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和閨蜜相約爬山,爬到一半,我卻誤入一座古宅。被絲線操控著的詭異新娘,
哭聲凄慘的蒼老婦人,還有,失去心臟的懵懂女孩,
看起來危險又恐怖……一對夫妻熱心的邀我組隊,女人說:“一起想辦法逃出去!
”男人卻看著我一臉鄙夷:“女人就是愚蠢,除了哭就是自殺?!蔽夷闷鹭笆状滔蛩骸安?,
我還能反抗你!”1我和閨蜜月芙正高興地進(jìn)行登山比賽,在爬到一半時,
我突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盎芑?,卉……卉”聲音雖然斷斷續(xù)續(xù)的聽不真切,
卻帶著莫名的熟悉和親切。我扭頭看向閨蜜月芙:“月芙,你聽見了嗎?有人叫我!
”許月芙停下腳步,側(cè)耳聽了聽,山間寂靜的只有鳥鳴。她噗嗤一笑:“卉卉,
哪有人叫你???是不是爬不動了,不好意思認(rèn)輸?”我雙手叉腰哼了一聲:“才不是,
我現(xiàn)在比你多走五個臺階,肯定會贏你!”“卉卉,快來,我等你好久了!
”那呼喚聲再次傳來,聲音比剛才更清晰了。語調(diào)里的溫柔,像極了已故媽媽的聲音,
吸引著我下意識地靠近?!盎芑?,那邊沒路??!你要去哪兒?”月芙的聲音帶著疑惑,
她伸手想拉我,只碰到了我的衣角。我循著聲音走去,竟到了一個古宅門口。院門無風(fēng)自開,
那呼喚聲仿佛就在門內(nèi):“卉卉,
快進(jìn)來……”心里的遲疑瞬間被這種親切感和強(qiáng)烈的好奇代替。“月芙,你聽,是我媽媽!
”我回頭,聲音因激動微顫?!霸萝?”我看著空蕩蕩的身后,猛地怔住,
月芙不見了……四周安靜的可怕?!盎芑?!卉卉!”門內(nèi)又響起了呼喚,
聲音親切溫柔像極了我一直思念的媽媽。我心臟狂跳,那呼喚聲拉扯著我的理智,
明明覺得詭異危險,可是雙腳卻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去。我鬼使神差地走進(jìn)院中,
院內(nèi)一片寂靜,正屋的門虛掩著。來都來了,我深吸一口氣,輕輕地推開門,
一間古代的女子閨房映入眼簾。放眼看去,書架上擺滿了古籍,墻上掛著山水畫,
桌上擺著筆墨紙硯。桌上一張攤開的宣紙上,醒目的寫著:【我非依附之藤,而是獨立之樹。
我該翱翔于天地,而非困于閨閣?!课噎h(huán)顧四周,看到窗邊一角擺滿了繡品與繡針。
在這充滿書卷氣,渴望自由的房間里,這些精致的刺繡顯得格外扎眼。我的手剛觸碰到繡針,
開著的門“砰”的一下關(guān)上了,屋內(nèi)的光線也驟然變暗。我僵在原地,
感覺從頭到腳涌起一股寒意。緊接著,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死寂的古宅里響起:“逃脫游戲已開啟,請靠自己逃出去!”什么游戲?
我心臟狂跳,用力推門,卻發(fā)現(xiàn)之前可以輕易推開的門,如今怎么都打不開。要怎么逃出去?
沒等我消化完這奇怪的信息,一陣凄涼的笑聲傳來。我慌亂地扭頭看向聲音來源,
卻看見書桌前,多出了一個身穿大紅嫁衣的女子?!袄г凇@里。
”破碎的聲音從女子嘴里傳出。女子的身體像提線木偶一樣,被線牽引著,
她僵硬地挪動著身體向我靠近。我顫抖著聲音大喊道:“你……你不要過來!
