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規(guī)則修正中,請勿投喂灰太狼>羊村圖書館驚現(xiàn)《青青草原安全手冊》。
>第一頁只有一條守則:“禁止投喂灰羊羊以外的任何生物”。>懶羊羊偷吃零食后,
手冊突然新增第二條:“羊村禁止食用蘑菇”。>我們逐漸發(fā)現(xiàn),
手冊規(guī)則會隨違規(guī)行為自動更新。>當(dāng)手冊更新到第十條時,灰太狼突然闖進(jìn)羊村。
>“快把手冊給我!”他雙目赤紅地嘶吼,“紅紅變成蘑菇了!”---雨,
是半夜突然潑下來的。豆大的雨點砸在羊村圖書館那扇老舊的彩色玻璃窗上,噼啪作響,
像是無數(shù)冰冷的小石子被一只無形的手用力拋擲著。窗玻璃被水痕扭曲,
外面熟悉的草坪、風(fēng)車、遠(yuǎn)處灰太狼城堡那尖頂?shù)哪:喞?/p>
都融化成了流淌的、混沌的色塊。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水汽和舊書頁散發(fā)出的、略帶苦澀的霉味。圖書館里光線昏暗,
只有我們頭頂那盞老式吊燈發(fā)出茍延殘喘的昏黃光芒,燈罩上積著厚厚的灰,
光線被切割得支離破碎,在地板和書架上投下?lián)u曳不定、如同鬼爪般的陰影。
巨大的書架像沉默的黑色巨人,一排排矗立在陰影深處,書籍密密麻麻擠在一起,
散發(fā)出沉睡般的壓迫感。寂靜被雨聲填滿,又因為這過分的填滿,
反而顯出某種更深沉的空曠來?!鞍Γ瑹┧懒?,
”懶羊羊把手里那本畫滿了五顏六色糖果的圖畫書往旁邊一丟,
整個人像融化的棉花糖一樣癱在厚厚的地毯上,肚子不滿地咕嚕了一聲,“好餓啊,喜羊羊,
什么時候才能回去???慢羊羊村長也真是的,非要我們整理這些發(fā)霉的老古董?!彼г怪?,
手卻下意識地往自己鼓囊囊的口袋里摸索,
那里藏著他最后的寶貝——一包密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青草味夾心餅干?!霸賵猿忠幌?,懶羊羊。
”我抬起頭,目光掃過周圍堆得半人高的書堆,空氣里的灰塵在微弱的光線下飛舞,
“村長說,這些舊檔案里可能有關(guān)于以前羊村防御工事的記錄,很重要。
” 我手里正翻著一本硬殼封面的《草原年鑒》,紙張泛黃發(fā)脆,
一股嗆人的灰塵味直沖鼻腔?!熬褪锹?,”沸羊羊抱著一摞沉重的硬皮書,
吭哧吭哧地從兩排書架中間擠出來,咚地一聲把那堆書墩在地上,激起一小片塵埃云,
“防御灰太狼才是正經(jīng)事!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小心下次真被他抓去當(dāng)點心!” 他一邊說,
一邊習(xí)慣性地曲起胳膊,展示了一下他引以為傲的肱二頭肌?!安挪粫?!”懶羊羊撇撇嘴,
但底氣明顯不足,他蜷了蜷身子,把口袋捂得更緊了?!昂昧撕昧?,大家別吵了。
”美羊羊的聲音總是那么柔和,像拂過草地的微風(fēng)。
她正小心翼翼地用一塊干凈的軟布擦拭著剛從書架頂層取下來的一排精裝書脊,動作輕柔。
“早點整理完,早點回家嘛?!?她擦到書架最頂層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時,動作頓住了,
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咦”。“怎么了,美羊羊?”暖羊羊也湊了過去,
她高大的身軀在昏暗光線下投下的影子幾乎把美羊羊完全籠罩。
“這里……好像有個東西塞在里面?!泵姥蜓蝓谄鹉_尖,纖細(xì)的手臂努力向上探去,
指尖在書架頂板和上層擱板之間的縫隙里摸索著,“硬硬的……啊,摸到了!
