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江渡口,一艘略顯破舊但還算寬敞的烏篷船已經(jīng)解開了纜繩。船老大是個精瘦黝黑的老頭,看著岸上匆匆趕來的四人(外加一個被捆成粽子、下巴脫臼的黑衣人頭目),尤其是看到程瀟雨那匹瘦骨嶙峋的老黃馬時,眼角抽搐了一下,但還是沒多問——徐鳳年提前付的銀子足夠買下他十條船了。
“快!上船!”徐鳳年催促道,臉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襄樊城方向。雖然暫時擺脫了蘆葦蕩的殺手,但靖安王吃了這么大虧(尤其是被當眾揚言搶王妃),絕不會善罷甘休。封鎖渡口的命令隨時會到。
青鳥動作最快,輕飄飄躍上船頭,警惕地掃視著江面和兩岸。老黃提著那個“舌頭”,也麻利地上了船。程瀟雨牽著老黃馬,正想往船上趕。
“等等!”程瀟雨突然停下腳步,把韁繩往徐鳳年手里一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夕陽下閃著光:“徐兄,你們先走!在江心等我一會兒!”
徐鳳年一愣:“你要干嘛?別胡鬧!趙衡的人馬隨時會到!”
程瀟雨拍了拍徐鳳年的肩膀(再次被躲開),眼神炯炯,帶著一種“天降大任于斯人”的使命感:“放心!我去去就回!很快!不耽誤開船!”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擠眉弄眼:“兄弟我說話算話!說給你搶個壓寨夫人,就絕不食言!裴南葦是吧?等著!”
說完,不等徐鳳年反應(yīng),程瀟雨猛地轉(zhuǎn)身!《奔雷刀訣》淬煉出的腿部爆發(fā)力轟然發(fā)動!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殘影,朝著襄樊城方向,逆著人流,狂奔而去!速度之快,帶起一陣狂風,吹得路人東倒西歪!
“程瀟雨!你他娘的給我回來!”徐鳳年氣急敗壞的吼聲在渡口回蕩,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身影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城門口的人潮中。
青鳥站在船頭,看著程瀟雨消失的方向,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劇烈的情緒波動——是震驚,是荒謬,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惱火?【這個瘋子!他真去了?!】
老黃則是拍著大腿,缺了門牙的嘴笑得合不攏:“嘿嘿…嘿嘿嘿…有意思!真有意思!這小兄弟…是個妙人!妙人啊!”
徐鳳年扶著額頭,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完了…這下徹底完了…靖安王府…要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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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樊城內(nèi),靖安王府。
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鉛塊。親衛(wèi)們盔甲鮮明,刀劍出鞘,在王府各處通道嚴密布防,人人臉色凝重,大氣都不敢喘。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和一種…屈辱的味道。
后花園,水榭之中。
趙衡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負手站在雕花欄桿前,看著池中游弋的錦鯉,眼神卻空洞而冰冷。那張印著獅首圖騰的紙條,如同一塊燒紅的烙鐵,被他緊緊攥在掌心,灼燒著他的尊嚴和怒火,卻又讓他動彈不得。
裴南葦坐在一旁的軟榻上,依舊是一身華貴的宮裝,容顏絕美,卻如同一尊精致的玉雕,毫無生氣。她低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廣陵江畔那石破天驚的宣言,如同魔咒般在她耳邊回響,讓她心亂如麻。羞憤、屈辱、恐懼…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被壓抑了太久太久的好奇與…悸動?那個如同魔神般霸道的聲音,那個敢當著靖安王的面揚言搶她的狂徒…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王爺…”管家小心翼翼地進來,聲音帶著顫抖,“城防司來報…那個…那個姓程的…他…他進城了!正朝著王府方向…沖過來了!”
“什么?!”趙衡猛地轉(zhuǎn)身,眼中血絲密布,一股暴戾的殺意幾乎要沖破理智的束縛!他下意識地就要下令格殺!但掌心那張紙條傳來的冰冷觸感和上面蘊含的恐怖力量,如同一盆冰水澆下!程天霸!兩百萬血獅!
“他…他一個人?”趙衡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是…是一個人…跑得…跑得飛快…”管家頭埋得更低了。
“攔住他!不惜一切代價!給本王攔住他!”趙衡幾乎是咆哮出來,但后半句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憋屈,“不許用弩箭!不許下死手!給本王…活捉??!” 他憋得臉色通紅,最后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是…是!”管家連滾滾爬地跑了出去。
裴南葦嬌軀猛地一顫,抬起頭,秋水般的眸子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他…他真的來了?!一個人,闖靖安王府?!為了…那句荒謬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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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王府大門前,寬闊的青石廣場。
此刻,卻上演著一場極其詭異的“追逐戰(zhàn)”。
程瀟雨如同一頭闖入瓷器店的蠻牛,根本無視任何阻擋,朝著王府那朱漆大門直沖而去!他速度太快,力量太猛!
“站??!王府重地!擅闖者死!” 數(shù)十名精銳王府侍衛(wèi)手持長槍利刃,結(jié)成戰(zhàn)陣,試圖阻攔。
程瀟雨看都不看,體內(nèi)《血獅戰(zhàn)天訣》轟鳴!皮膚泛起古銅色光澤,速度不減反增!
“滾開!”
他如同一輛失控的重型戰(zhàn)車,狠狠地撞進了槍林之中!
“砰砰砰!”
“咔嚓!咔嚓!”
精鐵長槍刺在他身上,如同刺中了堅韌無比的犀牛皮,發(fā)出沉悶的響聲,槍頭紛紛扭曲、折斷!巨大的沖擊力將前排的侍衛(wèi)撞得人仰馬翻,骨斷筋折!戰(zhàn)陣瞬間被撕開一個巨大的缺口!
