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薇崩塌的余震還在網(wǎng)絡(luò)世界掀起陣陣塵埃,#蘇薇滾出娛樂圈#的詞條如同墓志銘般高懸榜首,曾經(jīng)光鮮的名字如今只剩下萬人唾棄的恥辱印記。而夏靈稚的名字,則如同浴火重生的鳳凰,在“演技封神”、“逆襲女王”、“年度最震撼反轉(zhuǎn)”等贊譽中扶搖直上,穩(wěn)穩(wěn)占據(jù)了頂流的位置。代言、劇本、綜藝邀約如同雪片般飛來,經(jīng)紀(jì)人王姐的電話幾乎被打爆,語氣里早已沒了半年前的冰冷不耐,只剩下近乎諂媚的熱情和小心翼翼的試探。
夏家別墅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但這寧靜之下,涌動的是另一種無形的力量。林婉清臉上帶著驕傲的笑容,指揮著傭人整理著品牌方送來的、堆積如山的頂級高定禮服和珠寶禮盒。夏振宏雖依舊威嚴(yán),但眉宇間也舒展了許多,偶爾會詢問女兒對新劇本的看法。季沉舟的存在感依舊很強(qiáng),但那份沉默的守護(hù),似乎悄然融入了日常的節(jié)奏,不再僅僅是職責(zé)的壁壘。
夏靈稚的生活被填滿了。不是在書房研讀如山的劇本,就是在家庭影院反復(fù)觀看經(jīng)典影片揣摩演技,或是與周嵐進(jìn)行更深層次的臺詞與角色剖析。她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機(jī)器,用工作填滿每一分鐘,試圖用事業(yè)的巔峰來覆蓋心底那片復(fù)仇成功后殘留的空茫和疲憊。只有在深夜獨處時,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那份無人能訴說的復(fù)雜心緒才會悄然浮起。
這天下午,她剛結(jié)束一場與導(dǎo)演的線上劇本研討會,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走出書房??蛷d里,母親林婉清正拿著一份燙金的邀請函,臉上帶著一絲為難和隱隱的擔(dān)憂。
“靈稚,你看這個……”林婉清將邀請函遞過來,“是陸辰讓人送來的。邀請你今晚……在云頂餐廳共進(jìn)晚餐。”
云頂餐廳,本市最頂級的景觀餐廳,以浪漫和私密性著稱。邀請函設(shè)計精美,散發(fā)著淡淡的冷冽木質(zhì)香氣。落款是陸辰龍飛鳳舞的簽名。
夏靈稚接過邀請函,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紙張。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陸辰。這個名字,連同半年前片場那個避嫌后退的身影,如同烙印在記憶深處的一道冰冷劃痕。
“他什么意思?”林婉清皺著眉,語氣帶著不贊同,“當(dāng)初你被網(wǎng)暴最慘的時候,他像個隱形人一樣,連句公道話都沒說!現(xiàn)在看你翻身了,紅了,就想來摘桃子?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夏振宏坐在沙發(fā)上,放下手中的財經(jīng)雜志,冷哼一聲:“哼,趨炎附勢的小人!靈稚,不用理他!讓老陳把邀請函退回去!”