”女子聽到我的話后,竟真的停住了腳步,歪著頭,眼里閃過疑惑。2“逃……出……去。
”她抬起煞白的手指向我,說著話,繼續(xù)朝我走來。
我本能地拿起旁邊用來刺繡的繃架擋在自己面前。
誰知紅衣女子竟在距離架子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僵直的站在那里。
她煞白的手懸在半空,眼睛緊盯著刺繡絹面上的小鳥?!澳恪憷C的小鳥……很自由。
”我小聲感慨著。女子看著我沒有說話,紅色嫁衣無風(fēng)自動。
一段畫面猛地進(jìn)入了我的腦海:深夜,燭火搖曳,
少女在紙上寫道:【為何女子不能像男子一樣,求學(xué)致士?】突然門被一腳踹開,
她的父親雙眼赤紅,咬牙切齒地怒罵:“由嫻舒!身為女子就應(yīng)該大門不出,
二門不邁而不是求學(xué)!”他右手用力猛揮,狠狠地打在了由嫻舒的臉上:“致士!
女子無才便是德。這些混賬話要是傳出去……”我的臉上傳來火辣辣的幻痛。
我看向由嫻舒時,她緊咬著嘴唇,兩行血淚在灰白的臉上格外醒目。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發(fā)現(xiàn)刺繡下藏著一張宣紙,娟秀的字映入眼簾:【二月初八,
父親將我許配給素未謀面的張府公子。從閨房到夫家,天地始終狹窄?!坑蓩故鎲柩食雎暎?/p>
我看到她的脖頸處滲出了鮮血。原來,由嫻舒竟是用自刎來沖破這無形的牢籠。
我的鼻頭酸脹,淚眼模糊,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突然覺得肩膀微涼,
是由嫻舒在輕拍我的肩膀安慰。她微微側(cè)頭,目光看向桌上的剪刀,朝我點點頭。
我明白了她的意圖,拿起剪刀,打算剪斷那下限制她的紅線時。就在剪刀即將碰到那些線時,
由嫻舒身體猛地向前一傾!“噗嗤!”剪刀扎進(jìn)了她的心口。我錯愕地跌坐在地上,
看著由嫻舒一點點消散?;秀敝幸魂嚋赝褫p快的聲音傳來:“謝謝你!
我終于……”一陣風(fēng)吹來,玉筏落下:【寧為玉碎自由魂,不向金籠屈此生。
】手里的玉筏傳來一陣奇異的暖流,腦海里傳來由嫻舒的聲音:“執(zhí)此玉筏,可沖破桎梏。
”我握著玉筏,泣不成聲,由嫻舒為了自由殊死一搏,消散時還不忘對別人施舍善意。
由嫻舒消散后,整個房間開始劇烈晃動。我踉蹌地扶著桌子站起時,
竟發(fā)現(xiàn)木桌上的刺繡變成了各式各樣的物品?!爸ㄑ健币宦暷鹃T打開了。“老公,
我們終于到……”是一對打扮休閑的夫妻把門推開了,女人看到我后,話音戛然而止。
她急忙跑了進(jìn)來,一通翻找:“該死!居然沒趕上……”男人眼睛倏地睜大,
也急忙走進(jìn)房間。女人又話音一轉(zhuǎn):“老公這是什么地方啊?亂糟糟的!”男人沒有說話,
徑直向我走來:“小姑娘,你也是爬山累了,進(jìn)來休息的嗎?”我朝他搖搖頭,
快速往開著的門沖去。“我要回家,月芙還在外面等我……”這個念頭支撐著我發(fā)軟的腿,
用盡全力地朝門外走去。“砰!”一聲悶響,我的額頭撞在了空氣上,額頭傳來劇痛,
很快地腫起了一個大包。3我伸手向前摸去,空氣居然形成了一面透明的屏障,
把我困在了里面。我不甘心地捶打著面前的空氣,崩潰地大喊道:“為什么?
