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攘攘! 在存在了不知幾何歲月的宇宙中,無數(shù)文明如星火般誕生,卻又終抵不過歲月的無情侵蝕,最終歸于永恒的沉寂!
這些消逝的文明,在抵達輝煌的頂點時,無一例外地追尋著同一個終極目標(biāo)——永生!
然而,大道無情!它豈會容忍這些如同微塵般的存在,與它共享這無垠的時空?于是,在不可抗拒的大道偉力操縱下,一個又一個文明被碾為歷史的塵埃,循環(huán)往復(fù),周而復(fù)始。
唯有在漫長歲月長河的縫隙里,極少數(shù)文明中誕生了鳳毛麟角的**圣賢**。他們洞悉天機,避開大道因果的清算,參透天地至理,最終遁入另一層維度空間,隱匿蟄伏。他們默默等待著后來者,積蓄著足以撕裂這大道囚籠的力量,只為求得那真正的、不被剝奪的永生!在避世之前,這些圣賢總會留下蘊含天地至理的經(jīng)書,散落于后世,成為點燃后來者修煉之路的星火。
云嵐宇宙!這是繼上一個被大道徹底抹去的上古宇宙之后,新誕生的宇宙。不知是大道的有意為之,還是自然演化的奇妙巧合,云嵐宇宙的形態(tài)迥異于過往——它竟形如一朵瑰麗的海棠花。更令人驚嘆的是,在這云嵐宇宙的下屬星域中,一個大型星球也呈現(xiàn)出與母宇宙驚人相似的海棠花形。
百億年光陰流轉(zhuǎn),萬物復(fù)蘇。在這海棠花般的星球上,人類悄然出現(xiàn)。初時,他們靈智未開,茹毛飲血,過著原始的蒙昧生活。
如此混沌的日子,又持續(xù)了百萬年之久。人類在漫長的演化中,逐漸學(xué)會了生火、耕種、建立文化、明晰倫理、精于制造、仰望星辰……也沾染了掠奪、戰(zhàn)爭與殺戮的本性。
文明由此奠基,帝國拔地而起,法制約束眾生,人類開始循規(guī)蹈矩地生活。
然而,總有那么一些靈智開啟極早的先古人類。他們在百萬年前,就曾于無意間拾獲上古圣賢遺留的天地至理經(jīng)書。依照經(jīng)書上的玄奧法門,他們習(xí)得了飛天遁地、移山填海的奇詭異術(shù)。從圣賢經(jīng)書中那些晦澀的警示里,他們窺見了天地的秘密,也體悟到了大道無情的專橫。于是,他們效法先賢,行走于凡塵,尋覓天資卓絕之輩收為弟子,只為在未來的某一天,能匯聚更多力量抗衡大道的碾壓,也為人類延續(xù)那微渺卻珍貴的希望火種。
百萬年的休養(yǎng)生息與發(fā)展,人類終于明了自身所處的世界格局,并為這顆承載著無數(shù)生命的星球,賦予了一個雅致的名字——海棠星。
海棠星,這顆中等規(guī)模的星球,被生靈們劃分為五塊大陸、八方絕地、十大禁區(qū)。其中,五塊大陸由人類建立的帝國王朝統(tǒng)治;八方絕地,是神秘**巫靈族**的棲息之所;而那最為兇險莫測的十大禁區(qū),則由那些靈智早啟、傳承了圣賢之道的**先古人**所掌控!
當(dāng)然,這些只是目前已知被劃分的區(qū)域。在這顆星球上,還潛藏著更多連先古人也諱莫如深、不敢輕易踏足的**神秘地域**。
海棠星的五塊大陸,分別是:青禾大陸,鴻雁大陸、行知大陸、穹霄大陸、蒼炎大陸。每塊大陸上,都星羅棋布著無數(shù)人類建立的國家。同時,也有不少由先古人創(chuàng)建的宗派隱世而居。這些宗派通常隱匿于各大洲人跡罕至的高山大川之中,極少參與凡俗國家的紛爭。各國也默契地不去打擾這些超凡存在的清修。雙方同根同源,卻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倒也一直相安無事。
青禾大陸,七煌帝國。
在帝國東部,綺羅山脈深處的一處世外桃源,幾座精巧的竹屋依山而建。奇妙的是,這些竹屋的布局暗合陰陽八卦之玄機。更有一層無形的**欺天大陣**籠罩在外圍,緩緩運轉(zhuǎn),將此地與塵世隔絕。
“師父??!師父??!”一道空靈如清泉擊玉的少女聲音響起。
靠近欺天大陣邊緣的一座小竹屋中,跑出一位年約二八的少女。她唇若點櫻,眉如柳葉,潔白如玉的臉頰縈繞著淡淡光暈,纖長的身姿恍若九天玄女臨凡。少女身著華美的九霄流云廣袖紋羅裙,袖口處由冰蠶靈絲織就的星宿圖案,隨著微風(fēng)輕輕擺動,流光溢彩。羊脂玉般的肌膚下似有光華流淌,身后數(shù)道**琉璃七彩真靈光環(huán)**靜靜懸浮,光韻流轉(zhuǎn),周身無處不彰顯著一種超脫凡塵的華貴與圣潔。
“咳咳……”一陣蒼老的聲音隨著少女的呼喊,從最中心的竹屋中傳出,“海棠丫頭,何事如此雀躍?”
