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歲時,沈知念成功嫁給她暗戀了整整七年的男人。她還來不及欣喜,
深愛的丈夫便親口要求她整成另一個女人的樣子。沈知念這才知道,
她以為的兩情相悅暗戀成真,不過是陸云崢將她當做心愛之人的替身。陸云崢喜歡的,
從來就只有那個名義上的妹妹。然而當她心死離開,
一直對她棄如敝履的男人竟又追了過來跪在地上祈求著她的原諒。1“沈小姐,
您確定還要繼續(xù)做整容手術(shù)嗎?這已經(jīng)是您做的第九十九次了。
其實您現(xiàn)在的臉已經(jīng)很好看了,甚至...”“做。”護士剩下的話被強行打斷,
她本還想說沈知念本身的臉就很漂亮,甚至比她想要整成的樣子更明媚動人,
何必要受一次次的削骨割肉之痛?沈知念笑了笑,微微轉(zhuǎn)動著手上的婚戒,
她當然聽懂了護士沒說完的話。只是比起這些,她更想要變成陸云崢喜歡的樣子。幾天后,
臉上的傷口一恢復(fù),沈知念便迫不及待的從療養(yǎng)院趕去陸氏集團。幸好,
沒有錯過她和陸云崢的四周年結(jié)婚紀念日。沈知念滿心歡喜的站在辦公室外,正要敲門,
里面就響起了陸云崢和其他人的交談聲。沈知念下意識的停住,屋里的聲音清晰地傳進耳中。
“陸哥,聽說你妹妹在音樂學(xué)校畢業(yè)后打算回國了?怎么,對你又回心轉(zhuǎn)意了。
”陸云崢應(yīng)了一聲,寵溺又無奈:“我不知道,但年年是我最愛的人。
無論她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都尊重她的選擇,只要我能守著她就夠了。
”沈知念瞬間渾身冰冷,陸云崢的話突然變成了晦澀難懂的詞匯,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朋友笑了起來:“沒想到啊,陸哥居然這么癡情!秦以年聽了沒準早就感動的嫁給你了。
反正她只是你繼母帶過來的女兒,你們又沒有血緣關(guān)系?!标懺茘槢]說話,
另一個朋友接著搭腔:“哪用啊,你沒聽說那個沈知念為了討陸哥歡心,
一直在做整容手術(shù)嗎?現(xiàn)在和秦以年也有七八分的相似了吧。怎么樣,陸哥不得動心了。
”沈知念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像是在等待某種宣判。陸云崢的聲音卻涼薄的可怕,“沈知念?
一個贗品也配和我的年年相比?!敝灰痪湓挶阆裰劐N一樣砸進沈知念的心底,
痛得她無法呼吸。詢問的人有點訝異,“那你平時還那么寵她,我還以為你是真喜歡上了。
那傻子估計也這么以為的吧?不然怎么敢一次又一次往臉上動刀子,我看著都覺得疼。
”陸云崢輕笑,隨意道:“想多了,不過是用來消遣對年年思念的玩意而已。怎么,
你心疼了?你要是喜歡我可以把她送給你?!狈块g里的眾人瞬間哄堂大笑,朋友更爽快應(yīng)下,
“那感情好,我早就想嘗嘗她的滋味了?!遍T外,沈知念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指甲深深嵌進肉里,痛意在心中翻涌,幾乎要從胸膛里炸裂開來。
從一開始她便知道陸云崢和她在一起的原因并不單純,可面對自己暗戀了整整七年的人,
她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哪怕讓她放棄自己的一切活成陸云崢喜歡的樣子,她也甘之如飴。
但她卻從未沒想過在陸云崢眼里她只是心愛之人的替身,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
可笑她努力了四年,卻從未走進過陸云崢的心里。淚水瞬間蓄滿眼眶,
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身體里蔓延開來,沈知念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跑了出去。直到離開陸氏,
那顆被擠壓到變形的心臟才好像重新跳動起來,無數(shù)往事也在她的腦海里翻涌。四年前,
高中時的班長突然想要組織一場同學(xué)聚會,甚至在群里發(fā)起公開投票。她當然是不想去的。
因為無論她現(xiàn)在過得再好,她也永遠忘不了曾經(jīng)在高中被人堵在廁所里欺負,
被人在全校散播謠言的經(jīng)歷。
然而打算反對的投票卻在她看見陸云崢同意的那一剎那而改變了主意。她去了,
但那些曾經(jīng)欺負她的人也去了,甚至一如既往的惡劣。聚會進行到正熱烈時,
她被她們用力的推進身后的泳池里。池水不深,卻瞬間打濕了她的禮服,
精心準備好的妝容也花作一團,狼狽之極。所有同學(xué)霎時間看了過來,
無數(shù)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針扎一樣,仿佛她又回到了噩夢般的高中。
就在鋪天蓋地的羞愧幾乎要將她淹沒時,陸云崢卻突然出現(xiàn)在了池邊把她拉了起來,
又像從前那樣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陸云崢離得很近,
沈知念甚至能感覺到他溫?zé)岬臍庀⒋蛟谒哪樕?。她瞬間愣住,
心跳的飛快的同時卻告訴自己不要癡心妄想,五年未見,陸云崢早把你忘了。直到她抬起頭,
發(fā)現(xiàn)陸云崢還在凝望著她,眼中是她看不懂的欣喜。甚至下一秒,
陸云崢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吧蛑?,原來你的眼睛這么好看?!甭勓?,
她下意識地去推鏡框,卻撲了個空。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細密的吻便落了下來,
陸云崢甚至扣住了她的腦袋,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而沈知念也只是象征性的推了一下,
便軟了身體。她實在無法拒絕陸云崢,無法拒絕一個她暗戀了整個高中甚至直到現(xiàn)在的人。
現(xiàn)在想來,一切從那時便已經(jīng)初現(xiàn)端倪,而她卻沉浸在和陸云崢戀愛,
甚至結(jié)婚的喜悅中無法自拔,以至于后來,陸云崢對她的容貌提出不滿,甚至開始冷落她時,
她也毫不猶豫的選擇整容。那時候她還傻傻的以為這樣能換來陸云崢的真心,
換來他長久的愛。而現(xiàn)在,她也該清醒了,陸云崢喜歡的人從來就不是她!