為什么還不讓我出去?”“小姑娘,你還好嗎?”身后傳來關(guān)切的詢問?!鞍ミ希?/p>
撞得挺嚴(yán)重?!迸耸种篙p輕碰了下我紅腫的額頭:“小姑娘,你別太沖動。
”男人也快步走來,他盯著透明的屏障:“這是特殊能量場形成的屏障,
看樣子我們都被困在這里了?!蹦腥谁h(huán)顧四周,目光在我緊握玉筏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女人看著我的手,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隨即堆起一臉笑意:“我們一起想辦法出去,互相有個照應(yīng)。你可以叫我臧意意,
這是我的老公潛蒼安。你叫什么???”我朝他們點點,謹(jǐn)慎地回答道:“我叫連梓卉。
”潛蒼安沒有說話,便轉(zhuǎn)向了堆滿各種物品的桌子。桌子分成了三個區(qū)域,
分別是一堆日常的物品,一把刻有符文的匕首,和一堆零件。潛蒼安看了一眼匕首,
身體僵硬了一瞬,甚至帶著一絲避諱,躲開了放匕首的位置,徑直走到零件區(qū)域,
動作熟練地開始組裝。我心中疑惑,他居然對匕首不感興趣。我搖搖頭,壓下疑惑,
悄悄把匕首藏了起來,不管怎樣,我可以用這把匕首防身。潛蒼安組裝的東西成型了,
是一把弩。我看著他的弩,正奇怪明明有匕首他為什么要費力組裝弩時。
臧意意走近擋住了我的視線,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連姑娘,別傻愣著,
一起去找找出去的辦法?!蔽页c點頭,便開始在房間里四處摸索?!皢琛瓎琛瓎鑶?。
”“我的兒啊,我都快死了,你們還不來看看我啊,嗚嗚……”突然,
傳來了一個年邁的老人的哭聲,那聲音縹緲,卻帶著直擊心底的悲哀。
“老……老公……”臧意意聲音發(fā)顫,她驚恐地看著四周?!坝小泄?!”我心臟一緊,
循聲看去,發(fā)現(xiàn)角落里有一個人,她穿的衣服破爛不堪,
花白稀疏的頭發(fā)散落在布滿皺紋的臉上,佝僂著的身子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形狀,肩膀聳動,
發(fā)出啜泣聲?!鞍。∥覀兛祀x開這里!”臧意意的尖叫聲驚動了老人??蘼曣┤欢?,
老人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我們:“離開?你們也要丟下我?
哈哈……哈哈”老人笑著質(zhì)問,聲音絕望而又凄涼。她嘶吼著,以極其不協(xié)調(diào)的姿勢,
顫顫巍巍地在房間四周晃蕩:“不要離開!”臧意意在恐懼下失控了,
她大聲尖叫著:“你別過來,別碰我!”臧意意像無頭蒼蠅般在房間里瘋跑起來,
慌亂中把書架,椅子都推到了。臧意意幾次跑到了老人的身邊,推搡著老人,
竟把老人推到了面向我的方向。臧意意瘋了似的推了老人好幾次,老人居然沒有攻擊她,
反倒是方向明確了,竟一味地朝我走來。而潛蒼安,此刻竟然無視詭異的老人和瘋跑的妻子,
他眉頭緊皺,手上動作不停一直在完善那把弩。
我看著不斷逼近的恐怖老人和置身事外的夫妻,巨大的恐懼和孤立感讓我心臟狂跳。不行!
我必須要做點什么!我強(qiáng)迫著自己冷靜下來,顫抖著手從桌上摸索到一面鏡子,
向老人扔了過去?!斑燕?!”鏡子在老人腳邊碎裂,老人俯身拿起碎了的鏡片照向自己的臉。
4她干裂的嘴唇輕顫:“這……這是我啊,我居然這么老了。老人看向我,
她的聲音尖利:“憑什么?憑什么,你可以打扮這么漂亮?我就只能困在這里,嫁人!生子!
