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嗎?還是繼續(xù)茍著?”這個關(guān)乎性命的抉擇,如達摩克利斯之劍懸掛在每個人的頭上,
時時刻刻向眾人宣告它的威力。李樹無法得到結(jié)論,他甚至不想去類比。
如果有兩版生命結(jié)局,他寧愿選擇在這里吃飽喝好后被感染者咬死,
也不愿忙忙碌碌發(fā)現(xiàn)終成一場空。那太遺憾了。發(fā)瘋之作,
勿當真1李樹是23屆漢語言文學(xué)畢業(yè)生,因找不到工作故在外租房備考,
兩年來至少考了十幾次試,無奈都是面試的時候差零點幾分,他心灰意冷,
發(fā)誓再考他就是狗。他想直接工作當牛馬算了,結(jié)果打開招聘軟件劃拉,
竟發(fā)現(xiàn)傻叉公司崗位上標注的是5k-7k,去面試后才知道真實薪資其實是3000,
如果是碩士生,恭喜,3500。問了一圈同學(xué)以及刷社交平臺,發(fā)現(xiàn)就業(yè)環(huán)境確實很爛,
李樹想著“算下來還不如我躺平得了,至少不虧錢不虧身體。”好在備考這兩年多時間里,
李樹做了些線上家教陪讀等兼職,手上有1w3的小存款,還能支撐他躺平一段時間。
他租的房子很小很偏僻,在一個老小區(qū)里面,房子在三層,沒有電梯,樓梯燈還時好時壞的。
父母曾經(jīng)在去年看望過他,李樹記得二老打開鐵門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尖叫“天吶!”,
然后就是嫌棄無處落腳。李樹表示理解,
無論人還是老鼠蟑螂推開他小單間的門第一反應(yīng)都會覺得很壓抑逼聳,
畢竟只是一個10平米的單間??繅[了一張床就不剩什么空間了。但李樹很喜歡,
因為小房子有一個小窗戶,可以享受陽光,自帶獨衛(wèi),雖然蹲廁很小。房租一月800,
民用水電便宜?!耙粋€人住自在!”一晃已經(jīng)6月15日了,
李樹這天發(fā)現(xiàn)囤的泡面都吃完啦,想了想,還是打算下午去附近的菜場買點菜和鹵味。
附近的菜場很小,賣菜賣肉的大爺大媽都認識他了,只因李樹每次買菜都哀求,
“老板求求給我切小點賣給我吧,我就住附近,我買回去喂烏龜?shù)?。”這不,
李樹又來到了賣豬肉的王大爺攤前,還沒開口呢,王大爺就笑道,“你拿這塊,
人家切剩下不要的,小,跟肉沫似的,算你三塊得了?!崩顦湎膊蛔詣?,“謝謝王叔。
我替我的小烏龜感謝你!”李樹付了錢打算到賣青菜的王媽攤前轉(zhuǎn)轉(zhuǎn),一邊挑揀一邊聊天。
“李樹啊,你有沒有看新聞?。?/p>
昨天電視臺新聞上說離咱這最近的那個島國七月會發(fā)生超級大地震,后引發(fā)海嘯,
最后被淹沒掉,咱們這小城不是沿海嘛,離得近,也會被淹沒,你是大學(xué)生,你說說,
真的么假的?”賣調(diào)料的胡姨急切喊住他?!鞍??”李樹懵逼,“不會吧?咋可能?
”“我也覺得假得很,現(xiàn)在的新聞?wù)f得都沒得影,跟天氣預(yù)報一樣樣的,
說今個下雨結(jié)果大太陽曬得呦!我這新鮮的荔枝都被曬縮水了。
”一旁的賣水果的孫叔插嘴道?!叭死顦涫谴髮W(xué)生,比咱們懂得多,胡老板別看手機了,
都是騙人的……”李樹不愿留在原地,匆匆挑完幾樣菜后趕緊出了菜場,“人家可是大學(xué)生!
”這句話在網(wǎng)絡(luò)上招聘市場上已然成為對高學(xué)歷人員找不到工作的嘲諷,
而賣菜的攤販們是真心實意地贊美他,這些本地人小攤的子女都不在身邊,
平時誰手機有個啥問題就等著李樹他來菜場解決。李樹回到自己的小窩,將菜放下后,
趕忙打開電腦官方網(wǎng)站查詢,“國家地震局”李樹手指剛點擊enter鍵,
一條粗粗的黑體信息崩了出來:“明確探測,,,7月7日,,地震,,我國沿海,,,
”李樹喃喃自語,不敢置信,竟然是真的。他思考了一會兒,
后將這條公告鏈接轉(zhuǎn)發(fā)在好友群。王明輝:“?”鐘之楷:“??”潘帥:“???
