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約公元前25世紀-公元前24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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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guī)矩,是文明從滿地打滾的熊孩子變成能直立行走的第一步,雖然這一步,往往伴隨著點強制手段的哭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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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講,顓頊大帝這位爺一上臺,那真叫一個“新官上任三把火”,而且第一把火就直接燒到了天庭!燒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連帶著把凡間那些跳大神的飯碗都給砸了個稀巴爛。
為啥?因為當時的局面,實在亂得讓人腦殼疼。
想象一下,顓頊接手他爺爺黃帝留下的這份“天下共主”家業(yè)時,那場面:部落是聯(lián)合了,仗是打得少了點,可整個社會運行,還跟一鍋煮糊了的八寶粥似的,黏黏糊糊,稀里嘩啦。最要命的是這“人神關(guān)系”,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那時候可沒個天庭辦公熱線,也沒個正經(jīng)的“宗教事務管理局”。誰家要是想跟老天爺嘮嘮嗑,求個風調(diào)雨順啥的,咋辦?簡單!自己找個神婆或者神漢(那時候可能叫“巫”),弄點祭品——通常是家里最肥的那頭羊或者豬,找個山頭、河邊或者大樹底下,開壇做法!神婆們披頭散發(fā),搖頭晃腦,嘴里嗚哩哇啦念著凡人聽不懂的咒語,蹦跶得那叫一個歡實,號稱能直接跟天神地祇連線視頻通話。
“哎喲喂!天神爺爺托夢啦,說咱部落今年收成不好,得再獻上兩頭牛,外加十壇子好酒!”
“地母娘娘顯靈了!說村口那口井不干凈,得用三只純白山羊的血來洗洗地!”
“山神老爺發(fā)話了,下個月不許上山打獵,違者全家遭殃!”
好家伙,今天這個“天神代言人”要頭牛,明天那個“地祇親信”要口豬,后天再來個“山神特使”要禁獵。部落倉庫里的牲口肉眼可見地減少,辛辛苦苦攢下的糧食美酒流水似的往外搬。生產(chǎn)?種地?打獵?別鬧了,大伙兒都忙著搞“通靈儀式”呢!整個社會彌漫著一股神神叨叨、不事生產(chǎn)的烏煙瘴氣。
部落長老們愁得直薅自己那幾根稀疏的頭發(fā):“再這么下去,天神地祇還沒顯靈,咱自己就先餓死、窮死了!”
底下的小民也苦不堪言:“獻祭獻祭,獻得俺家都快揭不開鍋了!可誰敢不獻?萬一真得罪了神仙咋辦?”
顓頊坐在他那用夯土壘得還算結(jié)實、鋪著獸皮的“總裁辦公室”里,聽著各方匯報,眉頭擰成了個“川”字。他可不是那種只會打仗的莽夫(雖然爺爺黃帝的武力值基因他也有),這位爺骨子里是個重度“秩序控”兼“時間管理強迫癥”患者??粗矍斑@亂象,他那顆追求條理的心,簡直像被一萬只草泥馬反復踐踏。
“不行!絕對不行!”顓頊一巴掌拍在面前的矮幾上,震得陶碗里的水直晃悠,“這‘信仰市場’也太特么混亂了!跟菜市場似的,誰都能擺個攤兒冒充神仙客服?信息滿天飛,指令互相打架,資源白白消耗!長此以往,國將不國,族將不族!”
他霍然起身,目光如炬,掃視著下面噤若寒蟬的臣子們:“天地秩序,必須厘清!人神之間,不能這么沒規(guī)矩!從今往后,溝通天地、祭祀鬼神這事兒,不是誰想干就能干、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活了!必須得是‘官方專營’!”
這就是后來震古爍今、被寫進各種典籍的——“絕地天通”!
具體操作手冊如下:
1. 拆“梯子”: 不是說以前有連接天地的“天梯”嗎?(可能是某些特定的高山、神樹,或者巫術(shù)儀式象征的通路)顓頊大手一揮:拆!物理上或者象征意義上,把這些“非官方認證”的通訊基站全給廢了!想靠爬個山、跳個大神就@玉帝老兒?門兒都沒有!