夏靈稚的目光落在邀請函上,唇角緩緩勾起一個極淺、極冷的弧度,帶著洞悉一切的嘲諷?!巴嘶厝??”她輕輕搖頭,聲音平靜無波,“為什么要退?去,當(dāng)然要去?!?/p>
林婉清和夏振宏都愣住了,不解地看著她。
“總要把一些事情,做個了斷?!毕撵`稚抬起眼,目光掃過父母擔(dān)憂的臉,又似乎穿透了墻壁,落在某個沉默守護(hù)的角落,“讓他徹底明白,有些路,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了頭?!?/p>
夜幕降臨。云頂餐廳位于摩天大樓的頂層,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墻外,是璀璨如星河般的城市夜景。餐廳里流淌著舒緩的鋼琴曲,空氣里彌漫著昂貴香薰和食物的香氣??腿瞬欢?,每一桌之間都有巧妙的隔斷和綠植,保證了絕對的私密性。
陸辰顯然包下了最好的觀景位。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裝,襯得身姿挺拔,精心打理過的頭發(fā)一絲不茍。他比半年前似乎清瘦了一些,側(cè)臉線條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深邃??吹较撵`稚在侍者引領(lǐng)下走來,他立刻起身,臉上露出一個堪稱完美的、混合著歉意、驚喜和深情的笑容。
“靈稚!你來了!”他快步上前,聲音低沉悅耳,帶著刻意的溫柔,“真怕你不肯賞光?!?/p>
夏靈稚停下腳步,與他保持著一步的距離。她今晚只穿了一條簡單的黑色絲絨吊帶長裙,沒有任何多余的配飾,長發(fā)松松挽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妝容清淡,卻因為眼神的沉靜和通身的氣場,顯得格外清冷疏離,如同夜色中獨自綻放的黑玫瑰。
“陸老師相邀,不敢不來。”她微微頷首,語氣禮貌而疏遠(yuǎn)。
陸辰似乎被她這份冷淡刺了一下,笑容僵了零點一秒,隨即恢復(fù)如常,殷勤地為她拉開椅子:“快請坐。這里的夜景是本市一絕,我特地選了這里,希望能……彌補一些之前的遺憾?!?/p>
侍者上前,陸辰熟稔地點了昂貴的紅酒和餐廳招牌菜。侍者離開后,餐桌陷入短暫的寂靜。窗外是流光溢彩的繁華盛景,窗內(nèi)卻彌漫著一種無聲的尷尬。
陸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似乎在斟酌詞句。他放下杯子,目光專注地看向夏靈稚,那眼神深邃而真誠,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令人心軟的悔意。
“靈稚,”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沙啞,“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顯得蒼白無力。但這半年來,我心里……沒有一天是安穩(wěn)的?!彼⑽Ⅴ酒鹩⑼Φ拿?,神情痛苦而自責(zé),“看到你被那些謠言攻擊,被網(wǎng)暴,我卻因為……因為團(tuán)隊的壓力,因為害怕被牽連,選擇了沉默……我真是個懦夫!”
他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緊,指節(jié)泛白,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煎熬:“我無數(shù)次想站出來為你說話,想告訴所有人那只是個意外!想替你分擔(dān)那些惡意!但我……我退縮了。我眼睜睜看著你被推進(jìn)深淵,卻什么都沒做!這成了我心里的一根刺,日夜折磨著我?!?/p>
他的話語充滿了感染力,眼神里的痛苦和悔恨幾乎要溢出來。他像一個幡然醒悟的迷途者,在祈求寬恕。
夏靈稚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在聽一個與自己無關(guān)的故事。她端起面前的水杯,小口啜飲著,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絲清醒。窗外璀璨的燈火倒映在她深潭般的眼眸里,明明滅滅。
“直到看到你在《戲骨》舞臺上的表現(xiàn)……”陸辰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激動和由衷的贊嘆,“我被徹底震撼了!靈稚,你的光芒是掩蓋不住的!那一刻,我既為你驕傲,又更加痛恨自己的懦弱!我錯過了在你最黑暗的時候站在你身邊的機(jī)會……”
他深吸一口氣,身體微微前傾,目光變得更加灼熱而專注,帶著孤注一擲的決心:“靈稚,我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很可笑,也很自私。但我不能再欺騙自己,也不能再錯過你了!”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夏靈稚身邊,變魔術(shù)般地從身后拿出了一束巨大而嬌艷欲滴的深紅色玫瑰!每一朵都如同凝固的心血,在柔和的燈光下散發(fā)著濃烈到刺鼻的香氣。
他單膝……并未跪下,只是以一種極具壓迫感的姿態(tài),將那一大捧玫瑰遞到夏靈稚面前,聲音帶著深情的蠱惑和不容拒絕的強(qiáng)勢:“靈稚,給我一個機(jī)會!一個彌補過錯、重新守護(hù)你的機(jī)會!我知道你心里還有怨,有恨,但我相信時間可以撫平一切!讓我用以后的日子來證明,我陸辰,值得你托付!”