“師父!!”少女海棠雙眸閃亮,難掩興奮,“弟子剛剛參透了《關(guān)山經(jīng)》中記載的神識異數(shù),已然破境——明體境了!”
“噢……”蒼老的聲音只是隨意應(yīng)了一聲。
“?(?òωó?)???!咦!師父,您這是什么意思嘛?”海棠小嘴微嘟,臉上喜悅瞬間被失落取代,“不是說好的,待我晉升明體境,就帶我出山去凡塵歷練的嗎?”
“怎么?生氣了?”竹屋內(nèi)的聲音依舊平淡。
“徒兒不敢!”海棠站在竹屋外,對著中心方向據(jù)理力爭,聲音帶著一絲委屈,“只是師父您教導(dǎo)過弟子,修行之人,當(dāng)言出必踐!”
“哈哈哈……”蒼老的聲音忽然大笑起來,透出幾分慈愛,“你這丫頭,為師何時說過不帶你去了?”
“咦!”海棠美眸瞬間亮如星辰,驚喜道,“師父這是答應(yīng)了?!”
“快去收拾收拾吧?!蔽輧?nèi)的聲音轉(zhuǎn)為感慨,“自十六年前將你帶回此地,為師也未曾踏出這方寸之地了。是時候帶你下山,看看這萬丈紅塵了……”
嗯??!弟子遵命??!”海棠如同掙脫樊籠的百靈鳥,帶著滿心歡喜,腳步輕快地奔回自己的竹屋收拾行囊去了。
(注:先古人修煉等級由低至高為:蛻凡境、重塑境、明體境、本源境、向道境、破道境、化仙境、斬妄境、成圣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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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煌帝國,崖關(guān)!
雄偉的**崖關(guān)**城門已是千瘡百孔,布滿刀劈斧鑿和烈火焚燒的痕跡。高大的城樓之上,斷壁殘垣間散落著觸目驚心的殘肢斷臂,凝固的暗紅色血跡無聲訴說著慘烈。甬道內(nèi),身披殘破甲胄的軍士們正緊張地奔跑著,腳步聲與粗重的喘息交織成一片。
“快??!快??!”一名年輕將領(lǐng)站在高處,聲音嘶啞卻充滿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把受傷的弟兄立刻抬下去救治!其余兵士,立刻登城換防,給我死死盯住拓炎大軍的動向!一只鳥飛過來也要看清楚!”
三年前,就在這七煌帝國與拓炎帝國的交界處——崖關(guān),一件足以改變兩國國運的大事發(fā)生了。七煌帝國皇家供奉的異士,意外地在關(guān)隘附近的山脈深處,探測到了一條儲量驚人的靈脈!初步估算,這條靈脈至少能開采出**千萬噸靈石**!若將其全部開采并交易,所得財富足以保證整個七煌帝國所有百姓三百年的溫飽無虞!三百年的穩(wěn)定發(fā)展、休養(yǎng)生息、人口繁衍……這足以讓根基尚淺的七煌帝國一躍成為青禾大陸的第一強國!
這如同天降國運的消息,被以最快的速度送達帝都皇城。時任七煌帝國第三代皇帝的**璇璣女帝**,正值英年,雄心萬丈。她深知此靈脈對國家未來的決定性意義,當(dāng)即召集滿朝文武,徹夜商議。一天一夜后,帝國發(fā)布了震動全國的詔令:全國進入**特殊戰(zhàn)時狀態(tài)**!所有邊境封鎖,所有軍士取消休假與退伍,全國范圍大規(guī)模征召青年勞工,召集境內(nèi)所有能人術(shù)士、醫(yī)者齊聚崖關(guān)!除了戍邊和維持國內(nèi)秩序的部隊,帝國所有能調(diào)動的軍隊,悉數(shù)開拔崖關(guān)!
