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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開什么玩笑?”
傅懷京心臟重重跳漏了一拍,第一反應(yīng)是不可置信揪起助理的衣領(lǐng):“這是溫思檸的詭計?又想用死威脅我低頭?!”
助理冷汗直飚,聲音抖動:“不是、傅先生,警察都到場了,現(xiàn)場打撈出了溫小姐的個人證件,還調(diào)出了監(jiān)控視頻......經(jīng)調(diào)查,確實是溫小姐無疑!”
傅懷京腦海一片空白,僅存的想法是不可能。
溫思檸怎么可能舍得離開他?他是她最后的依靠,她對沈安藝的所作所為,不就是要把他奪回去么?
難道是因為自己今晚宣布了和沈安藝的婚訊,她才出此下策?
但他明明已經(jīng)吩咐保鏢讓她不要多想,以他們的默契,她怎么可能不懂這只是安撫賓客的場面話?
“懷京!”
就連傅懷京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邁出了腳步,是沈安藝拉住了他:“懷京,你不能走!”
“今天是我的生日宴,那么多人看著,如果你不在我身邊,那些人會怎么看我......這肯定是溫思檸的陰謀,她剛剛就想讓我一敗涂地,你難道忘了嗎?”
傅懷京的腳步頓住。
安藝說得對,溫思檸詭計多端,如果自己就這么走了,就順了溫思檸的意從而傷害到安藝。
于是他停了下來,拍了拍沈安藝的手,笑著說:“我沒忘,放心,我一直在這里?!?/p>
沈安藝明媚笑了笑,半倚靠在傅懷京肩膀上:“懷京,有你真好。”
短短四個字讓傅懷京怔愣一瞬,他的目光落在沈安藝身上,卻是透過她看著另一個女人。
曾幾何時,溫思檸也經(jīng)常鉆進他的懷里,說有他真好。而他也會輕輕掐住女人的鼻尖,咬在她耳邊親昵。
可從沈安藝回來后,溫思檸不僅變得沉默,還變得陌生了......陌生到,他頻頻感到厭倦。
但,一個人,能在短短的幾天內(nèi)性情大變嗎?
傅懷京不知道答案,亦或者說,他沒有勇氣深/入思考。
他跟著沈安藝上了臺,一個十層大蛋糕被推了上來,沈安藝笑靨如花,傅懷京卻只聽到了臺下的人談?wù)撝幼詺⒁皇隆?/p>
“可憐啊,聽說是個女的,沒見著臉,我估計也就只有被情所傷才會這么絕望吧。”
“就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為了個外人連發(fā)妻都不要了!偏偏還一味將過錯歸咎在女方身上,這樣的婚姻,遲早破滅!”
明明這些話聽過富太太們吐槽過無數(shù)次,可這一回傅懷京的胸口像壓了千斤石一樣悶重。
忽的他上前一步,奪過主持人手中的話筒,在沈安藝錯愕的眼神中丟下一顆驚雷:“我還有事先失陪一下?!?/p>
沈安藝急忙擋住他:“懷京,你......”
“我要去找溫思檸。”傅懷京抿緊嘴唇:“抱歉安藝?!?/p>
傅懷京大步流星往外走,越走越快,到后面毫不顧忌形象地跑了起來。
大橋距離傅家很近。
傅懷京知道這是溫思檸的陰謀,知道這是她想讓他低頭。
如果這一次低頭能讓他們回到從前,傅懷京想,他可以和溫思檸好好談?wù)劇?/p>
傅懷京想了很多,關(guān)于溫思檸的從前、現(xiàn)在、以后。
唯獨沒有想到,他沖進人群中后,根本沒有見到溫思檸的身影。
反而是警察拿出一段監(jiān)控視頻:“傅先生,這位是您的妻子吧,您來確認一下?!?/p>
沒有給傅懷京準備的時間,視頻直接開始。
時長其實很短,只有溫思檸踉蹌走到橋上墜河的幾秒。
可傅懷京看了無數(shù)遍,眼神幾乎凝固在心心念念想見到的人兒身上,眼角逐漸發(fā)起了紅:“......這是真的嗎?”
喉嚨像被發(fā)脹的枸杞堵住,出口的話不成語調(diào)。
警察聽了好幾次才聽清:“當然是真的,我們是警察,怎么可能騙你......誒!傅先生你干什么?!”
要不是警察眼疾手快,傅懷京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溫思檸一樣跳下去了。
“不要攔著我!”傅懷京像困獸一樣怒吼:“她怎么會跳下去?不可能,她肯定是躲在下面等我!她不可能跳下去的!”
傅懷京的力氣很大,又多來了兩位警察幫忙才把他拽住。
警察說:“大橋底下這片海域是我們這兒最遼闊、流速最快的,不可能有人躲在下面?!?/p>
這時有圍觀群眾的背包不小心掉下去,只見一個翻涌而起的奔騰浪花,霎時吞沒不見。
“溫思檸......溫思檸......”傅懷京似乎這才意識到一切,才意識到溫思檸自殺跳海,瘋了一樣對著海面大喊:“溫思檸,你答應(yīng)過要和我白頭偕老的,你怎么能這么做啊——?。?!”
男人的聲音絕望滿得快要溢出來,幾滴眼淚傾瀉而下砸到海面,圍觀的路人不免動容。
但海面只有呼呼的海風(fēng)回應(yīng)他。
警察不再允許傅懷京靠近,怕他再沖動行事。
傅懷京的腦子亂成一片,突然想起什么,沖過去一拳頭砸到保鏢臉上,眼睛猩紅:“我不是讓你看住溫思檸別讓她亂跑嗎?你他媽是廢物嗎!?。?!”
保鏢毫無招架之力,很快就鼻青臉腫全都交代了:“傅先生,是沈小姐讓我把溫小姐趕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