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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想到自己也會跟著回到十年前。
父母的離婚鬧到了法院。
“許昭昭,你想要跟誰?”法庭上法官阿姨認真問我。
這一聲詢問猛地讓我清醒過來。
許春蘭溫柔的牽住我,她看著死而復生的我簡直要哭出聲。
可是我卻掰開她的手,在她錯愕的眼神中走向另一旁的爸爸李危。
“我要和我爸爸一起生活?!蔽叶闳肜钗I砗?,堅定道。
所有人都驚訝了。
旁聽席坐著幾個許春蘭的娘家人,嫌惡的看著我。
那幾個阿姨對我憤憤不平罵道,“你連親媽都不要了?白眼狼!”
最不可思議的是許春蘭。
上輩子面臨離婚后跟爸爸還是媽媽這個問題,我毫不猶豫的選擇媽媽。
所以這輩子她沒有任何壓力和擔憂。
完全沒想到我會放棄她。
李危也訝異我會選他,但還是笑著將我護在身后。
說實話他當父親并不合格,和許春蘭一樣不管孩子的吃喝拉撒,不給予情緒價值和陪伴。
但最大的優(yōu)點是,他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去死!
死了一次,我如今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著。
我最終還是被判給了父親李危。
許春蘭挫敗不已,她幾乎要在法院大鬧起來。
可是沒有用,我的心如今冷硬似鐵。
出了法院,李危要帶我回家。
許春蘭在大馬路上攔住我們的車。
她幾乎是聲淚俱下的挽留我,“昭昭,媽媽只有你了!”
我自己獨自下了車。
李危一個人呆在車上,漫不經(jīng)心的玩著手機。
他對我們母女的事并不關(guān)心。
我盯著她含淚的眸子,只是一個勁搖頭。
“媽媽,我想跟爸爸?!?/p>
許春蘭還想說什么,她身后那堆娘家人一把拉住她。
“春蘭你養(yǎng)白眼狼干什么!”
“人家要跟著爸爸享受富貴呢,你是不是傻?”
“你才三十歲,這么年輕,養(yǎng)一個拖油瓶只是累贅?!?/p>
許春蘭聽得臉色慘白。
可她拉住我的手還是固執(zhí)不放。
直到一個年長的阿姨說了一句,“徐剛,我昨天碰到他了。你猜他對我說什么?”
聽到舊情人的名諱,許春蘭猛地抬頭,喃喃道,“徐剛?”
徐剛作為她的初戀男友,一直被她多年來日思夜想。
就連在睡夢中,我都聽到過她喃喃自語過無數(shù)次那個名諱。
“你那個初戀對我說,還想你?!?/p>
“你可不知道,他至今未婚呢。估計人家一直對你念念不忘,”
那個阿姨將她用力拽到一旁,苦口婆心的勸。
另外有個機靈的阿姨,迅速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約莫十分鐘不到,身后有輛小轎車停住。
車內(nèi)的一個男人探出頭,幾乎是喜極而泣的模樣,“小蘭?”
許春蘭回頭,兩人對視。
原來是阿姨為了勸許春蘭回頭,打電話叫來了她的舊情人徐剛。
徐剛欣喜若狂的下車,“這么多年沒見,我好想你?!?/p>
許春蘭也是又驚又喜,竟然好半響說不出話來。
兩人多年前愛得死去活來,卻被外婆強制分開。
分開后許春蘭和我爸李危相親結(jié)婚,日子逐漸一地雞毛。
導致她對當年初戀事件的遺憾始終難以忘懷,甚至成了一塊嚴重的心病。
徐剛了解完事情的所有原委,他激動道,“小蘭,你離婚了是好事,不幸就讓它過去吧。”
“我這么多年一直未娶,如今終于讓我等到了?!?/p>
許春蘭神色略帶為難,卻被身后的阿姨們推上了徐剛的車。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遺憾?難能可貴的是初戀一直在等?!?/p>
“這種好機會不能錯過?!?/p>
阿姨們一人一句話徹底動搖了許春蘭的心。
她向我投來目光,神色帶著猶豫。
可最后還是轉(zhuǎn)過了臉。
傾身與徐剛互訴往事起來。
看來,在舊情人和我之間,她沒有偏向我。
看著她的背影,我一聲不吭上了車。
“你媽大概率會和這個男的破鏡重圓。”一旁的父親李危淡淡道。
“我如今離婚了,沒過多久你也會有繼母?!?/p>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似乎帶著微妙的告誡。
雖然收留了我,但是我也要乖,不能破壞他的新家庭。
我垂眸,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