”她加快了腳步,更加瘋狂地向我走來。我害怕急了,胡亂抓起手邊的東西朝她扔去,
玩具車,獎狀,衣物……通通被我扔在老人的面前。老人的動作,僵住了。
她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玩具車?!叭蓿@個玩具車,是我給你買的,
你小時候可喜歡了,經(jīng)常抱著睡覺?!彼闷鹜婢呒?xì)細(xì)端詳著,聲音里帶著溫柔,
目光瞥到自己的手背上。老人的手背上布滿了猙獰的疤痕像是被熱油燙過。
老人喃喃道:“湯咸了……三娃……潑我……”她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繼續(xù)說著:“這么多年,疤,還跟著我,沒下去??!”老人輕輕地把玩具車放下,
又拿起了一旁的獎狀:“我二娃可厲害了,這些獎狀都是二娃的,
二娃還說長大了好好報答我?!崩先丝蓍碌哪樕希瑪D出了一個笑容,
隨即又被痛苦淹沒:“我給人打掃廁所,掃大街,去工地搬磚,骨頭都累散架了,
就為了供二娃上大學(xué)。二娃出息了……就……就再也沒回來過,電話……都不接了。
”老人佝僂著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周圍溫度驟然降低?!安缓?!”潛蒼安歷喝一聲,
猛地將我往后一拽,他聲音嚴(yán)肅:“這個老人怨念太多,快要失控了,需要立即處理掉,
不然我們會被她的怨氣凍成冰!”潛蒼安說著,就拿起他剛做好的弩對準(zhǔn)了老人,
作勢要把老人殺掉?!安恍?!”我脫口而出,掙開潛蒼安的手,擋在了他面前,
聲音因激動變得嘶?。骸袄先艘惠呑佣荚趪液蛢鹤愚D(zhuǎn),她連怨恨的資格都沒有嗎?
她到現(xiàn)在也沒傷害過我們!”“偉大有什么用?不過是被自己榨干價值的老廢物,
她的存在就只會助漲怨氣,殺掉是最高效的辦法!”潛蒼安強(qiáng)壓著怒氣,聲音里充滿了鄙夷。
我沒有理會他,向老人走近。我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壓下恐懼:“老人家……您辛苦了!
”老人只是看了眼我,并沒有別的動作。見老人對我沒有敵意,
我極力克制著發(fā)顫的聲音繼續(xù)說道:“您是一個偉大的母親,二兒子忙完工作就會來看您,
小兒子肯定因為燙傷您內(nèi)疚了好久?!逼扑榈膯柩事晱睦先撕黹g溢出,大顆混著血的眼淚,
從她的眼里流出。我無意間瞥到地上的相框,
照片里的老人滿身補(bǔ)丁與衣著光鮮的另外幾人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老人似乎察覺到我在看照片,她緩緩地轉(zhuǎn)過頭,
目光落在了照片上:“大……大娃……”她聲音沙?。骸拔医o他,蓋了房,娶了媳婦,
帶大了孫子!”老人枯瘦的手抬起,想要去觸摸照片上那個打扮精致的胖孩子,
卻停在了半途。她的視線,停在了自己空蕩蕩,早已變形的手腕上。
“手……鐲……”“我娘留給我的,念想??!”老人猛地看向照片上那個笑容滿面的男人。
“是他!是他??!” 【卡】5“老……人家……”我鼓起勇氣,
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想幫老人擦眼淚。老人搖搖頭,握上了我的手,她微微一用力,
我的指尖傳來刺痛。我只覺得眼睛很累,意識模糊身體沉沉睡去,
靈魂卻被強(qiáng)行拖拽到了一間破敗的院子里。我看到了老人,她瘦骨嶙峋,滿臉病容,
手里握著農(nóng)具,雙腿像拖著鉛塊往前走著,每走一步都十分費力。她的手腕上,
赫然戴著一個碧綠色的鐲子,溫潤通透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它年代久遠(yuǎn),價值不菲?!斑旬?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