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仆仆,眼底有掩不住的疲憊,但還是強撐著精神,討好地從公文包里拿出一支我喜歡的限量版口紅。
「看,給你帶的禮物,喜歡嗎?」
我沒接。
只是把手機遞給他,讓他看那條彩信。
他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
嘴唇動了動,想解釋什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卻笑了。
笑意冰冷,未達眼底。
我把手機收回來,上前一步,替他整理了一下因為匆忙而微亂的衣領(lǐng),動作輕柔。
「沒關(guān)系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我抬眼,直直地看著他。
「只要她開心,就比什么都重要。」
這句話,瞬間把他和我隔開。
也把他所有的自我感動和虛偽愧疚,都堵了回去。
他呆立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手腳冰涼。
就在連呼吸都顯得多余時,我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正是那個發(fā)來彩信的陌生號碼。
我按下免提,隨手放在茶幾上。
姜許帶著哭腔和急切的聲音立刻穿透了整個客廳。
「慕瑤姐,對不起,這么晚打擾你了!」
「我找不到屹哥哥,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可樂樂這邊突然發(fā)起高燒,我……我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呵,屹哥哥!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助和依賴。
精準地捅向我這個「正妻」的心臟。
她在宣示。
她有在任何時候,因為任何「急事」,而找我丈夫的特權(quán)。
沈屹僵硬地看著我,嘴唇發(fā)白。
眼神里是哀求,是懇求我不要發(fā)作。
我拿起手機,直接掛斷了。
然后看著他,歪了歪頭,輕聲問。
「需要我把你的號碼,報給她嗎?哦,不對,她應該能背住才對啊?!?/p>
「難道她打的事另一個?‘工作’號?」
其實,姜許剛回來找到沈屹的時候,他是和我坦白過的。
他說,她過得很不好,孩子病得很重,問我能不能幫一把。
我當時就拒絕了。
「我們不是慈善家。你的同情心,不應該泛濫到前女友身上,這對我對我們的婚姻,不公平?!?/p>
他當時沉默了,答應我會處理好。
我以為他聽進去了。
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開始偷偷給她轉(zhuǎn)錢,數(shù)額不大,像是怕我發(fā)現(xiàn)。
我想,算了,就當是了結(jié)他一樁心事吧。
男人對白月光,總有點意難平。
我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我沒想到,我的退讓,換來的不是他的適可而止,而是他們的得寸進尺。
直到那筆給醫(yī)院的巨額轉(zhuǎn)賬,和那場我被蒙在鼓里的「認親宴」計劃。
我才徹底明白,有些人的貪婪和虛偽,是沒有底線的。
所以,當姜許今天敢直接找上門來時,我一點也不意外。
門鈴響了。
我通過可視門鈴,看到了那張臉。
姜許提著一個包裝精致的果籃,站在門口,臉上帶著局促又感激的笑容。
我開了門。
她見到我,立刻低下頭,聲音柔弱。
「慕瑤姐,不請自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p>
沈屹正好在家,聽到聲音從書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