沈知念壓下心底密密麻麻的刺痛,拿起手機給導(dǎo)師撥去電話:“老師,
您曾經(jīng)說過的那個留學(xué)深造的名額,還在嗎?”邱老師驚喜道:“當然在!
這個名額怎么可能不留給我最出色的學(xué)生?”“打算回來學(xué)雕塑了?!你都不知道,
那時候我突然聽到你轉(zhuǎn)行要去學(xué)什么鋼琴,差點氣的我三天三夜沒睡著覺。
”邱老師越說越激動,“你知不知道你在雕刻方面的天賦有多高,放棄簡直是暴殄天物!
前一陣勸你你還不愿意,今天怎么突然改了性子了?!鼻窭蠋熅渚涠际侵肛?zé),
卻又句句帶著關(guān)心,讓沈知念已經(jīng)冰冷的心又重新開始跳動,“對不起,老師。
”從前她的確辜負了老師的栽培,為了討陸云崢而跑去學(xué)他喜歡的鋼琴。
甚至還為了留在陸云崢身邊,放棄出國留學(xué)。邱老師嘆了口氣,“算了,回來就好。
離入學(xué)還有一個月,你現(xiàn)在準備還來得及?!薄昂?,謝謝老師。”沈知念掛斷電話回家。
一進門,原本熟悉的家竟也在此刻變得陌生。她從前竟沒發(fā)現(xiàn),
家里的一切布置都與她的喜好大相徑庭。她眼睛受不了強光刺激,家里的燈卻多的亮如白晝。
她對棉花過敏,家里的沙發(fā)茶幾卻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玩偶?,F(xiàn)在想來,
這些應(yīng)該都是秦以年喜歡的。不想再看到這一切,她收拾完自己的行李,
便一頭扎進了雕刻室直到凌晨。但當拿起手機看到空空如也的消息欄時,
沈知念心里還是抑制不住的抽痛,她今天去過公司的事陸云崢不會不知道。
只因為秦以年回來了,所以她也失去了價值?凌晨兩點,
沈知念看見陸云崢破天荒的發(fā)布了一條朋友圈,帶著a市機場的地址。
是一張兩個人十指緊扣的圖片。沒露臉,但她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這就是陸云崢,
哪怕他已經(jīng)摘下了和她的婚戒,只留下了一圈淡白色的痕跡。最后一絲期望也被徹底斬斷,
沈知念強迫自己關(guān)上手機,閉上眼不再去想關(guān)于陸云崢的任何事情。到了第二天,
沈知念把行李又清點了一遍,絕大部分都在,除了她曾經(jīng)送給過陸云崢的一枚玉牌。
沈知念皺了皺眉,毫不猶豫的給陸云崢撥去電話,其他禮物倒也罷了,
這個玉牌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是她絕不可能舍棄的東西。電話在最后一秒才被接通,
陸云崢的語氣更是不耐煩,“有事?”沈知念語氣平靜:“我的玉牌你放在哪里了,我要用。
”“突然提起這個做什么?”陸云崢頓了一瞬,“在我身上。”沈知念一愣,
這東西是她很久以前送給陸云崢的了,竟然還會被他戴在身上。然而還沒等她有所反應(yīng),
電話那頭又傳來秦以年的聲音,“哥,誰???”陸云崢應(yīng)了一聲,對秦以年回道:“沒什么,
一個不重要的人?!鄙蛑钜猜犞?,心臟微微刺痛,握著手機的手也下意識收緊。下一秒,
陸云崢的電話便被秦以年奪了過去,“沈知念?我哥給我娶得那個嫂子?你嫁給我哥這么久,
我可還沒見過你呢。出來一起吃個飯吧?!鄙蛑蠲碱^緊皺,拒絕道:“不用了,
你把電話還給陸云崢?!鼻匾阅暌矝]再和她說,而是又去找上陸云崢,語氣驕縱又任性,
“她怎么不聽我的?我不管!哥,你必須給我把她叫過來,我倒要看看她究竟什么樣。
”沈知念以為陸云崢會生氣,哪怕是訓(xùn)斥兩句,因為陸云崢說過他最討厭別人命令他,
但是陸云崢都沒有,甚至笑著說:“好,都依你,只要你把感冒藥吃了。”等到對著她,
陸云崢沒有絲毫的廢話,“時間和地點我一會會發(fā)到你手機上,別遲到。
”甚至沒等她同意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像是篤定了她一定會乖乖聽話。
看著手機上跳出的餐廳位置信息,沈知念在心里告訴自己,“最后一次。
”等沈知念趕到餐廳時,陸云崢和秦以年已經(jīng)在座位上等著了。
即便來之前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看到秦以年的臉時卻依舊心頭巨震,
她才如此真切地意識到自己曾經(jīng)的行為有多么的荒唐可笑。坐下后,
沈知念本以為秦以年也會疑惑驚訝,卻沒想到她卻只是嫌惡的看了她一眼,
然后轉(zhuǎn)頭對陸云崢說,“哥,我知道你喜歡我,但你也太惡趣味了吧,
居然娶了一個和我長得一樣的。該不會你和她上床的時候心里想的也是我吧。
”沈知念呼吸一窒,原來秦以年早就知道她哥對她的不軌心思,
只有她像個傻子一樣蒙在鼓里。陸云崢也沒反駁,
秦以年又對著沈知念問道:“還是說姐姐以前是個丑八怪?