玫瑰的香氣濃烈地彌漫開來,帶著一種近乎窒息的甜膩。陸辰英俊的臉龐在花束后顯得深情款款,眼神里充滿了志在必得的自信。他似乎篤定,沒有一個女人能拒絕當(dāng)紅頂流如此深情、如此“卑微”的告白,尤其是在她剛剛經(jīng)歷過巨大風(fēng)波的時刻。他需要這份“浪子回頭”的深情戲碼,來洗刷自己當(dāng)初“隱身”的污點,也為自己的星途增添一份“癡情”的光環(huán)。
夏靈稚的目光終于從那片刺目的玫瑰紅上移開,緩緩抬起,落在陸辰那張寫滿“深情”的臉上。她的眼神平靜無波,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清晰地映出陸辰眼中那抹自以為是的算計和隱藏極深的功利。
沒有憤怒,沒有感動,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她忽然輕輕笑了一下。那笑容極淡,極冷,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悲憫和嘲諷。
“陸老師,”她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穿透了玫瑰的香氣和餐廳的鋼琴曲,“你說你心里不安,日夜受折磨?”她微微歪頭,眼神銳利如刀,“那請問,在我被掛在熱搜榜首,被千萬人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私信箱里塞滿了‘去死’、‘滾出娛樂圈’的時候,你的‘不安’,體現(xiàn)在哪里?是體現(xiàn)在你團(tuán)隊立刻發(fā)出的、與我撇清關(guān)系的聲明里?還是體現(xiàn)在你在綜藝現(xiàn)場,看到奶茶潑向我時,那毫不猶豫、生怕沾上一丁點麻煩的——后退一步?”
她的語氣很平靜,卻字字如冰錐,狠狠扎向陸辰精心構(gòu)筑的“深情”面具!
陸辰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眼神里閃過一絲猝不及防的狼狽和慌亂。他沒想到夏靈稚會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地撕開那層遮羞布!
“靈稚,我……”他試圖辯解。
“別叫我靈稚?!毕撵`稚打斷他,聲音陡然轉(zhuǎn)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疏離,“我們不熟。陸老師。”她放下手中的水杯,身體微微后靠,靠在椅背上,姿態(tài)從容而疏遠(yuǎn)。
“至于你的彌補和守護(hù)……”她的目光掃過那束刺目的玫瑰,唇角勾起一個更冷的弧度,“謝謝,但我不需要了?!?/p>
她頓了頓,在陸辰錯愕、尷尬、甚至隱隱帶著一絲憤怒的目光注視下,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一枚設(shè)計極其簡約卻流光溢彩的鉆戒,在柔和的燈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璀璨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利劍,瞬間刺破了陸辰營造的所有浪漫氛圍!
她伸出戴著戒指的無名指,在陸辰眼前輕輕晃了晃,動作帶著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眼神卻銳利如刀鋒,直直刺入陸辰瞬間變得慘白的眼底。
“因為,”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如同冰面碎裂般的調(diào)侃,卻又無比清晰地宣告著歸屬,“季先生……會吃醋的?!?/p>
“季先生會吃醋的?!?/p>
這七個字,如同平地驚雷,狠狠炸響在陸辰的耳邊!也炸響在餐廳某個被巨大綠植巧妙遮擋的角落陰影里!
陸辰臉上的表情徹底碎裂!震驚、難以置信、被羞辱的憤怒、以及一種巨大的失落感,如同調(diào)色盤般在他英俊的臉上扭曲變幻!他死死盯著夏靈稚無名指上那枚刺眼的鉆戒,又猛地看向她那雙平靜無波、卻帶著致命嘲諷的眼眸,身體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精心準(zhǔn)備的深情告白,孤注一擲的挽回姿態(tài),在這一刻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聚光燈下的小丑!