” 她用力一摳,一個扁平的、深褐色的東西被她從灰塵的禁錮里扯了出來。
那是一個硬皮本子。封面是某種厚實、粗糙的皮革,顏色是陳年血液凝固后的那種暗褐,
沒有任何燙金或者壓花的裝飾,光禿禿的,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厚重感。
封面上只用一種深得近乎黑色的墨跡,
寫著幾個方方正正、帶著某種刻板僵硬感的字:**青青草原安全手冊**它看起來太新了。
在這布滿灰塵和歲月痕跡的舊書堆里,這本冊子干凈得格格不入,封面沒有絲毫磨損,
皮革的紋理清晰得如同剛剛制作完成,卻又帶著一種陳腐的氣息,
仿佛剛從某個封閉千年的墓穴里挖出來?!鞍踩謨??”沸羊羊湊近了些,
好奇地伸手想去摸那粗糙的封面,“沒聽說村長發(fā)過這東西???”“別動!
”暖羊羊突然出聲制止,聲音里帶著一絲罕見的緊張。她皺著眉,仔細(xì)打量著那本手冊,
眼神里充滿了警惕?!斑@東西……感覺怪怪的。上面沒有圖書館的標(biāo)簽,
也沒有任何借閱記錄。它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薄鞍パ?,暖羊羊你也太小心了。
”懶羊羊的注意力已經(jīng)完全被這本突然出現(xiàn)的手冊吸引,饑餓感暫時被好奇心壓了下去,
“快打開看看嘛,說不定是什么寶藏地圖呢!” 他一邊說,一邊舔了舔嘴唇。
暖羊羊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她猶豫著,最終還是伸出了手,
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捏著冊子的邊緣,像在觸碰一塊燒紅的烙鐵。
她把它平攤在離大家稍遠(yuǎn)的一張空置的閱覽桌上?;椟S的燈光落在深褐色的封皮上,
那顏色仿佛更深沉了,帶著一種吸吮光線的詭異質(zhì)感??諝馑坪醵寄郎?,
只剩下窗外單調(diào)的雨聲。我們幾個不由自主地圍攏過去。暖羊羊深吸一口氣,
指甲刮過封面邊緣,輕輕地、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謹(jǐn)慎,掀開了第一頁。**第一頁。
**只有一頁紙。紙是那種偏黃的、略顯粗糙的再生紙,上面沒有頁碼,
也沒有任何前言或說明。只有一行字。用同樣深黑、方正的印刷體,
孤零零地印在紙頁的正中央,
像一個冰冷的烙?。海?**規(guī)則 1:禁止投喂除羊羊(特指綿羊族)以外的任何生物。
**文字下方,空無一物?!熬汀瓦@?”沸羊羊失望地拖長了調(diào)子,
剛才的緊張瞬間泄了氣,“搞什么嘛!浪費表情!這算什么安全規(guī)則?還不讓喂別的動物?
誰沒事去喂老虎獅子啊?”“感覺像是半成品?”美羊羊歪著頭,臉上也寫滿了困惑,
“只有一條規(guī)則,而且寫得……好奇怪?!?她纖細(xì)的手指無意識地劃過那行冰冷的文字,
“‘特指綿羊族’……強調(diào)得好刻意?!蔽叶⒅切凶?,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紙張的邊緣。
觸感冰涼,帶著一種紙張不該有的滑膩。這規(guī)則本身就很詭異。禁止投喂其他生物?
青青草原上除了我們羊村,就是狼堡的灰太狼一家,還有森林里一些無害的小動物。投喂誰?