2. 設(shè)“專線”: 任命兩位重量級人物擔任“天庭首席聯(lián)絡(luò)官”——重和黎。重負責“司天”(管理天神事務),黎負責“司地”(管理地祇事務)。只有他們兩位,以及他們領(lǐng)導下的、經(jīng)過嚴格政審和業(yè)務培訓的專業(yè)祭司團隊,才有資格、有權(quán)限代表全體人民,舉行國家級的大型祭祀,與天地鬼神進行“官方通話”。其他人等,嚴禁私設(shè)祭壇、妄言鬼神!違者?哼哼,上古版的“尋釁滋事”罪等著你,發(fā)配邊疆吃沙子去吧!
3. 凈“頻道”: 嚴厲打擊各種散布“神諭”、制造恐慌、騙取祭品的“神棍”。部落里的神婆神漢們集體失業(yè),要么轉(zhuǎn)行去正經(jīng)種地,要么接受官方收編考核。
消息一出,天下嘩然。
那些靠著“通靈”吃飯、地位崇高的老巫師們,當場就有好幾位哭暈在祭壇上?!皵嗳素斅啡鐨⑷烁改赴?!顓頊小兒,你這是要我們的命?。 彼麄兇沸仡D足,悲憤欲絕。
普通民眾呢?一開始也是懵的,有點慌?!耙院蟆院筮€能不能求雨了?還能不能保佑平安了?”但很快,一些腦子活絡(luò)的、或者早就被各種“神諭”勒索得苦不堪言的人,開始咂摸出點味道來了。
“好像……是清凈了不少?”一個剛交完公糧的農(nóng)夫,蹲在田埂上,看著自家圈里那頭終于沒被“天神”點名要走的小豬崽,撓了撓頭。
“是啊,不用天天琢磨著給這個神獻羊,給那個仙獻酒了,省心!”旁邊織布的女人接口道,“省下的東西,夠娃多吃幾頓飽飯?!?/p>
集市上的商販更是樂開了花:“那些堵在路口、非說踩了神地要賠償?shù)尿_子少了!生意都好做多了!”
秩序,開始在混亂的廢墟上,一點點建立起來。
顓頊這位“秩序狂魔”可沒閑著。“絕地天通”只是他的開胃菜。理順了“天上”的事,他立刻著手整頓“人間”。
時間管理大師上線: 他覺得爺爺黃帝那時候的歷法不夠精準,農(nóng)時老是對不上號,影響收成。于是,他組織人手,觀測日月星辰的運行軌跡,制定了更精確的《顓頊歷》?!按悍N夏長,秋收冬藏”,啥時候該干啥活,安排得明明白白!農(nóng)民伯伯們終于不用靠猜和“神諭”來種地了,效率蹭蹭漲。
社會規(guī)范立起來: 以前部落里,男女老少混雜,走路、干活沒啥明確規(guī)矩,容易起沖突。顓頊下令:“男女有別!走路碰上了,女的得主動避讓到路邊!”(“婦人不辟男子于路者,拂之于四達之衢”)。這規(guī)定擱現(xiàn)在看有點那啥,但在當時,就是為了減少摩擦,建立基本的社會行為規(guī)范。他還明確了尊卑秩序,部落首領(lǐng)、長老、普通成員,各安其位,各司其職。
和諧發(fā)展是王道: 他要求大家順應天時地利(“動靜之物,大小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屬”),別瞎折騰。該打獵時打獵,該休耕時休耕,和自然和諧相處。
幾年下來,效果顯著。
部落聯(lián)盟的議事大廳里(雖然可能還是圍著篝火,但秩序井然多了),顓頊聽著各地“分公司經(jīng)理”(部落首領(lǐng))的匯報:糧食產(chǎn)量穩(wěn)中有升,部落間糾紛減少,以前那些神神叨叨引發(fā)的恐慌和內(nèi)耗幾乎絕跡。他嚴肅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屬于“強迫癥患者”被滿足后的熨帖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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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這一刀,砍斷了混亂的通天梯,卻也搭起了王權(quán)登頂?shù)碾A梯。秩序的鐵腕下,文明的幼苗才敢挺直腰桿——只是這代價,往往是無數(shù)雙習慣了仰望星空的眼睛,從此只能盯著腳下的規(guī)矩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