了個寒顫。
“嘶！”他吃痛的捂著腿，眼神卻在觀察蘇念語。她摔的頭暈眼花，勉強緩過神，連忙道，
“我扶你上去?！眱蓚€人折騰許久剛走山腳下，就見到村長急匆匆舉著火把跑過來。
見到蘇念語的瞬間，就拉著她往回走，“快，你外婆要不行了。”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
讓她久久不能回神。她整個人被村長強行拽到家門口，抬眼看過去，屋里已經(jīng)圍滿了人。
大多都是聽到消息趕來的村民。趙夢婷站在門口，在看到她的瞬間立馬低頭。她甩開村長，
一步步朝屋里走去。早上生龍活虎的外婆此刻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血將她的衣服都染紅，
整張臉白的嚇人?！巴馄拧彼⌒奈兆⊥馄诺氖郑蹨I不要錢的落下來。
在聽到她聲音那刻，老太太僵硬的擠出一抹笑，手指悄悄指向門口偷聽的趙夢婷。下一秒，
手驟然落下。蘇念語瞪大眼睛，崩潰大哭。她哭了很久，直到村長說話，示意有人將她拉開。
那些嬸子們七手八腳的給外婆梳洗穿衣，又抬來棺木將人放進去。她站在原地，
頭上被系上棉麻布。院子里掛上白色的燈籠，門口火紅的對聯(lián)撕掉，換成白色。燈，
亮了整夜。消息也傳到京北。第11章蘇念語跪在靈堂，看著黑白照片里笑盈盈的老太太，
鼻尖一酸。跪在這里整晚，她的眼淚沒停過。如果不是她執(zhí)意要去道別，外婆不會出事。
村長說，外婆是在找她的路上出事的?？伤恍拧Ｍ馄派眢w好，村里的路她走了那么多年，
怎么可能會摔成這樣？“念語，”身旁有人跪下，熟悉的聲音傳開，“我來陪你，
以后我都會陪著你的?！鳖欓L遠紅著眼，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她抽走手，眼神不變。
院子里是忙碌的村民，她的眼神穿梭在其中，一眼望去沒有看到趙家人。
從她昨晚回家到跪在靈堂一整晚，只是外婆還沒咽氣時見過趙夢婷一次。
“我想讓夢婷來陪我。”蘇念語軟了態(tài)度，眼神落在他身上。顧長遠以為她傷心過度，
總算愿意接納自己。主動答應(yīng)要去趙家把人請來。看著他跛著的腿，
她給村長交代一句轉(zhuǎn)身跟上去。趙家離外婆的院子有十戶的距離，她看著顧長遠走進去，
門迅速被關(guān)上。沒多久，屋里傳來激烈的爭吵?！澳惘偭耍俊鳖欓L遠怒吼，“那是她外婆，
你竟然敢做這樣的事，馬上跟我去自首，這件事誰也幫不了你?！庇质且魂嚰怃J的哭鬧聲。
趙夢婷啞著嗓子尖叫，“我都是為了你啊，那個老不死的如果活著你們就永遠不可能結(jié)婚，
她也不會留下來，更不會給你生娃?！薄艾F(xiàn)在她死了，蘇念語那么傷心你去安慰，
如果能讓她懷上你的孩子，你還怕她家里不認可你？”“更何況，昨晚的事就是個意外，
是老太婆自己非要作死，她看見我們之前挖的人參，撞見有人來收購，她要去舉報，
要是被發(fā)現(xiàn)，我們都逃不了?！彼穆曇暨€在繼續(xù)，蘇念語卻已經(jīng)驚的滿是冷汗。
果然跟趙夢婷有關(guān)。難怪之前村里偶爾會有陌生人來，但幾乎都是半夜來，凌晨走。
起初她以為是某家的親戚，沒在意。誰曾想，他們竟然敢做投機倒把的事。
她悄無聲息回了家。京北的爸媽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蘇念語在家送走很多前來吊唁的客人，
看到門口的趙夢婷和顧長遠。兩人應(yīng)該又吵過架，臉上都掛著不滿。察覺到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