灰太狼?這聽起來簡直像是……某種陷阱的提示?一股細(xì)微的不安,像冰冷的蛇,
悄悄纏上我的脊椎。這手冊出現(xiàn)的時機和地點,都透著一股精心安排的惡意。“哎呀,
管它呢!一條莫名其妙的規(guī)定而已!”懶羊羊的耐心徹底耗盡了,饑餓感重新占領(lǐng)高地。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頂?shù)木砻沂衷俅紊爝M(jìn)了他那仿佛連接著異次元的口袋里。
一陣窸窸窣窣的塑料包裝摩擦聲響起,在寂靜的圖書館里顯得格外刺耳。
他變戲法似的掏出了那包青草味夾心餅干,包裝袋上畫著鮮嫩欲滴的草葉圖案?!皯醒蜓?!
”暖羊羊立刻出聲,聲音嚴(yán)厲,“手冊剛說了禁止……”“禁止投喂別的動物嘛!我知道!
”懶羊羊迫不及待地撕開包裝,濃郁的、帶著點人工甜膩的青草香氣立刻彌漫開來,
沖淡了空氣里的霉味。他拿起一塊圓形的餅干,看都沒看我們,徑直塞進(jìn)嘴里,
腮幫子瞬間鼓了起來,含糊不清地辯解,“我又沒喂別人!我自己吃!總不違反規(guī)則吧?
餓死我了!”他咀嚼著,發(fā)出滿足的吧唧聲,眼睛都幸福地瞇了起來,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食世界里。那本攤開的深褐色手冊,那行冰冷的規(guī)則,
仿佛都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沸羊羊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美羊羊擔(dān)憂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暖羊羊的嘴唇抿成一條堅硬的直線,眼神里的不安更濃了。而我,
目光卻死死地釘在那本攤開的手冊上。一種強烈的、毫無道理的預(yù)感攫住了我。不對勁。
就在懶羊羊咽下最后一口餅干碎屑,
了個小飽嗝的瞬間——“嘶啦……”一聲極其輕微、卻又清晰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紙張摩擦聲,
毫無預(yù)兆地在死寂的空氣中響起。不是來自懶羊羊手中的包裝袋。聲音的源頭,
正是那本攤在桌面上的《青青草原安全手冊》!我們所有人的動作都僵住了,
像是被無形的冰瞬間凍結(jié)。懶羊羊打嗝的聲音卡在喉嚨里,眼睛瞪得溜圓,
嘴里還含著沒咽下去的餅干渣。只見那本深褐色的手冊,第一頁那印著唯一規(guī)則的紙張,
竟然在我們五雙眼睛的注視下,如同活物般,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摩擦感,
向上自動翻卷了起來!紙張翻卷的動作很怪異,不是被風(fēng)吹起那種輕盈,
更像是有只看不見的手,在耐心地、一絲不茍地將它折過去。它卷起的邊緣,
在昏黃的燈光下留下一條清晰的陰影線。第一頁被徹底翻過去了。露出了下面空白的第二頁。
那頁紙,幾秒鐘前還是完全空白的再生紙。就在我們屏住呼吸,
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的注視下,那空白的紙頁中央,毫無征兆地、一點一點地,
浮現(xiàn)出深黑色的墨跡。仿佛有一支無形的筆,蘸滿了最濃稠的墨汁,懸在紙面上方,
正在書寫。墨跡從無到有,由淺及深,
置疑地凝聚成方方正正的、帶著刻板僵硬感的印刷體文字:> **規(guī)則 2:羊村范圍內(nèi),
禁止食用任何形態(tài)的蘑菇。**字跡完成的剎那,
一股難以形容的寒意瞬間攫住了我們所有人。那寒意并非來自潮濕的空氣,
而是從骨髓深處滲出來,帶著死亡般的冰冷粘稠?!澳ⅰ⒐??”懶羊羊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哭腔,在寂靜的圖書館里尖利地回蕩。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如紙,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如同秋風(fēng)里最后一片枯葉。
“我……我剛才吃的餅干……里面有……有磨碎的草菇粉!包裝上寫了!