所以才想要整成我的臉和哥哥談戀愛了。”緊接著她突然狡黠一笑,“不過你放心,
我是不會和你搶哥哥的,我們可是純潔的兄妹關(guān)系?!甭勓?,
沈知念注意到陸云崢握著秦以年的手驟然收緊,唇也繃成一條線,
眼中壓抑著的愛意幾乎要噴薄而出。再看秦以年嘴上說著純潔,
實際上大半個身體都躺在陸云崢的懷里。沈知念垂下眼眸,
像是感覺不到燙一樣摩挲著冒著熱氣的茶杯,“見也見了,我的玉牌可以還給我了把?
”“噢,你是說這個吧?”綁著紅繩的玉牌在秦以年的手里晃來晃去,“哥哥說給我了,
我還想拿回去給我的小狗玩呢,姐姐你想要?”“還給我,這是我的東西。”沈知念氣急,
直接起身去搶。秦以年嬉笑著往后躲,手肘卻不小心撞上了來上菜的服務(wù)生。
服務(wù)生躲閃不急挨了一下。手上托著的熱湯眼看著被打翻,一旁的陸云崢反應(yīng)飛快伸手去攔,
原本要倒在秦以年身上的滾燙熱湯便盡數(shù)潑在了沈知念的手上。沈知念的雙手立刻變得通紅,
生出密密麻麻的水泡,痛到她幾乎站立不穩(wěn)。第3章“沈知念,你沒事吧?
”陸云崢瞬間起身,語氣是難得的慌亂。見沈知念痛到說不出話只是小聲的抽氣忍耐,
陸云崢全部心神立刻被吸引過去,甚至起身時撞到了秦以年也沒注意,
直接拉過沈知念的胳膊,“走,我?guī)闳メt(yī)院。”沈知念抬眸看他,剛想忍痛開口,
身后的秦以年卻突然喊叫起來,“哥!好痛,我手好痛啊”陸云崢下意識的看過去,
只見秦以年手指上也被濺上了些許的油點,泛起紅痕但是并不嚴重。
他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掙扎之色,卻還是在秦以年落淚時毫不猶豫的甩開了沈知念的手,
轉(zhuǎn)身把秦以年抱在懷里輕哄。秦以年哭得更兇,仿佛雙手被燙出血泡的人其實是她,
“怎么辦哥?我好害怕,會不會留疤,會不會影響我彈琴。”聞言陸云崢眼中的心疼更甚,
“當然不會。別怕,我現(xiàn)在就帶你們?nèi)メt(yī)院。”秦以年頓時翻臉,
在陸云崢懷里猛烈掙扎:“不要!我才不要和她一起,那我寧可讓我的手毀掉?!闭f著,
她甚至伸手去夠碗里剩下的熱湯,但被陸云崢眼疾手快的阻止?!昂煤?,你別傷害自己。
”陸云崢再一次看向沈知念,她卻只是一言不發(fā)的冷眼回望??粗髅魈鄣桨炎齑揭疲?/p>
卻還是倔強的不肯掉一滴眼淚的模樣,他又生出一股無名火來,冷聲道:“你也聽到了?
年年身子嬌氣受不得傷,我要送她去醫(yī)院。你自己打車去?!闭f完,
陸云崢抱起秦以年頭也不回的離開。直到陸云崢的背影徹底在眼前消失,
沈知念全身的力氣也一瞬間被抽空,跌坐在沙發(fā)上。一旁嚇傻了的服務(wù)生站在原地,
不敢相信竟是一個受傷最重的人被留了下來?!翱梢詭臀掖騻€車去醫(yī)院嗎?