一座原本只是邊陲重鎮(zhèn)的崖關(guān),瞬間涌入了海量的人流。如此大規(guī)模、長時間的異動,自然瞞不過近在咫尺的拓炎帝國探子。這令人瘋狂的消息,如同投入油鍋的火星,迅速點燃了拓炎帝國的貪婪。作為底蘊深厚的老牌帝國,拓炎帝國仰仗著數(shù)百年的積累,其時任第五十八世皇帝的**拓跋炎帝**,在接到密報后,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下令:手書一封,火速送達璇璣女帝手中!
璇璣女帝展開那封措辭強硬的手書。拓跋炎帝直截了當(dāng)?shù)靥岢鲆螅汗蚕盱`脈,七煌需讓出一半開采權(quán)!若璇璣女帝拒絕,拓炎帝國百萬雄師,將以雷霆萬鈞之勢,兵臨崖關(guān)城下!
消息在七煌朝堂公布,群臣嘩然,瞬間分裂。以左丞相為首的主戰(zhàn)派,血脈僨張,拍案怒吼:“欺人太甚!當(dāng)決一死戰(zhàn),寸土不讓!”而以**右丞相**為首的保全派,則憂心忡忡,力陳帝國百廢待興,急需休養(yǎng),主張忍一時之氣,同意“共同開采”。
聽著朝堂上激烈的爭吵,璇璣女帝揉著發(fā)脹的眉心,年輕的臉上寫滿凝重。約莫一刻鐘后,在群情鼎沸的喧囂聲中,她猛地一掌拍在御案之上!“啪嚓!”堅硬的御臺應(yīng)聲碎裂!滿殿瞬間死寂。
璇璣女帝冷冽如寒星的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群臣,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金鐵交鳴般的穿透力,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
“諸位愛卿!可還記得,我們的祖輩,當(dāng)年為何揭竿而起?不過是為了一口活命的糧食!如今,我們腳下這片土地,好不容易孕育出了能讓后世子孫吃飽穿暖的希望,卻又有人要來搶奪!我們,能拱手相讓嗎?!”
她猛地拔高聲音:“祖輩的熱血,仍在我們的身體里流淌!我們,豈能讓這熱血蒙羞?!豈能成為后世子孫唾罵的千古罪人?!”
“孤意已決!”女帝的聲音斬釘截鐵,“誰敢搶奪我們的‘糧食’,就打斷他的爪子!砍掉他的雙腿!碾碎他的身軀??!”
“拓跋炎要戰(zhàn)——”
“那便戰(zhàn)!??!”
“陷陣之志——”
“有死無生?。?!”
“為了子孫后代,為了七煌永續(xù)——”
“戰(zhàn)!戰(zhàn)!戰(zhàn)?。?!”群臣的熱血被徹底點燃,怒吼聲響徹云霄。
這位年輕的女帝,在帝國命運的十字路口,展現(xiàn)出了鋼鐵般的意志。為了七煌后世子孫的安穩(wěn),她扛下了所有的壓力與質(zhì)疑,毅然決然地帶著全國集結(jié)的三百萬大軍,親征崖關(guān)!
旌旗獵獵,戰(zhàn)鼓沉沉。崖關(guān)城主府,自璇璣女帝抵達后,便成為了帝國最高軍事指揮中樞。一身戎裝的女帝,眉宇間英氣逼人,端坐在巨大的沙盤前。沙盤之上,密密麻麻插滿了代表敵我態(tài)勢的旗幟。看著這膠著了三年的戰(zhàn)線,女帝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若非一邊頂著巨大的壓力開采靈脈,一邊竭力維持著國內(nèi)脆弱的經(jīng)濟運轉(zhuǎn),整個七煌帝國,恐怕早已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zhàn)中分崩離析。
“報——?。?!”一聲嘶啞而急促的呼喊,猛地撕裂了大帳中的凝重氣氛!
