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花很快找上門,她賴在公司樓下,拉橫幅,拿喇叭。
帶著兒子女兒,一堆小孩,組成觀光團一樣哭天搶地,痛斥我沒良心,出軌偷男人還搶遺產(chǎn)。
我站在落地窗往下看,抬手裝模作樣擦眼睛。
陳春花肯定快氣死了。
我不僅拿了遺產(chǎn),還火速聯(lián)系房產(chǎn)中介,把房子掛在平臺出售。
誰讓那房,本來就是我和池言一塊出資買的呢。
同事忽然過來,說老板叫我去辦公室一趟。
談了半小時,出來我就收拾辦公桌上的東西離開。
同事們憐憫、鄙夷、不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垂頭,長發(fā)擋住臉掩去笑。
老板說造成的惡劣影響太大,讓我居家辦公。
可我根本沒有家。
小時候父母車禍雙亡,親戚搶完家產(chǎn)就將我故意遺棄。
好心人將我送到福利院。
我被領(lǐng)養(yǎng)過兩次,卻都因家里來了新成員被退回。
現(xiàn)在我有自理能力也有錢,當(dāng)即選了一家價格和安保設(shè)施成正比的酒店入住,辦了月卡。
入住第三天,房產(chǎn)中介便通知我找到了有意愿的買家,可以全款。
但是住在里面的人不肯搬走,還鬧到他們公司,讓我出面調(diào)解一下。
我到的時候,看見烏泱泱一屋人。
最矚目的還屬陳春花。
她抱著個孩子坐在椅子上,號喪一般拖長聲音控訴我的罪行。
小孩被她嚇得嗷嗷大哭,臉憋得青紫,快喘不過氣一般。
我一靠近,便被眼尖的大姑姐認出,她生怕我跑了,死拽住我的手臂。
“沈妙你快跟他們說,這房你不賣,讓他們撤銷房源!”
“這是我池家的房子,你哪有資格決定賣不賣!”
陳春花氣得眼睛能噴火,大吼:“房和錢都是我孫子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指手畫腳!”
“你要是識趣,就把錢和房產(chǎn)證都拿出來,不然我就去法院告你,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和我聯(lián)絡(luò)的中介苦著臉,朝我雙手合十哀求。
我不能讓他在公司難做,好說歹說將陳春花安撫,約定好晚上分配遺產(chǎn)。
小孩哭得凄慘,陳春花哄著他走在最前面。
我拉住大姑姐,和她說了幾句話。
女人不過四十歲的年紀,看起來卻比自己親媽還顯老。
她眼神閃動,在陳春花的催促下,騎上小毛驢離開。
重回小區(qū),遇見不少熟人。
他們看我的眼神相當(dāng)耐人尋味。
“小沈你怎么回來了,你婆婆不是說你拿了賠償金跑國外包男模嗎?”一樓的何阿姨攔住我。
她是小區(qū)公認的碎嘴子,凡事被她知道,便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她不僅說別人家的事,自己家的三兩事也盡數(shù)往外抖落。
陳春花為了詆毀我,肯定沒少在她面前嚼舌根。
既然如此,那便讓陳春花也嘗嘗被戳脊梁骨的滋味!
我苦笑:“何姨您又打趣我呢?明明是池言背著我?guī)∪鰢糜?,得罪?dāng)?shù)氐娜吮粴⒑υ诰频?,那邊打電話叫我去收尸才出的國?!?/p>
說完,我捂住嘴,四處張望后壓低聲:“何姨這事您可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婆婆怕丟臉,不讓我往外說呢!”
何姨滿臉吃到大瓜的興奮,連拍胸口保證不多嘴。
我又透露自己回來分配遺產(chǎn),婆婆不知道從哪抱回個剛足月的小孩當(dāng)孫子,我擔(dān)心她被騙。
小區(qū)大半懷過孕的業(yè)主,都被陳春花取過經(jīng),知道她有多想要孫子。
偷抱別人小孩帶回家的蠢事,她也不是沒做過。
好幾回同小區(qū)業(yè)主上門找麻煩,都是我出面解決的。
池言明里暗里怨怪我,要不是我生不出,他媽哪至于想孫子想到這種地步?
何春花也在旁點頭,叫我辭職備孕。
聽到大瓜的何姨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