說是……說是增添風(fēng)味……” 他驚恐地看著自己剛才撕開的餅干包裝袋,
那上面確實有一行小字標(biāo)注著“含天然草菇風(fēng)味粉”?!皯醒蜓?!”沸羊羊驚叫一聲,
下意識地想沖過去扶他?!皠e碰他!”暖羊羊的聲音如同驚雷,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和決絕。
她張開雙臂,像一堵墻一樣攔住了沸羊羊和我,眼睛死死盯著懶羊羊,
瞳孔因驚駭而劇烈收縮。就在懶羊羊喊出“蘑菇”這個詞的下一秒,異變陡生!
他的身體猛地一僵,像被一股巨大的電流擊中,所有的顫抖都停止了。緊接著,
一種極其詭異的變化開始在他身上蔓延。
他裸露在外的皮膚——臉頰、脖子、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血色,
變得像劣質(zhì)的石膏一樣灰白、僵硬。那層灰白之下,
隱隱透出一種令人作嘔的、帶著濕滑質(zhì)感的暗綠色澤,
仿佛皮膚下面正迅速生長著一層厚厚的苔蘚或者……菌絲。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那雙總是帶著點迷糊和饞意的圓眼睛,此刻正迅速地失去所有神采和情感。
眼白部分開始渾濁,像蒙上了一層臟污的磨砂玻璃,而瞳孔則如同被投入深潭的石子,
一點點地渙散、放大,最后只剩下兩個空洞無物的、深不見底的黑色窟窿。
他的嘴巴微微張開,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只有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風(fēng)箱拉扯般的干澀喘息?!皯醒蜓?!
懶羊羊你怎么了!”美羊羊的眼淚奪眶而出,聲音帶著撕裂般的哭腔,她想上前,
卻被暖羊羊死死拽住胳膊。“不能過去!規(guī)則……規(guī)則在他身上生效了!
”暖羊羊的聲音也在發(fā)抖,但她強撐著,眼神里是巨大的悲痛和一種近乎絕望的清醒。
懶羊羊僵硬地、如同生銹的木偶般,極其緩慢地轉(zhuǎn)動著他那變得灰白僵硬的脖子。
他的視線空洞地掃過我們每一個人,最終,停在了桌面上那本深褐色、如同活物般的手冊上。
他那張已經(jīng)看不出表情的、石膏般的臉上,肌肉以一種非人的方式抽動了一下。然后,
一個聲音從他喉嚨深處擠了出來。那聲音干澀、平板,沒有任何語調(diào)起伏,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砂紙摩擦出來,
…則…”“草…菇…禁…止…食…用…”“要…遵…守…規(guī)…則…”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
如同壞掉的錄音機,空洞的目光牢牢鎖定著那本手冊,身體卻像被無形的線釘在了原地,
只有嘴唇在僵硬地開合。他不再是我們熟悉的那個貪吃愛睡的小伙伴,
而變成了一具……被規(guī)則本身所占據(jù)、只會發(fā)出冰冷警告的空殼。
“懶羊羊……”美羊羊泣不成聲,癱軟在地。沸羊羊雙目赤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拳頭緊握,指節(jié)發(fā)白,卻不敢再向前一步。我看著眼前這噩夢般的一幕,
看著那本在昏黃燈光下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深褐色手冊,
看著手冊上那兩條冰冷殘酷、如同催命符般的規(guī)則。一股冰冷的憤怒和徹骨的寒意交織著,
幾乎將我淹沒。這根本不是什么安全手冊!它是活的詛咒!是設(shè)定好的程序!
它在捕捉我們的行為,它在記錄我們的“錯誤”,然后,
用它那冰冷刻板的“規(guī)則”對我們進(jìn)行最殘忍的“修正”!懶羊羊就是第一個犧牲品!