”沈知念忍著痛開口。“當然可以!”服務(wù)生連忙扶起沈知念,
給她打了一輛去最近的醫(yī)院的車。沈知念很快被送到醫(yī)院,皮膚科的醫(yī)生卻都不在。
留守的護士見她雙手嚴重燙傷,連忙又叫來一個人一起處理傷口。手上的水泡被一個個挑破,
又敷上藥粉和紗布,整個過程沈知念都一言不發(fā),臉色卻愈發(fā)的蒼白。
看著沈知念額間不斷滲出的冷汗,護士一邊加快動作一邊道:“你可真是堅強。
不像剛才來的那個女生,手被燙了點皮就哭天喊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手要斷了。
”旁邊幫忙的護士聽后笑了起來,“你懂什么,那還不是因為人家有個好哥哥在旁邊心疼?
人家這才叫捧在手心里怕化了,這不就叫了所有皮膚科的醫(yī)生去會診,
說她妹妹的手是鋼琴家的手,不能有一點閃失?!薄皩γ妹枚寄苓@么溫柔體貼,
簡直不敢想誰要是做了他的老婆該有多幸福。這樣的好男人可不多見了?!毙腋??
沈知念低頭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雙手,只覺得諷刺至極。
難怪陸云崢總是說她的手適合彈琴,原來是因為秦以年學(xué)的就是鋼琴。
原來為了救妹妹便把熱油盡數(shù)潑在自己老婆身上的男人,也能被人稱之為好男人。
沈知念壓下心底的刺痛,開口問道:“我的手沒事吧,會不會影響以后做一些精細動作?
”她當然不怕影響她彈琴,卻怕會影響以后握雕刻刀。護士回答:“當然不會,但會留疤。
你這算中度燙傷了,以防感染,還是在醫(yī)院住兩天吧。你家屬呢?”沈知念頓了下,
她的家屬現(xiàn)在恐怕正對著別的女人噓寒問暖,血腥味又開始在口腔里蔓延?!拔覜]有家屬。
”第4章住院的第二晚,消失了整一天的陸云崢推開沈知念的病房門,
玉牌也隨之被放在床頭。沈知念定定的看著已經(jīng)碎成幾塊的玉牌,
旁邊的陸云崢破天荒的解釋,“不是我給她的,是我和年年吃飯時見到才拿去的。”只一句,
陸云崢便像是施舍了天大的恩情般看著她,等待著她的感激涕零。
也許從前她的確會因為一句解釋就原諒,但現(xiàn)在卻只覺得可笑。“所以呢?
”沈知念冷笑著開口,“所以這就是她隨意拿走毀壞我的東西的理由嗎?
那和小偷強盜又有什么分別。”一說秦以年,陸云崢眉眼間立刻染上幾分怒意,
“不許你這么說她。如果不是你非要搶,湯怎么會灑出來?她是彈鋼琴的,
你知不知道年年的手有多重要,你…”“那我呢?”沈知念問。陸云崢瞬間禁聲,
一瞬間病房里安靜得呼吸可聞。沈知念抬頭直視陸云崢,“我的手,我的夢想,
我喜歡的雕刻都不重要是嗎?”“夠了!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年年她不一樣。
”陸云崢的偏愛脫口而出,卻在看到月光下沈知念通紅的眼角再次止住。陸云崢這才發(fā)現(xiàn),
那些他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的沈知念滿是依戀和愛意的目光竟消失了。他下意識地想要抓回沈知念,
卻被她利落的躲開。陸云崢眉頭皺得更緊,眼前的沈知念忽然變得有些陌生。
明明從前只要他招一招手,沈知念就會滿心歡喜的撲過來,他稍微的不悅,
沈知念就會犧牲自己的一切來討好他。而現(xiàn)在的沈知念卻像是長滿刺的刺猬,
渾身上下都叫囂遠離。想到這,陸云崢猛地抓住沈知念的手,強行把她禁錮在自己的懷里,
“別再無理取鬧了沈知念,你究竟想干什么?”沈知念忍著手上的劇痛,冷笑著開口,
“讓你的好妹妹道歉,賠錢?!痹镆庠谛靥爬餀M沖直撞,陸云崢最后一點耐心也被消耗殆盡,
“不過是一個死人留下的玉牌,非要這么揪著不放?你想要我可以賠你一百個。
至于年年她又沒做錯什么,為什么要道歉。你以為你是誰?那天在公司,還有年年說的話,
你沒聽到嗎?““況且要道歉也該是你給她道歉,你把她嚇到了?!鄙蛑铙@愕的瞪大雙眼,
情感的最后一根弦也在此刻繃斷。她看著陸云崢,寒意從心底蔓延到全身。是啊,
從一開始便是她在一廂情愿,自欺欺人的以為陸云崢能看到她的愛意,
以為陸云崢對她也有一點點動心。但陸云崢卻從來分得清楚,
她僅僅是個用來慰藉對秦以年思念的工具,而非一個活生生的人。而現(xiàn)在陸云崢的惱怒,
也不過是因為一個一向聽話的寵物,突然不聽話了而已。當愛意如潮水般退去,
沈知念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再看向陸云崢時,心中也如死水般激不起半分波瀾。
原來哪怕愛一個人七年,放下也只需要一瞬間?!吧蛑??”陸云崢忽然喊了一聲,
方才她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就好像他正在失去沈知念一樣,但這個念頭又很快被他舍棄。
這怎么可能呢?沈知念愛他如命,根本離不開他,從高中起便是如此。
就連婚后無論他如何的冷落,戲弄她,她也都會像口香糖一樣黏上來。