”“各位有什么想法嗎?”李樹在群里問道。王明輝:“如果是真的話,那你不是很危險。
”潘帥:“兒子,回來吧。別一個人在外苦苦掙扎了。萬一客死他鄉(xiāng)怎么辦?
哥幾個等你回來搓澡呢?!薄拔遗?!”李樹飛快打字,“我是不會回去的,
回去就跟我老爹老媽吵架,還不如死了算了?!薄耙彩?,父母都這樣?!薄班??鐘老二呢?
怎么不說話了?”此時,鐘之楷正在和李樹視頻,李樹接通后,鐘之楷立體的濃顏撲面而來,
“你租房子里有備用物資嗎?”鐘之楷嚴肅問道。
李樹環(huán)視黑黑的狹窄的連個行李箱都張不開的小屋,搖了搖頭,“沒有,還沒買,
就算買了這也放不下。”“我主要是舍不得我的房租,我是直接簽三年起租的,還剩半年,
要是退了押金大概率房東是不會給我的,哎呀,要是回內(nèi)地了找房子又很麻煩。車票又貴。
本來就沒幾個錢。”“要不,你搬來我這里?!辩娭粗鴮γ嫒丝鄲赖臉幼?,抿了抿唇,
試探地問道,“我就在隔壁市,路費便宜,我買的這一套平層很安全,空間大,
夠兩個人生活的。”“少爺!”鐘之楷笑了笑,繼續(xù)說道,“而且我這里不在被淹范圍內(nèi),
也不收你房租,怎么樣?”“可是我的押金,,,”“我給你付,你來了后給我做飯怎么樣?
”“謝謝少爺,老奴這就收拾明天就買票到你那去!”李樹狂喜。
大學(xué)四年里鐘之楷都很低調(diào),完全看不出他是個富二代,直到畢業(yè)離校那天,
李樹哀嚎找不到工作就得滾出學(xué)校了怎么辦啊,一旁在床上躺著安靜的鐘之楷接話道,
“要不你來我爸公司上班吧,你同意的話我給他說一聲?!碑斎?,李樹當時不敢答應(yīng),
他總覺得怪怪的,而且他承認,當知道鐘之楷家開公司的那一刻,他伎忌了,
為什么有的人生來命好?而他還在為前途渺茫得不知怎么辦的時候,
有人卻擁有的財產(chǎn)可以讓其一輩子都不用上班不用遭工作折磨?而現(xiàn)在,
歷盡兩年催折的李樹一口答應(yīng),開玩笑,有這么一個富少兄弟,現(xiàn)在不抱大腿什么時候抱?
鐘之楷人美心更美,自己有實力底氣躺平的同時也不忘接納救濟他,
李樹為有這么一個好友而感到自豪得意。第二天,李樹帶著大包小包坐上了長途客車,
歷經(jīng)五個小時的車程,他終于來到了鐘之楷住的大平層。
房子在市中心高檔小區(qū)的高層17層,落地窗的布置可以俯瞰整個城市夜景和天際線。
李樹坐在沙發(fā)上,不住感慨,太奢侈了。就這樣,李樹開始了和鐘之楷和諧的“同居”生活。
27月4日晚,正在峽谷激情奮戰(zhàn)的李樹突然鬼迷心竅般想再看看那個公告,
他等對局結(jié)束后打開國家地震局官網(wǎng),結(jié)果竟發(fā)現(xiàn)公告被刪除了?!安荩 崩顦渌ο率髽?,
“別告訴老子你們搞錯了啊!老子要把你們頭當足球踢!”鐘之楷在他背后出現(xiàn),靜靜開口,
“怎么了?這么大火氣?”“你來看!”李樹把電腦掰過好能讓好友看得更清楚,
嘟嘴表示不滿,“這么大的事怎么現(xiàn)在又沒消息了?鬧麻呢!”公告確實沒有了,
但鐘之楷并不覺得國家部門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工作人員也沒有能力低下到發(fā)布公告后又刪除。他覺得很蹊蹺,但終歸沒有再說什么。
“先睡覺吧。”鐘之楷擦了擦頭發(fā),他剛洗完澡,“如果是探測錯了不更是好事么!