帳簾被猛地掀開,一名渾身浴血、甲胄破碎的探子踉蹌?chuàng)淙?,重重跪倒在地,聲音帶著極度的驚惶:“稟陛下!拓炎大軍……拓炎大軍在擊退我軍一次試探性進攻后,突然全軍拔營,向崖關(guān)城外后撤三十里!我軍派出的……派出的百余名暗探,被……被拓炎大軍中的異士以秘法逐個找出……圍殺……逃回來的……不足一成?。 碧阶诱f到最后,聲音已然哽咽。
看著探子身上猙獰的傷口和幾乎脫力的身軀,璇璣女帝心頭一緊,強壓下翻涌的情緒,溫言道:“辛苦了,速去醫(yī)治!”待探子被攙扶下去,女帝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立刻下令:“傳令!所有將領(lǐng),即刻軍帳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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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關(guān)城西三十里外,拓炎大營。
中軍大帳內(nèi),氣氛壓抑。身披華麗黃金戰(zhàn)甲的帝國大元帥拓跋式——拓跋炎帝的胞弟,此刻正歪靠在主帥大椅上,一只腳隨意地搭著,眼神帶著審視的冷意,緩緩掃過帳下兩側(cè)肅立的將領(lǐng)。
沉默片刻,拓跋式終于開口,聲音低沉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諸位,崖關(guān)鏖戰(zhàn),至今已整整三年!”他坐直身體,目光如電,“陛下前日傳來急信:若我大軍**三個月內(nèi)**再不能攻克崖關(guān),就必須……全線撤軍回國!”
他頓了頓,讓這沉重的消息在每個人心中砸下:“三年!帝國的積蓄——糧秣、黃金、藥材、兵員……已近枯竭!朝堂之上,反戰(zhàn)之聲日益高漲!陛下頂著如山壓力,日日殫精竭慮為我們籌措物資!各大門閥、氏族,早已停止向皇室供應(yīng)藥材!就連他們豢養(yǎng)的異士,也即將被強行召回!”
拓跋式的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位將領(lǐng)的臉:“此中利害,爾等……可都明白?!”
“唰!唰!唰!”一陣整齊而沉重的鎧甲摩擦聲響起,兩側(cè)將領(lǐng)齊刷刷單膝跪地,右拳重重捶在左胸甲胄上,發(fā)出沉悶的誓言:
“末將愿為先鋒!死戰(zhàn)不退?。 ?/p>
“末將愿為先鋒!死戰(zhàn)不退!?。 ?/p>
“好!好!好!”拓跋式霍然起身,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神情早已被鐵血肅殺取代。他大步走到軍帳中央的巨大沙盤前,目光死死鎖定在沙盤中心那座象征著崖關(guān)的模型上?!皢茑ァ币宦暎g佩劍悍然出鞘,冰冷的劍鋒直指崖關(guān)!
“傳令三軍!”拓跋式的聲音如同寒冰碎裂,響徹大帳:
“亥時起鍋造飯,全軍飽食!”
“軍中所有供奉異士,全力推演崖關(guān)防御大陣的薄弱點,尋找最佳突破口!必要時,不惜代價,起陣源天法,為大軍破城開路!”
他目光如刀,掃過每一位將領(lǐng):“此戰(zhàn)——所有將官,身先士卒,帶頭沖鋒!”
“怯戰(zhàn)者——”
“殺無赦??!”
“喏?。。 北妼㈩I(lǐng)命,吼聲震天,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轉(zhuǎn)身沖出大帳,奔赴各自的戰(zhàn)位。
待眾將離去,大帳內(nèi)只剩下拓跋式一人。他望著帳外熊熊燃燒的火盆,跳動的火焰映照著他剛毅而疲憊的臉龐。他低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與無奈:
“大哥……臣弟……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p>
三年的戰(zhàn)爭泥潭,苦苦支撐的,又豈止是七煌帝國?龐大的拓炎帝國,同樣被這場傾國之戰(zhàn)拖得內(nèi)外交困,國力透支,朝野怨聲載道。戰(zhàn)爭的絞索,已經(jīng)勒緊了兩個帝國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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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關(guān)城主府,軍帳。
璇璣女帝與麾下眾將正在激烈討論拓炎大軍反常后撤三十里的意圖。將領(lǐng)們七嘴八舌,有的認(rèn)為是誘敵之計,有的猜測是后勤不濟,有的懷疑是內(nèi)部生變……嗡嗡的爭論聲在大帳內(nèi)回蕩,讓本就心煩意亂的女帝眉頭鎖得更緊。
三年血戰(zhàn),軍中經(jīng)驗豐富的老一輩將領(lǐng)早已十去七八。如今帳中這些年輕將領(lǐng),或經(jīng)驗不足,或勇猛有余而謀略欠缺,爭論許久也莫衷一是。
“夠了!”璇璣女帝猛地一拍桌案,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都噤聲!”她轉(zhuǎn)向身旁一位身著黑色勁裝鎧甲、腰挎寒光寶劍的女統(tǒng)領(lǐng):“離魅!”