“暖羊羊……”我的聲音干澀得厲害,像是砂礫在摩擦喉嚨,“把手冊……合上。
”暖羊羊猛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滿痛苦和掙扎:“可是喜羊羊,懶羊羊他……”“合上!
”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聲音在空曠的圖書館里激起回聲,“不能再讓它‘看’到更多了!
不能再給它機會增加新的規(guī)則了!”暖羊羊渾身一顫,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看著如同復(fù)讀機般不斷重復(fù)著“要遵守規(guī)則”的懶羊羊,巨大的悲痛讓她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只剩下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她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猛地伸出手,動作快如閃電,帶著一種赴死般的決然,“啪”地一聲,
用力合上了那本深褐色的手冊!皮革封面撞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幾乎在手冊合攏的同一瞬間,懶羊羊那單調(diào)重復(fù)的“要遵守規(guī)則”的機械聲音,戛然而止。
他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木偶,保持著僵硬的站立姿勢,頭微微歪著,
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前方,嘴唇微張,卻再無聲息。
仿佛那本手冊是驅(qū)動他的唯一電源,一旦切斷,便只剩下這具詭異的空殼。
圖書館里只剩下美羊羊壓抑不住的啜泣聲、沸羊羊粗重的喘息,
還有窗外永無止境的、冰冷的雨聲。那本深褐色的手冊靜靜地躺在桌上,
像一塊吸飽了邪惡的墓碑。時間在巨大的恐懼和悲傷中,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瀝青。
懶羊羊像一尊被遺忘的、涂著劣質(zhì)灰泥的雕塑,凝固在圖書館昏黃的燈光下,
空洞的眼窩無聲地訴說著某種被剝奪的恐怖。美羊羊的啜泣漸漸變成了無聲的抽噎,
肩膀一聳一聳。沸羊羊像一頭困獸,焦躁地在原地踱步,拳頭捏緊了又松開,
目光不時兇狠地掃過那本合攏的深褐色手冊,又痛苦地落在懶羊羊僵硬的軀體上。
暖羊羊靠在一個巨大的書架旁,臉色比月光還要慘白。她緊咬著下唇,
目光死死地盯著合上的手冊封面,仿佛要用視線將它燒穿一個洞。
那沉重的、深褐色的皮革封面,在搖曳的燈光下反射出油膩的光澤,
如同某種巨大昆蟲的硬殼,散發(fā)著無聲的惡意。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大腦在極度的驚駭之后,如同被冰水澆過,開始高速運轉(zhuǎn)。
規(guī)則……行為觸發(fā)……自動更新……修正……這本手冊,它像一張無形的、不斷收緊的網(wǎng)。
懶羊羊的遭遇證明,任何一絲疏忽,任何一次“違規(guī)”,都可能帶來無法挽回的恐怖后果。
我們必須理解它,必須找到它的邏輯,或者……它的漏洞。否則,下一個會是誰?“暖羊羊,
”我的聲音帶著熬夜和緊張后的沙啞,打破了幾乎令人窒息的沉默,
“手冊……能再給我看看嗎?”暖羊羊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從噩夢中驚醒。她看向我,
眼神里充滿了劇烈的掙扎和恐懼。那本手冊在她眼中,無疑已經(jīng)等同于一個潘多拉魔盒,
一個隨時會吞噬生命的惡魔契約。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嘴唇翕動著,卻發(fā)不出聲音。
“我們必須看!”沸羊沙啞著嗓子低吼,他猛地停下腳步,布滿血絲的眼睛瞪著我,
“我們必須搞清楚這鬼東西!不然懶羊羊怎么辦?我們怎么辦?