想到這陸云崢的臉色重新變得緩和,語氣也帶上了沈知念熟悉的訓(xùn)斥,“下次見面,
別讓我再看到你還使小脾氣?!闭f完,陸云崢直接甩門離開。第5章出院那天,
陸云崢開車來接。上車時候,沈知念下意識地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卻見里面的人正半裸著衣衫,身上的紅痕若隱若現(xiàn)。她眸光一黯。
車上的秦以年則是不緊不慢的穿好衣服,嬌羞的瞪了一眼身旁的陸云崢,嗔怪道:“哥,
你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讓姐姐看到我這個樣子該誤會了!”陸云崢覺得沈知念又要鬧了,
剛要啟唇解釋,然而沈知念卻只是十分平靜的說了句沒事,然后直接坐到了后排座位。
他不自覺地皺眉,那種莫名的煩躁感又在心底翻涌而出,
沈知念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像是根刺一樣哽在心頭。
這種煩躁感在他看見沈知念專注的對著手機給別人發(fā)送信息時變得更加強烈,
從前沈知念的眼神明明只會黏在她的身上,他忍不住主動開口:“沈知念,
你就沒有什么要說的?”沈知念沉吟片刻,“如果需要,我也可以打車回去。
”沈知念說這話時只是一句普通的陳述,
可落到陸云崢的耳朵里變成了之前他讓她打車去醫(yī)院的委屈抱怨。心弦莫名被撥動,
陸云崢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念念。已經(jīng)死寂的心又被重重戳了一下,
然而還沒等酸澀的情緒在胸中蔓延,一旁的秦以年突然拉過陸云崢喊了起來:“哥,
你現(xiàn)在怎么張口閉口都是沈知念?居然還叫的那么親密,念念?那我算什么,
你眼里根本沒有我的位置!”見陸云崢愣住,秦以年更加紅了臉,“好,我是多余的。
你有了沈知念,有了妻子,就不需要我這個妹妹了!既然如此那我現(xiàn)在就走,再也不回來了!
”秦以年嘴上說著要走,身體卻半分沒有動彈,只是不停地甩開陸云崢想要觸碰的手。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這是在撒嬌,陸云崢卻還是為此瞬間變了臉色,緊張的要命,
手緊攥著秦以年,“不許。”下一秒陸云崢又立刻放軟了語氣:“好了,是我的錯,
哥哥不該冷落你,剛才我只是一時走神才叫了她。你要是生氣,可以打我罵我,
就是不準離開?!薄昂脝崮昴??”陸云崢語氣里是沈知念從未聽過的深情柔軟。
沈知念打字的手一頓,心臟傳來悶痛,
原來高傲如陸云崢竟也會為了一句無理取鬧的撒嬌而道歉服軟。她閉上眼,
回憶如破堤般涌上心頭。那時候陸云崢公司高層內(nèi)部有人背叛,公司資金鏈斷裂,
陸云崢為了挽回損失,開始頻繁的出入各個上流聚會尋求合作。
而她為了能幫上陸云崢也開始精心打扮自己,融入那些富太太圈里,給陸云崢牽線搭橋。
又一次聚會結(jié)束,她又站了整整一天。即使精致的高跟鞋磨得她腳跟出血,
胃里更是因為喝了太多酒像火燒一樣的疼得厲害,
但她還是會為自己又幫陸云崢談成了一筆投資而歡欣得意。于是當陸云崢叫她一起回家時,
她興沖沖地摟住陸云崢的脖頸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的身上,語氣也帶上了幾分嬌氣,
“不想走路了,我腳好痛,你背我上車吧?”她本以為陸云崢會同意,
因為停車的地方距離他們只不過短短的十幾步路。又或者就算他不同意,
但只要有獲得幾句簡單的關(guān)心,那樣她也覺得值得。但是都沒有。
陸云崢甚至瞬間沉下臉質(zhì)問道:“不走是嗎?”她一下子愣住,
身體也在陸云崢厭煩的目光中一寸寸凝結(jié)成冰。“那你就自己走回去。
”陸云崢硬生生扯開了她的胳膊,毫不猶豫地開車離去,她被一個人留在了山頂。時至今日,
她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是如何一個人從天黑走到了天亮。只記得后來她回到家處理腳上的傷口時,
陸云崢也只是若無其事的扔來一管藥膏,然后說:“以后別再那樣,我不喜歡。
”已經(jīng)愈合的傷口又被血淋淋的撕開,沈知念笑了笑。原來不是不喜歡撒嬌,只是不喜歡她。
對真正喜歡的人,哪怕是一句隨口說的氣話,都能讓他緊張的要命。既然如此,
就讓他求他的真愛,她追她的夢想,從此以后他們形同陌路,再無糾纏!沈知念回過神,
填寫好最后一點的入學(xué)信息,按下發(fā)送。第6章秦以年很快就被哄好,
甚至還在陸云崢的臉上響亮的啵了一口,嘴里說著哥哥最好。
但沈知念注意到陸云崢看起來還是擔(dān)心的厲害,一路上都用余光盯著秦以年,
生怕她會突然跳車一樣。沈知念忽然覺得諷刺,她才是他的妻子,可從她的手受傷到現(xiàn)在,
陸云崢卻是一句關(guān)心都沒說過。等到進了家門,秦以年就飛也似的撲倒在沙發(fā)上,
露出兩條白嫩的小腿,在她和陸云崢的眼前晃來晃去,“哥,我要住在你這,我住哪個屋?