”“話雖然這么說,但我的錢不會回來了,這幾天咱們買了一大堆物資,花了不少錢。
”李樹打開手機銀行,看到賬戶里只剩下5000不免感到痛心和悔恨,
“如果災(zāi)難沒有發(fā)生的話,我們就把物資掛二手平臺上賣了吧,回點血?!薄昂??!卑胍?,
床頭柜上充電的手機發(fā)出一陣急促的振動,鐘之楷被驚醒,立馬摸到手機解鎖一看,
竟然是紅色預(yù)警。“快醒醒?!彼屏送粕砼运盟莱脸恋睦顦??!鞍≡趺戳??
”李樹打著哈欠,迷糊問道。鐘之楷下床,快步走到窗前,
拉開簾子一看打開強力手電筒往下照,不得了了,入眼一片狼藉,
道路在光的照耀下泛著碎銀般的光澤,鐘之楷知道那是水。
大部分較為低矮的建筑已經(jīng)被水淹沒,路燈忽閃忽暗,刺啦幾分鐘后歸于一片黑暗。
到處都是黑暗。鐘之楷照了照,發(fā)現(xiàn)對面幾家住戶似乎是醒來了,
同樣拉開窗簾用手電筒往四處照,
陸陸續(xù)續(xù)對面樓層愈來愈多的房子里透出了微弱的橙黃色的光。他想, 應(yīng)該是點了蠟燭。
“要遭!沒有電了!”李樹嘗試開燈結(jié)果燈具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趕緊掏出床頭柜里的手電爬到窗前一起看外面 。一陣沉默過后,
兩人感覺到了地板在震動?!斑选鳖^頂?shù)乃У鯚舻袅艘活w砸在地板發(fā)出響聲。見狀,
兩人急忙抓起被子包住頭,一起蜷縮躲在臥室角落里。不知過了多久,震動消失了。
一切歸于平靜?!皣標懒?,這樓真結(jié)實,剛我看床腳都在移動幾寸,還以為會塌呢。
”李樹想起身?!皠e動?!辩娭醋×怂募?,“說不定還會震動。
”于是二人繼續(xù)待在角落。果然,如鐘之楷猜測的一樣,半小時后,
比第一次還要激烈的震動傳來,這次整個吊燈都掉了下來砸在床上,
繁復(fù)精致的水晶碎了滾落一地,墻面裂成了一個大約一米的縫隙。他們屏住呼吸,
保護好自己的頭。又過了約莫二十分鐘,震動完全停止了。鐘之楷不斷刷新手機,
發(fā)現(xiàn)沒有信號?!皯?yīng)該是地震和洪水破壞了基站和電路?!辩娭f道,
“你的手機還有多少電,我的是滿的。天亮之前,我們不能再用手機了,免得無用消耗。
天亮后等待電路恢復(fù)?!薄拔业囊彩菨M的?!崩顦浯蜷_手機看了一眼,
沒信號之前頂欄推送的是“災(zāi)害預(yù)警!地震橫波已到達你所在的區(qū)域!請沉著冷靜!
”他只能掃了一眼簡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電來信號。”他們不敢有所行動,
萬一突然又震動了,這突發(fā)災(zāi)害誰說不準?!艾F(xiàn)在是四點,再堅持一小時天就亮了。
”鐘之楷干巴巴安慰道,“你要是困了你靠在我肩上睡一會。
”“那我睡半小時后你叫醒我后換你睡會?!薄昂??!比欢妩c天亮了,
和煦的陽光透過干凈的玻璃窗撒在木地板上,鐘之楷和李樹打開燈發(fā)現(xiàn)依舊沒有電,
手機仍舊沒有信號?!霸俚鹊取!辩娭崎_窗戶,朝下望,滿目瘡痍。洪水已經(jīng)退去,
水面下降,能看清楚道路。地面分裂出了一個個的如車寬的縫隙。樹木斷裂,伏倒在馬路上,
壓著車輛,許多低矮的樓房等建筑已被毀掉,水泥和墻磚全都漏了出來,砸在地面,
又和渾水攪在一起。借助高層視野開闊優(yōu)勢,他看到很多人穿著拖鞋,
不知所措地站在房子邊,很多人圍在一起,自發(fā)地營救埋在廢墟下的同胞。
更有不少人在用手和工具刨建筑殘骸,從里面扯住保暖的衣物和食物。他看了一會兒,
終于發(fā)覺到不對勁?!袄顦?,你過來看!”“看啥,在哪呀!”李樹把頭探了出去,
“看什么?”“你看離咱小區(qū)保安亭位置正北方三十米,有一個超市,還記得吧,
現(xiàn)在那個位置上,有幾個穿著短褲涼拖的男人,他們的走路姿勢是不是不太對勁?