難道像他一樣變成個只會念經(jīng)的石頭疙瘩嗎?!” 他指著僵立的懶羊羊,
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和絕望?!胺醒蜓蛘f得對?!蔽疑钗豢跉?,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鎮(zhèn)定,“恐懼解決不了問題。手冊就在這里,危險也在這里。
我們躲不開。只有了解它運行的規(guī)則,我們才有可能……找到辦法。才有可能……救懶羊羊。
” 最后一句,我說得很輕,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暖羊羊的目光在我、沸羊羊、無聲哭泣的美羊羊,還有那尊“雕塑”之間來回移動。最終,
她眼中的恐懼被一種更深沉、更沉重的責(zé)任感和決絕取代。她緩緩地點了點頭,
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銹的機器。她沒有靠近桌子,而是指著懶羊羊的方向,
聲音低沉而急促:“喜羊羊,你看……他……他在看什么?”我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只見僵立的懶羊羊,他那空洞無物的眼窩,并非完全無神地直視前方,
而是以一個極其細(xì)微、但確鑿無疑的角度,微微向下傾斜著。他的視線,
正對著他腳邊不遠(yuǎn)處的地面。那里,
安靜地躺著一樣?xùn)|西——他剛才因為驚恐而失手掉落的那包吃了一半的青草味夾心餅干。
包裝袋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幾塊印著可愛草葉圖案的餅干散落在深色的地毯上。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冰錐,瞬間刺穿了我的大腦!“不好!”我失聲驚呼,
幾乎同時撲向那張放著手冊的桌子。暖羊羊也反應(yīng)了過來,臉色劇變。太遲了。
我們意識到危險、身體剛剛有所動作的剎那——“嘶啦……”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紙張摩擦聲,
再次響起!那本合攏的深褐色手冊,仿佛擁有自己的意志和生命,
在沒有任何外力觸碰的情況下,封面自己向上彈開了一道縫隙!緊接著,
內(nèi)頁如同被狂風(fēng)卷過,嘩啦啦地急速自動翻動起來!速度快得只留下一片模糊的褐色紙影!
翻頁聲在死寂的圖書館里顯得異常響亮而詭異,像是一連串急促的、無聲的嘲笑。
翻動最終停止。深褐色的冊子,再次攤開了。這一次,它翻到了嶄新的一頁——第三頁。
依舊是那種偏黃的再生紙。依舊是深黑色的、方正刻板的印刷體。
一行全新的、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文字,
晰地烙印在紙頁中央:> **規(guī)則 3:禁止拾取、觸碰任何掉落在地面超過十秒的食物。
**文字下方,一片空白,像一張等待吞噬生命的巨口。“餅干!
”美羊羊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指向懶羊羊腳邊。那幾塊散落的、印著草葉圖案的餅干,
正靜靜地躺在深色的地毯上。從懶羊羊失手掉落它們到現(xiàn)在,時間……早已超過了十秒!
一股冰冷的絕望瞬間攫住了我們。這規(guī)則像是一條精準(zhǔn)的毒蛇,
直接咬向了我們剛剛因為懶羊羊的異變而產(chǎn)生的疏忽!暖羊羊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
她巨大的身體爆發(fā)出與體型不符的敏捷,猛地一個箭步?jīng)_向懶羊羊的方向,
同時厲聲高喊:“美羊羊!沸羊羊!退后!遠(yuǎn)離那些餅干!”然而,就在她沖出去的同時,
異變再次降臨!目標(biāo)并非暖羊羊,也并非我們?nèi)魏稳?。是懶羊羊?/p>
他那尊如同灰白石膏像般僵硬的身體,在規(guī)則3顯現(xiàn)在手冊上的同一瞬間,
毫無征兆地動了起來!動作不再是之前的僵硬遲緩,而是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精準(zhǔn)和迅捷,
如同設(shè)定好程序的機械臂!他那雙空洞無物的眼窩,精準(zhǔn)地“鎖定”了腳邊散落的餅干。
他灰白色的手臂猛地抬起,五指張開,帶著一種非人的力量,
狠狠地、毫不猶豫地朝著地上的餅干拍去!“砰!”一聲沉悶的、令人牙酸的撞擊聲。
手掌重重地拍擊在厚實的地毯上,餅干瞬間被拍得粉碎,細(xì)小的碎屑和草菇粉末四濺開來。
然而,這并非結(jié)束!那只灰白色的手掌,如同最忠誠、最冷酷的清潔機器,
開始以一種近乎瘋狂的頻率和力度,
反復(fù)地、狠狠地拍打、碾壓著地毯上那微不足道的餅干碎屑區(qū)域!“啪!啪!啪!啪!