”“住主臥?”陸云崢問道。沈知念看見陸云崢眼底閃過隱秘的期許,
住主臥的意思顯然不言而喻。秦以年咯咯笑了兩聲,又忽然坐起來把裙擺弄好,“才不要,
我已經(jīng)長大了,不能和哥哥一起住?!薄岸摇!鼻匾阅昀L語調(diào),“知念姐可還在呢。
”陸云崢聽后急切的上前一步,但又很快克制的站定,“這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但是你不愿意,哥哥也不會逼你。“沈知念站在一旁,
冷眼看著倆人旁若無人地玩著你追我逃的游戲,仿佛秦以年才是陸云崢的妻子,
而她則是個拆散鴛鴦的小三。她不再理會,直接回了雕刻室里,一呆便是整個下午。
等到夜幕降臨,沈知念這才走出雕刻室,客廳里漆黑一片,她便摩挲著走到主臥門前。
剛想推門而入,身后便傳來了異樣的聲響。她回過頭,
便看見秦以年正借著手機上微弱的光死死盯著她,表情氣的像是要吃人。
沈知念忽然覺得有些好笑,秦以年該不會是以為她要和陸云崢一起睡?
可實際上她只不過是想來拿走被子和睡衣而已。不過她樂得秦以年被氣死,
于是直接推開了房門。陸云崢睡得一向很沉,有人進來也不會發(fā)覺。
沈知念拿完東西就快步走了出來,和陸云崢多呆一分鐘都變得讓她難以忍受。
然而她剛坐回去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手機居然被她落在了陸云崢的臥室。沈知念思慮再三,
還是決定直接去拿回來。然而這一次等她再走到客廳,
卻發(fā)現(xiàn)原本被她關(guān)好的臥室門此刻竟開了個小口,淡黃色的暖光從里面透出來。
身體下意識的上前,透過門縫,沈知念看到秦以年跪坐在陸云崢的身上攥著他的衣領(lǐng),“哥,
陸云崢,你是不喜歡年年了,你難道喜歡上沈知念了?
”陸云崢抬手禁錮住在他身上亂動的秦以年,苦笑道:“你在說什么?如果我不喜歡你,
那又何必讓沈知念整成你的樣子聊以安慰。““我抱著她,心里想的卻都是你。
分明是你不喜歡哥哥,才一直躲著我。”聞言,秦以年的胳膊迅速攀上陸云崢的脖頸,
“所以我現(xiàn)在喜歡哥哥,還來得及嗎?”陸云崢眼底瞬間欲望翻涌,
沒等秦以年反應(yīng)便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告白,“年年,我愛你。
”強勢又兇狠的吻落下封住了秦以年所有話語,只剩下情動的聲音。門外,
深深嵌進掌心的指尖讓她有了片刻的清醒,沈知念機械的后退。
她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感知的能力,然而失望痛恨的情緒還是迅速把她的心灌滿漲破,
然后飛快干癟。莫大的惡心感涌上心頭,沈知念幾乎逃也似的跑回房間,
強迫自己閉上眼不去想一絲一毫關(guān)于陸云崢的事情,
然而兩個人肉體交織的畫面卻還是不停在腦海中閃現(xiàn)。第7章第二天,
沈知念站在洗漱臺的鏡前,不停用涼水拍打著自己的臉。昨天晚上,秦以年叫了一夜,
她也吐了一夜,吐得昏天暗地,仿佛連心肝脾肺都被攪碎。然而鏡子里,
卻始終只有那張令她惡心的臉,沒有她自己。她又看到了自己眼角下的那顆紅痣,
強烈的厭惡感涌上心頭,促使她抬手反復(fù)扣弄,直到滲出血來。良久,
沈知念才說服自己冷靜下來。然而一直被她無視的秦以年卻又湊過來,“喂,
你難道看不見我?”“有事?”沈知念瞥了一眼她身上刺目的紅痕,忍住翻臉的沖動,
出國的飛機就在明天,她不想節(jié)外生枝。秦以年見狀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你看到了吧?