”鐘之楷將望遠鏡遞給他。李樹定睛一看,立馬反應(yīng)過來好友說得不對勁是什么,
那幾個男人走路姿勢太詭異了,左小腿往里扭,右腿向外伸展,兩只胳膊垂在身體前方,
頭顱又側(cè)著,整個身子呈現(xiàn)一種詭異的既視感。他們好似沒有眼睛般在原地轉(zhuǎn)圈,
不時還撞到對方一同倒在水泥鋼筋上?!跋裼耙晞±锏膯适?!”李樹揉了揉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又去看,只見一個婦女經(jīng)過他們時,幾人突然發(fā)瘋般追著人家,
那婦女邊尖叫邊朝馬路另一邊跑。馬路上的場景一團糟,
很多在救援的人就像被施加法術(shù)般迅速起身,身子扭曲,開始亂跑。
“……”二人說不出話來,李樹很想他的家人親戚朋友同學(xué),
還有他熟悉的賣菜大爺大媽大叔大姨,小區(qū)一樓的便利店的小沈姑娘,經(jīng)常碰到的環(huán)衛(wèi)工,
還有超市、驛站、商場等的那些人。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雖然看起來很離奇,
但就是發(fā)生了?!辩娭氖謾C開始震動,他拿出來看,現(xiàn)在是九點三分,發(fā)現(xiàn)信號恢復(fù)了,
他點開瀏覽器和社交軟件,發(fā)現(xiàn)都在討論一件事,那就是疑似出現(xiàn)了的變異人,
或者說疑似喪尸。好友群里,潘帥打來群聊電話,“你們那里怎么樣?我看新聞?wù)f,
包括你們所在市在內(nèi)的稍微靠近沿海的四個城市,昨晚一同遭遇了洪災(zāi)和地震,
今早又有人目擊喪尸?好似是這個說法。你倆現(xiàn)在安全吧?”“暫且安全?!崩顦浠氐溃?/p>
“潘帥你們在老家,幫我照看下我的父母,我害怕我萬一回不去,你們,,,”“說什么呢!
”王明輝和潘帥齊齊打斷道,“哦對了,鐘老二,你的家人那邊?”鐘之楷回神,淡淡說道,
“沒事,我剛才聯(lián)系他們了,他們所在的城市都很安全。”“依據(jù)社媒整合和網(wǎng)友討論后,
可以得到一個共性,那就是這次災(zāi)害只出現(xiàn)了東南方的四個城市里??磥砉胬镎f得是真的。
”“可惜新聞報道和官方動員后,肯定依舊有一些家庭沒有重視這次天災(zāi)。
”“主要是太意外了好不伐?而且時間提前了三天?!薄按_實,
而且大部分國人忙著上學(xué)上班照顧家庭,對于這種疑似的災(zāi)害預(yù)警,
是不會輕易放棄本地生活轉(zhuǎn)移到外地的,也來不及啊?!薄鞍Γ铱葱侣勔呀?jīng)出動救援了,
相信很快就安定了,放寬心。”簡單聊天過后,鐘之楷繼續(xù)盯梢外面,
他模糊覺得那些疑似喪尸行為的人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他們都是光腳走路的。“是水!
”二人轉(zhuǎn)向?qū)Ψ疆惪谕暤?,之后皆一愣,李樹笑了笑,說道:“我先說,
官方和大家馬上總結(jié)是水里有病毒污染,目前出現(xiàn)的“喪尸”都是沒有穿鞋踏入水中感染的。
”“是的。你看?!敝灰姷厣宪婈狚R齊出動,迅速管控住感染人群,不少熱心民眾,
在各個路口大吼著不要下來,穿鞋,一些年輕人拿著巨大的紙殼牌子,
上面用黑色筆寫著粗大的幾個大字——“把腳包好”。消防人員和醫(yī)護人員全副武裝,
帶著搜救犬尋找埋在廢墟下的幸存者。“我們也去幫忙吧。”李樹提議道。“不,再等等。
”鐘之楷回絕道,他的心里一直很不安。他說不上來這種不安感來自哪里。
他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手機物業(yè)群里正在接龍,清點受傷的業(yè)主數(shù)量。思及此,
他吩咐李樹將買來的五個充電寶都充滿電,再將廚房的水都蓄滿,客廳里有十大箱礦泉水,
但以防萬一,還是自己盡量再備些水。李樹行動的空隙,他就一直在觀察樓下的狀況。
半小時后,整個救災(zāi)現(xiàn)場兩極翻轉(zhuǎn)。警車和軍用車里關(guān)閉的感染者竟一同撞開了鐵門,
歇斯底里地瘋狂,怒吼著朝現(xiàn)場的活人撲去!“砰砰砰”槍聲響起,
許多軍人和武警掏出槍對準感染者,奈何感染者太多,場面控制不住。“啊啊??!