”沉悶的拍擊聲如同重錘,一下下砸在我們的心臟上。地毯在重?fù)粝掳l(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
灰塵和細(xì)小的纖維被震得飛揚起來。懶羊羊的動作精準(zhǔn)、高效、冷酷無情,
仿佛他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徹底抹除這些“違反規(guī)則”的存在。他一邊拍打碾壓,
他那僵硬的、如同石雕般的嘴唇,一邊以一種平板到極致的聲調(diào),
:“掉…落…食…物…禁…止…觸…碰…”“掉…落…食…物…禁…止…觸…碰…”那聲音,
和他瘋狂拍擊的動作,形成一幅無比詭異、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仿佛那本手冊的意志,
正通過這具空殼,在強制性地、暴力地“修正”著這個微小的“錯誤”。
暖羊羊硬生生止住了腳步,停在距離懶羊羊幾步遠(yuǎn)的地方,不敢再靠近。
她看著眼前這瘋狂的一幕,巨大的無力感和憤怒讓她的身體微微發(fā)抖。沸羊羊低吼一聲,
一拳狠狠砸在旁邊的書架上,震得幾本書嘩啦啦掉落下來。美羊羊捂住了嘴,
眼淚無聲地滑落,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心碎。我站在原地,手腳冰涼,
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冊的“修正”機制比我們想象的更可怕,更主動!
它不僅會懲罰“違規(guī)者”,還會利用被它“修正”過的個體,
去強行“糾正”它感知到的其他違規(guī)行為!
懶羊羊……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它延伸出來的、沒有思想的執(zhí)法工具!
“手冊……它在利用他……”我的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它在利用懶羊羊的身體,
來執(zhí)行它新增加的規(guī)則!”那本攤開的手冊,靜靜地躺在桌上。第三頁上,
“規(guī)則3:禁止拾取、觸碰任何掉落在地面超過十秒的食物?!?那行深黑色的字,
在昏黃的燈光下,像一只冰冷的、充滿嘲弄的眼睛,無聲地注視著我們,
注視著它自己導(dǎo)演的這出恐怖劇目。
空氣中彌漫著餅干碎屑的甜膩氣味、地毯被拍打揚起的灰塵味,
還有……一股越來越濃的、如同潮濕腐爛木頭般的、令人作嘔的霉味。這股味道,
似乎正從懶羊羊那不斷拍擊地面的灰白色手臂上散發(fā)出來。圖書館的陰影,
仿佛在這一刻變得更深沉、更粘稠了。接下來的日子,羊村籠罩在一片死寂的恐怖之中。
慢羊羊村長被我們告知了部分“安全手冊”的可怕真相,
這位睿智的老者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崩潰的神色。他把自己鎖在實驗室里,
對著滿墻的公式和圖紙,頭發(fā)似乎一夜之間白了大半,
喃喃自語著“不可能”、“超越理解”、“規(guī)則污染”之類的詞語,
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科學(xué)或魔法的解釋。
懶羊羊被小心翼翼地轉(zhuǎn)移到了村醫(yī)務(wù)室一個單獨隔離的房間。
他大部分時間都如同真正的石雕般僵立不動,
只有那本深褐色的手冊被放置在他視線范圍內(nèi)時,他空洞的眼窩才會轉(zhuǎn)動,
死死地“盯”著它。一旦手冊被移開,他就會陷入一種更加深沉的、毫無生機的凝固狀態(tài)。