哎,昨天哥哥把我要的好痛,沒吵到你睡覺吧?”見沈知念不回答秦以年也不介意,
緊接著又裝作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咦了一聲,“你怎么把那個紅痣摳掉了?哥哥可喜歡了呢,
昨天晚上一直親我這里,親的我臉都痛了。哥哥本來就沒那么喜歡你,你現(xiàn)在又這樣,
我真怕他會把趕出去?!闭f完,秦以年期待的看想沈知念痛苦悲傷的表情。然而什么都沒有,
沈知念只是一臉平靜的反問:“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讓開。”秦以年瞬間惱怒,
撕破了虛偽的假面,語氣也變得尖銳:“沈知念,還逞強呢?不過我也真是同情你,
居然愛上一個曾經(jīng)霸凌過自己的人,還喜歡了那么多年。““我沒猜錯的話,
你還一直視陸云崢為自己的救世主吧?”她冷笑一聲,抬起手,
無數(shù)張高清照片便如天女散花般散落在地。僅一眼,沈知念便瞬間被拽入了曾經(jīng)的噩夢深淵。
幾個女生把她圍堵在廁所,辱罵、毆打、甚至脫去她的校服,燙煙,寫字。
可她從未想過她們甚至還會拍照取樂!沈知念腦袋嗡得一聲,眼前陣陣的發(fā)黑,
身體更是控制不住的顫抖??粗蛑罾仟N的模樣,秦以年快意更甚,“你整了容,
倒叫我把你給忘了,我們可也是同校同學(xué)呢?!薄澳憔筒缓闷骊懺茘樢郧皬膩頉]注意過你,
又為什么要去救你?告訴你,是因為我聽說曉羽她們又找了一個人堵在廁所里玩,
我覺得好奇卻又看不到,就讓哥哥去替我拍幾張照片來觀賞。
”“至于后來他給你穿好衣服又把你送去醫(yī)務(wù)室,也不過是怕把事情鬧大,
害怕牽連到我而已?!鄙蛑钔左E縮,本就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心此刻又被生生撕裂成兩半。
原來她珍藏于心的那些美好回憶,實則不過是一坨惡心發(fā)臭的爛肉,
而她竟可笑的為此付出了整整七年的青春?!鞍ê竺鎺状胃绺缇饶?,也是同樣的原因。
”秦以年又從懷里掏出一疊照片拍打著沈知念的臉,“想看嗎?或者我把這些照片燒給你媽,
讓她也看看你下賤的樣子。省的你總是不知羞恥的糾纏陸云崢!”沈知念再也忍不住,
抬手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秦以年被她打的一下偏了頭,臉迅速腫了起來。
秦以年震驚的回過頭,厲聲尖叫:“你居然敢打我!好啊,看我不把你弄死。保鏢,保鏢呢?
過來把她給我按?。 北gS聞聲而到,卻在看到沈知念時猶豫站定,
秦以年又開始尖叫著催促,“我哥叫你來是保護我的!她算個什么東西,我哥也在乎?
趕緊動手!”男人聽后不再猶豫,直接上前將沈知念反手鉗制在地,讓她動彈不得。下一秒,
秦以年的巴掌便狠狠扇了過來,一下又一下,直到沈知念的臉紅的近乎發(fā)黑,
嘴角也滲出血來。保鏢見狀忍不住開口,“算了吧秦小姐,她好歹也是陸先生的妻子。
”秦以年不滿意的反駁:“什么妻子?不就是一個模仿我的替身,一個被玩爛的玩具,
就算我把她弄死哥哥也不會舍得說我什么,連看恐怕也懶得看一眼?!北gS看著秦以年,
又看了看沈知念的臉,最終沒再說些什么。為了證明自己的話,
秦以年又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在沈知念的手腕上來回比劃,“不是喜歡雕刻嗎?
不是喜歡學(xué)我彈琴勾引哥哥嗎?我把你的手廢了,看你怎么辦?!痹捖洌?/p>
秦以年毫不猶豫的將刀尖刺入沈知念的血肉。她猛烈的掙扎起來,卻被身后的男人死死按住。
秦以年興奮地愈發(fā)用力,刀子扎得更深,傷口很快橫貫了整個手腕,鮮紅的血更是汩汩流出。
隨著最后一層血肉也被刀尖刺穿,沈知念也痛得暈厥過去。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
她看到了秦以年臉上的笑。……沈知念睜開眼,入目又是熟悉的病房。
一旁的護士趕緊道:“醒了?你知不知道自己都昏迷了十幾個小時了?!彼蓾ひ糸_口,
“是誰送我來的?”“說是你家的保鏢?”護士回道。沈知念默然,第二次,
這是陸云崢第二次把她拋下。然而這一次她心里卻是出奇的平靜,秦以年說的沒錯,
只可惜她用了七年才明白這個人盡皆知的事實。
護士繼續(xù)道:“不過他把你送來交完錢就走了,你手傷的很嚴重,
先打個電話聯(lián)系一下家里人吧。”說完,她將手機遞給了沈知念。
沈知念沒有拒絕的接過手機,但卻不是為了找陸云崢,而是要聯(lián)系好車把她送去機場。
三個小時后的飛機上,沈知念收到了陸云崢發(fā)來的一條又一條信息,幾乎占滿了整個屏幕。
“你在哪里?年年身上怎么都是血,你對她做了什么?!薄澳昴暾f你拿刀要殺她?沈知念,
你瘋了,如果年年有事我會讓你百倍償還。“……“幸好年年沒受傷。沈知念,