“屬下在!”女統(tǒng)領(lǐng)離魅,璇璣女帝的貼身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立刻躬身應(yīng)命。
“速去請詹明大師前來,為帝國……占卜一卦!”女帝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決然。
“屬下領(lǐng)命!”離魅沒有絲毫遲疑,轉(zhuǎn)身快步離去。
帳內(nèi)陷入一片壓抑的沉默,只有火盆中木炭偶爾發(fā)出的噼啪聲。星光透過帳頂?shù)目p隙灑下,時間在焦灼中流逝。約莫兩炷香后,帳簾再次掀開,離魅引著一位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靈脈的皇室首席供奉異士——天清異士,詹明大師。他僅著樸素麻衣,滿頭灰白長發(fā)披散,瘦削的臉龐仿佛只剩下一層皮包裹著骨頭,眼窩深陷,唯有一雙眸子,依舊深邃如淵。
帳中將領(lǐng)見到他,無不肅然起敬,紛紛躬身行禮:“詹明大師!”
璇璣女帝也立刻起身,鄭重拱手:“有勞大師!”
詹明大師微微頷首,算是回禮。他目光平靜地掃過帳中一張張年輕而焦慮的臉,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諸位將軍。三年前,為免七煌子民再受戰(zhàn)亂饑饉之苦,老夫已**違逆天機**,強行為帝國尋得此靈脈……此一行,**折損壽元百年**?!彼D了頓,臉上并無悔意,只有坦然,“然,老夫……不悔!”
“三年血戰(zhàn),帝國氣運,已至生死存亡之秋!”詹明大師的目光變得無比堅定銳利,“為七煌萬民,為子孫后世,老夫愿以這殘存之壽元,為帝國……占卜這最后一卦!”
“諸位不必哀傷?!彼h(huán)視眾人,語氣平靜卻帶著撼動人心的力量,“此方水土養(yǎng)我育我,豈容外寇踐踏?!”
話音未落,詹明大師枯槁的右手猛地抬起!一道寒光閃過——他竟用隨身匕首,毫不猶豫地劃開了自己的左掌!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殷紅中帶著淡淡金輝的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說時遲那時快!在眾人驚駭?shù)哪抗庵?,詹明大師染血的手掌,帶著一股決絕的氣勢,猛地按在了軍帳中央的沙盤之上!
“掌心血,窺天機!朔本清源——開!!”
隨著他一聲蘊含道韻的低喝,沾滿鮮血的掌心爆發(fā)出刺目的白光!那鮮血仿佛有了生命,順著沙盤上模擬的山川溝壑,瘋狂地涌向代表拓炎大營的方位!無數(shù)繁奧玄妙的金色符文自血光中涌現(xiàn),如同活物般盤旋飛舞,最后化作一道道流光,爭先恐后地鉆入詹明大師的眉心!
“呃啊——!”詹明大師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本就枯槁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衰敗下去,皮膚失去最后一絲光澤,變得如同風(fēng)干的樹皮,氣息也如風(fēng)中殘燭般微弱搖曳。
“大師??!”眾將驚呼,紛紛搶上前欲要攙扶。
白光與符文持續(xù)了數(shù)息,驟然消散。沙盤上只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血漬。
詹明大師的身體晃了晃,被離魅和最近的將領(lǐng)扶住。他艱難地抬起頭,望向璇璣女帝,嘴唇翕動,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吐出斷斷續(xù)續(xù)卻清晰無比的預(yù)言:
“亥時…… 生死……一戰(zhàn)……”
“七煌……勝……”
“延綿……國運……千載……”
最后一個字落下,詹明大師的頭顱無力地垂落,最后一點生機徹底斷絕。一代天清異士,為帝國燃盡了最后的光和熱,溘然長逝。
“大師——!??!”悲愴的呼喊,瞬間充滿了整個軍帳。璇璣女帝看著那失去生息的枯瘦身影,緊握的雙拳指節(jié)發(fā)白,眼中是沉痛,更是被預(yù)言點燃的、如同磐石般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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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這是一部主角為成長型的小說,將著重描繪主角在不同年齡段的思維方式與處世之道。前期鋪墊可能稍顯沉穩(wěn),但其中蘊含的愛情、友情、恩情、親情等豐富情感線索,將在主角的成長歷程中逐一展開,請耐心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