”慘叫聲響徹云霄,失去理智的感染者如聚齊的蛆蟲般蜂蛹著,層層疊疊壓住反抗的人,
里外層的感染者都低頭狂暴撕扯人的皮肉,血流了一地,各種道路上的血混在一起,
未被感染和抓到的正常民眾無不屁滾尿流地逃竄,躲避,剎那間整個世界變成一團糟。
血到處都是,濺在每個人的身上。不少撲不到人的感染者在原地停頓幾秒后,
唰唰看向上空的樓房。種之楷立馬察覺到他們的眼睛里已沒有眼珠,只有一片血色。
不少正看熱鬧的高樓上的住戶都察覺到這殘忍的一幕,害怕地將窗戶關(guān)上,拉緊窗簾。
鐘之楷為隱藏自己,將所有房間的窗簾放下,自己則將望遠鏡探出一些,
躲在臥室窗簾后觀察。大概二十分鐘后,地面已經(jīng)沒有正常人類了,
被咬的人跌跌撞撞地爬起來,頭一歪,身子抽搐,顯然已經(jīng)感染。這些感染者聚在一起,
游蕩在街頭,時不時發(fā)出低吼聲,似乎是在群體呼應(yīng)。除了低吼聲外,
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暫停鍵般停滯。
3鐘之楷注意到他們單元樓下的華亭子里躲著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
正在用灌木叢和垃圾桶隱藏自己。離他們不遠處,有一個感染者正在他們附近的出口游蕩。
與此同時,業(yè)主群里的消息不斷,蹭蹭蹭地冒,鐘之楷注意到小區(qū)各單元門已經(jīng)被電子封死,
有人搬了些桌椅抵在門上,防止外面感染者沖進來。還有人說,
去地下車庫查看時發(fā)現(xiàn)不少徘徊的感染者,于是也將地庫小門鎖了。大家都夸干得好,
并在群里報數(shù),討論下一步怎么辦。鐘之楷掃了一眼,他們所在的2單元是最幸運的,
沒有一個人下樓出去,也意味著沒有一個人被感染。整棟樓非常安全。這時,
兩個年輕人趁感染者沒注意,卡進感染者視野盲區(qū),抱在一起一動也不敢動。鐘之楷想了想,
整個小區(qū)樓下的公共地帶只進來了一個感染者,不是很危險。這時,
安保室人員正在群里說準備鐵棍,很多人勸安保躲在監(jiān)控室里別出去,
地庫另一頭可是敞著的,萬一碰到感染者上來怎么辦?群里有人說,
誰和我一起去救那兩個年輕人,附上了一張照片。群里又安靜下來。“我來,
就在我們單元門口,你別出去?!辩娭l(fā)完消息后立即默默計算時間,
之后跑進廚房對忙活著的李樹說道,“我出去救人,你就呆著,不要出去,等我回來。
”說完,就拿起客廳備著的電棍,按了電梯,飛快來到一層。他先是在窗口處,看了看,
幸好,感染者離年輕人估計二十米的距離,而他離兩個年輕男女的距離只有四米。
他輸入指紋打開了單元門。兩個男女當然立即注意到了門口動靜,呆愣地看著門后,
只見一個年輕男子提著幾乎一米長的通體黑色的電棍,跑了出來。同時,
感染者也注意到他們的動靜,迅速朝他們奔襲?!斑^來!快!”鐘之楷招手。
楚蘇蘇和晏明立即反應(yīng)過來,拔腿就朝門口奔去?!鞍?!”好在有驚無險,
在感染者撲過來的前一秒,鐘之楷關(guān)上了門?!肮」 背K蘇和晏明腿一軟,
靠在墻坐了下來,大喘氣,“謝謝你!真的太感謝了!謝謝……”二人平復(fù)情緒說道。
“你們住在哪里?”“我是三單元的,他是五單元的。
”“我們倆都是九點左右的時候自己下樓去做救援的,半小時前計劃回小區(qū)拿工具,
誰知突然那些感染者狂躁起來,我倆就一路跑,跑回小區(qū)里,誰知迎面碰到一個感染者,
我倆就躲在亭子里。”晏明補充道。“兄弟,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我倆手機都跑丟了。
”鐘之楷回答道,“現(xiàn)在所有的單元樓已經(jīng)從里面關(guān)閉了,外面的人進不來。
”“車庫因為有感染者,所以和大門一樣,也都被封上了?!薄鞍。俊倍藢σ曇谎?,
不安說道,“那我們怎么辦啊?”種之楷看了他們一眼,說,我在16層有套空閑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