別再跟我玩欲擒故縱。滾回來和年年道歉,如果她肯原諒你,那我還會允許你留在我身邊。
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吧蛑钜粭l一條的看完,又一條一條的刪除,然后徹底拉黑。
做完這一切,她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當熟悉的建筑漸漸變成看不清的黑點時,
她的心里卻是前所未有的輕松。至此,她終于把陸云崢從心里全部剜去,不留下一絲痕跡。
從此以后她和他形同陌路,不復(fù)相見!第8章安頓好受到驚嚇的秦以年,
陸云崢坐在病床前反復(fù)打開著他和沈知念的聊天界面,三個小時,
沈知念整整三個小時沒有回復(fù)。他的消息占滿了整個屏幕,屬于她的卻一條都沒有。
他陌生的感受到了來自沈知念的冷落。但這怎么可能?陸云崢下意識的向上翻看記錄。
從來都是沈知念給他分享一大堆的消息,開心的難過的,他則是從不理會,
僅有的幾次回復(fù)也只是說她很煩。然后沈知念就會立刻閉嘴,
再收集上一個小時的可愛表情包發(fā)給他,求他不要生氣。可是現(xiàn)在,
她卻敢?guī)讉€小時不理會自己。想到這,怒意又開始在陸云崢的胸腔里翻騰,
手指也下意識的收緊。病床上的秦以年立刻叫出了聲,“啊!哥,你捏的我好痛。
”陸云崢這才回過神來,
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因為一直想著沈知念而把秦以年的手捏的又紅又腫,“抱歉年年,
是哥哥不小心。”秦以年有點生氣,甩開陸云崢的手,又像往常一樣發(fā)起脾氣,“哥,
你在想誰?是不是又在想沈知念。”陸云崢并不想承認自己是因為沈知念而心煩意亂,
“沒有,我在想公司的事?!薄澳闶芰梭@嚇,好好休息,哥哥晚上再來看你。
”陸云崢突然沒了陪著秦以年的心思,說完便帶著保鏢直接離開了病房。一出病房,
陸云崢便迫不及待的質(zhì)問保鏢,“沈知念去哪兒了?”保鏢猶豫片刻,出言頂撞,
“如果陸總是要把沈小姐帶來給秦小姐道歉的話,那我是不會告訴您的?!标懺茘樏碱^一皺,
正欲表達不滿,保鏢便搶先開了口:“您以為衣服上那些血是誰的?秦小姐嗎,
可是她身上只有幾道細小的劃痕,陸總難道真的覺得那些血是她的嗎?
”“我知道您更喜歡秦小姐,可您偏心也不能偏到如此地步吧,沈小姐好歹也是您的妻子。
您讓我貼身保護秦小姐,聽她的話,我做到了。可現(xiàn)在想想,我卻覺得悔的腸子都青了。
秦小姐的所作所為,就連我一個保鏢都看不下去了?!标懺茘橆D住,
那些斥責(zé)的話也停在了嘴邊。原來他對秦以年的嬌慣偏愛竟如此明顯?
明顯到一個新來不過幾天的保鏢都看了出來。既然如此,又更何況是和他相處更久的沈知念。
陸云崢壓下心底升起的異樣,破天荒的耐下性子又問了一遍,“我不會傷害她,所以告訴我,
她在哪兒?”保鏢猶豫再三,還是開車將陸云崢送到了沈知念所在的醫(yī)院。
然而等陸云崢下了車,保鏢又忍不住把人叫住,“陸總!我再多說一句,
請您好好對待沈小姐吧,她真的很愛您,比秦小姐要多得多。別再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否則等沈小姐受不了離開,一切就都追悔莫及了?!鄙蛑顣x開?陸云崢呼吸一頓。
他從未想過這種可能。畢竟沈知念親口承認過,她愛他如命,這輩子也離不開他。
高中時候他不過是隨口關(guān)心了她幾句,又順手把被欺凌的她送到醫(yī)務(wù)室,
就換來了沈知念七年的死心塌地。甚至在和他毫無交集的四年里,沈知念也從未忘記過他。
在他看來,沈知念就像是一個扯不爛的口香糖,無論他對她如何冷漠羞辱,
她都會毫無知覺的重新黏上來討好,答應(yīng)他的一切請求。
陸云崢還記得他第一次向沈知念提出整容的要求時,沈知念并不愿意,甚至和他吵了起來。
那是第一次沈知念對他紅臉,他幾乎要以為她就是如此剛烈的性子,
如果他沒有看見沈知念眼中閃爍的乞求的話。那眼神似乎在告訴他,只要哄一哄她就會好了,
只要說上一句軟話,她就會答應(yīng)。然而他還是毫不在意的無視了沈知念的眼神,
厲聲叫她滾出去。那時候他便以為沈知念真的會離開。但事實上卻是他第二天打開房門,
發(fā)現(xiàn)沈知念等在門外淋了一夜的雨。天氣冷的讓她身體都在發(fā)抖,
她卻還是要小心翼翼的拽上他的衣袖,“我答應(yīng),我都答應(yīng)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直到現(xiàn)在他都能回憶起沈知念那時小鹿般澄澈的眼神和幾乎要溢出來的愛意與不舍。
想到這,陸云崢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曾經(jīng)他親自趕她,她都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