他身上那股如同朽木腐爛般的霉味越來越濃重,灰白色的皮膚下,
那層詭異的暗綠色澤也愈發(fā)明顯,仿佛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菌絲正在皮下悄然滋長蔓延。
我們不敢再給他任何食物,只能通過注射最基礎(chǔ)的營養(yǎng)液維持他身體的微弱生機,
每一次注射都如同在觸碰一塊冰冷的、正在腐朽的木頭。那本《青青草原安全手冊》,
被我們視為最恐怖的瘟疫源頭,用厚厚的鉛盒密封起來,
埋藏在圖書館地下最深、最隱蔽的儲藏室里,由暖羊羊日夜看守。每一次靠近那個地方,
都能感覺到一股陰冷的、仿佛能滲透骨髓的寒意。然而,恐懼并未因此而遠(yuǎn)離。
手冊的規(guī)則如同無形的蛛網(wǎng),早已滲透了羊村的每一個角落。我們變得神經(jīng)質(zhì)。
走路時目光死死盯著地面,唯恐踩到一片可能被風(fēng)吹落超過十秒的樹葉(那算食物嗎?
手冊沒說清楚,沒人敢賭)。喝水時,杯子必須放在鋪著厚厚吸水墊的托盤上,
一旦水滴濺出,立刻如臨大敵地用特制的長柄工具擦干,仿佛那不是水,而是滾燙的巖漿。
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生怕一個噴嚏帶出的飛沫會被手冊判定為“投喂”空氣(規(guī)則1的陰影無處不在)。
羊村失去了所有的歡聲笑語,只剩下壓抑的沉默和無處不在的、窺探般的緊張感??梢?guī)則,
仍在增加。第四條的降臨,源于一場意外。一只不知從何處飛來的、色彩斑斕的蝴蝶,
跌跌撞撞地闖入了羊村小學(xué)的教室。孩子們驚恐的尖叫聲中,
那脆弱的生命被沸羊羊情急之下?lián)]動書本拍死在地。蝴蝶的尸體落在地板上,
翅膀還在微微顫動。第二天,當(dāng)我們懷著巨大的不安,由暖羊羊戴著厚厚的絕緣手套,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打開地下鉛盒檢查手冊時,那深褐色的冊子自動翻到了第四頁。
冰冷的黑字如同判決:> **規(guī)則 4:羊村區(qū)域內(nèi),禁止傷害任何非敵對昆蟲。
違者需原地靜默站立三小時。**沸羊羊看著那行字,臉色鐵青,最終咬著牙,
在操場上如同受刑般站了整整三個小時,任憑風(fēng)吹日曬,紋絲不動。
沒人知道違抗的后果是什么,懶羊羊的慘狀就是最好的警示。手冊的“仁慈”,
比直接的懲罰更令人膽寒。第五條的出現(xiàn)則更加詭異。美羊羊在照料她心愛的花圃時,
發(fā)現(xiàn)其中一株罕見的、散發(fā)著幽藍(lán)光芒的月光草葉片上,
不知何時寄生了一小片灰白色的、絨毛狀的菌斑。
她驚恐地用特制的鑷子將那被感染的葉片連同菌斑一起剪下,密封焚燒處理。次日,
手冊第五頁如約而至:> **規(guī)則 5: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菌類增生,必須原地報告,
禁止私自處理。報告需在發(fā)現(xiàn)后十秒內(nèi)完成。**“原地報告”?向誰報告?手冊嗎?
這荒誕而致命的要求讓我們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下一次再發(fā)現(xiàn)菌斑,難道要對著空氣大喊?
十秒的時限,如同懸在頭頂?shù)睦麆?。每一次?guī)則的增加,都伴隨著手冊本身的變化。
它的封面顏色似乎更深沉了,深褐中透出一種不祥的暗紅。皮革的紋理變得更加清晰、粗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