“你……你……”他喉嚨發(fā)緊,聲音干澀嘶啞,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巨大的難堪和憤怒讓他臉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
夏靈稚不再看他。她優(yōu)雅地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包,動作從容不迫,仿佛只是結(jié)束了一場無關(guān)緊要的會面。
“謝謝陸老師的晚餐邀請。”她微微頷首,語氣疏離如同對待陌生人,“再見?!?/p>
說完,她不再理會僵在原地、臉色鐵青的陸辰,轉(zhuǎn)身,步履從容而堅定地朝著餐廳出口的方向走去。黑色的絲絨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在柔和的燈光下劃出冷冽而決絕的弧度。
陸辰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那束巨大的、嬌艷欲滴的玫瑰仿佛變成了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幾乎握不住。他看著夏靈稚頭也不回的背影消失在餐廳門口,巨大的挫敗感和被當(dāng)眾打臉的羞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徹底淹沒。精心策劃的“深情戲碼”徹底破產(chǎn),連帶著他最后一絲挽回形象、甚至可能蹭一波夏靈稚如今頂流熱度的幻想,也徹底破滅!他猛地將手中的玫瑰狠狠摔在昂貴的地毯上!嬌嫩的花瓣四散飛濺,如同他此刻破碎的顏面。
餐廳外,專屬的VIP電梯通道安靜而私密。燈光有些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清潔劑淡淡的冷香。夏靈稚按下電梯按鈕,金屬門無聲地向兩側(cè)滑開。
就在她抬步準(zhǔn)備踏入電梯的瞬間——
一只溫?zé)岫辛Φ拇笫郑翢o預(yù)兆地、帶著不容置疑的強(qiáng)勢,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夏靈稚心臟猛地一跳,驚愕地回頭!
季沉舟不知何時已從陰影中走出,如同憑空出現(xiàn)!他就站在她身后半步的距離,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他依舊穿著那身深色的工裝夾克,鴨舌帽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眉眼,但那緊抿的唇線和繃緊的下頜線,卻透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如同實質(zhì)般的壓迫感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滾燙的侵略性!
他的掌心溫度很高,緊緊貼著她手腕內(nèi)側(cè)冰涼的皮膚,那灼熱的觸感順著脈搏一路蔓延,瞬間點燃了她全身的神經(jīng)!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上薄繭的粗糙摩擦感,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季……”夏靈稚只來得及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季沉舟猛地用力一拽!夏靈稚猝不及防,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驚呼一聲,踉蹌著跌進(jìn)了一個堅硬而滾燙的懷抱!
濃烈的、如同雪后松林般冷冽干凈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那是獨屬于季沉舟的味道!夏靈稚的臉頰重重撞在他堅實溫?zé)岬男靥派?,鼻尖縈繞的全是他身上那令人心悸的氣息。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他胸腔里傳來的、沉穩(wěn)而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如同擂鼓般敲擊著她的耳膜。
季沉舟的另一條手臂已經(jīng)如同鐵箍般,緊緊環(huán)住了她的腰!那力道大得驚人,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揉碎嵌入他的身體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fā)頂,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頸側(cè),激起一陣陣細(xì)小的、無法控制的戰(zhàn)栗。
“他說得對?!钡统辽硢〉穆曇?,帶著一種壓抑了太久、終于破閘而出的滾燙氣息,緊貼著她的耳畔響起,每一個字都像帶著火星,烙在她的皮膚上,“我確實……會吃醋?!?/p>
夏靈稚的身體徹底僵住!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鼓,幾乎要沖破喉嚨!臉頰瞬間滾燙得如同火燒!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灼熱溫度,感受到他手臂上賁張的肌肉線條,感受到他噴灑在頸側(cè)的、滾燙而急促的呼吸!
季沉舟……他聽到了!他聽到了她對陸辰說的那句話!他不僅聽到了,他還……
電梯門在身后無聲地合攏,隔絕了外面的一切。狹小寂靜的電梯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緊貼的身體,以及那幾乎要震破耳膜的心跳聲和灼熱得能點燃空氣的呼吸聲。
季沉舟沒有再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收緊手臂,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那力道帶著一種近乎蠻橫的占有欲,一種宣告主權(quán)的強(qiáng)勢,還有一種……壓抑了太久、終于無需再掩飾的、滾燙而洶涌的情感洪流!
夏靈稚僵硬地伏在他懷里,臉頰緊貼著他劇烈起伏的胸膛,大腦一片混亂。冰冷的鉆戒硌在兩人緊貼的身體之間,卻絲毫無法阻擋那洶涌而至的、名為季沉舟的溫度。這溫度,如此陌生,如此霸道,如此……令人心悸。它像一場突如其來的燎原大火,瞬間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和理智。
電梯緩緩下行。失重的感覺傳來。但夏靈稚感覺不到。她所有的感知,都被身后這具滾燙的、如同熔巖般將她禁錮的軀體所占據(jù)。那無聲的守護(hù)者,在這一刻,終于撕下了沉默的面具,露出了他深藏已久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溫度和……名為“季沉舟”的、不容置疑的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