“怪物!他是怪物!”侍衛(wèi)們驚恐大叫,看著那個在人群中橫沖直撞、刀槍不入的身影,斗志瞬間瓦解!
程瀟雨根本懶得理會這些雜兵,他的目標很明確——王府深處!他記得在城樓上看過裴南葦?shù)拇笾挛恢?,好像是后花園那邊?
“攔住他!快!結(jié)陣!用網(wǎng)!用絆索!”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聲嘶力竭地吼著。
繩索、漁網(wǎng)、甚至是沉重的盾牌陣,都被組織起來試圖阻攔。但在程瀟雨那恐怖的力量和速度面前,一切都顯得如此脆弱!繩索被他隨手扯斷!漁網(wǎng)被他蠻力撕開!盾牌陣被他硬生生撞飛!
王府內(nèi),雞飛狗跳!亭臺樓閣,雕梁畫棟,在程瀟雨蠻橫的直線突進下,不斷有假山被撞塌一角,有精美的廊柱被擦出深深的凹痕!所過之處,一片狼藉!侍衛(wèi)、仆役驚叫著四散奔逃!
“裴南葦!你在哪兒?!程爺爺來接你游歷江湖了!”程瀟雨一邊橫沖直撞,一邊還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如同滾雷,在王府上空回蕩!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來搶王妃的!
后花園水榭。
趙衡聽著外面越來越近的喧囂、打斗聲、以及那如同魔音灌耳的“程爺爺來接你游歷江湖”,氣得渾身發(fā)抖,臉色由紅轉(zhuǎn)青,由青轉(zhuǎn)紫!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劍,狠狠劈在旁邊的石桌上!
“咔嚓!” 堅硬的石桌被劈下一角!
“程瀟雨!程天霸!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雙目赤紅,狀若瘋魔,卻始終不敢下達那個格殺的命令!那張紙條,如同催命符,死死地壓在他的心頭!
裴南葦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嬌軀瑟瑟發(fā)抖,緊緊抓住軟榻的邊緣。她看著趙衡那暴怒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再聽著外面那越來越近、肆無忌憚的喊聲,一種荒謬絕倫、卻又讓她心跳加速的感覺,如同藤蔓般纏繞上心頭。那個狂徒…他…他真的闖進來了?為了那句…搶她的話?
就在趙衡幾乎要被怒火和屈辱逼瘋的瞬間!
“轟?。 ?/p>
水榭那扇精美的雕花木門,被一股沛然巨力從外面狠狠撞開!木屑紛飛!
一個高大挺拔、穿著粗布衣裳卻難掩英武之氣的身影,如同戰(zhàn)神般出現(xiàn)在門口!他臉上帶著一絲風塵和戰(zhàn)斗后的微汗,眼神卻明亮如星,帶著一種睥睨一切的狂放和…一絲找到目標的興奮!
正是程瀟雨!
他目光瞬間鎖定在軟榻上那個臉色蒼白、卻美得驚心動魄的宮裝女子身上。
“哈!找到了!裴南葦!”程瀟雨咧嘴一笑,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無視了旁邊持劍欲狂、雙目噴火的趙衡,徑直走到裴南葦面前。
裴南葦看著這個如同天神下凡般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男子。他很高大,肩膀?qū)掗?,渾身散發(fā)著一種野性而強大的氣息,與王府里那些溫文爾雅或陰鷙刻板的男人截然不同。他的眼神很亮,很直接,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和一種…讓她心慌的占有欲。近距離感受下,他身上那股混合著汗味、塵土和淡淡血腥味的雄性氣息,更是沖擊著她所有的感官。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看著他,忘記了恐懼,忘記了身份,忘記了所有的一切。
“嘖嘖,真人比城樓上看著還好看!”程瀟雨上下打量著裴南葦,由衷地贊嘆了一句,然后非常自然、非常理所當然地伸出手,“走吧,王妃!這破籠子有什么好待的?跟哥游歷江湖去!保證比在這兒有意思多了!”
他的動作和語氣,就像在邀請鄰居家妹子一起去趕集一樣自然。
“放肆!”趙衡終于徹底爆發(fā)了!程瀟雨的無視和對他王妃的輕佻,徹底點燃了他最后的理智!什么程天霸!什么兩百萬血獅!統(tǒng)統(tǒng)拋到腦后!他怒吼一聲,手中長劍帶著畢生功力,化作一道森寒刺骨的匹練,直刺程瀟雨后心!這一劍,含怒而發(fā),快如閃電,狠辣無比!直指要害!
“小心!”裴南葦下意識地驚呼出聲,聲音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關(guān)切。
程瀟雨卻連頭都沒回!仿佛背后長了眼睛!就在劍尖即將觸及他后心的剎那!
“嗡!”
他體表那層古銅色微光驟然變得如同實質(zhì)!皮膚瞬間化為暗金!一股如同山岳般厚重、如同洪爐般灼熱的氣血之力轟然爆發(fā)!
“叮——?。?!”
一聲刺耳無比的金鐵交鳴聲響徹水榭!
趙衡那柄削鐵如泥的寶劍,刺在程瀟雨后心,竟如同刺中了最堅硬的金剛石!劍尖瞬間彎曲變形!一股沛然莫御、如同火山爆發(fā)般的恐怖反震力,順著劍身狂涌而上!
“噗!”趙衡如遭雷擊!胸口劇痛,氣血翻騰,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水榭的柱子上!手中寶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劍尖赫然已經(jīng)崩斷!
“王爺!”幾個忠心侍衛(wèi)不顧一切地沖上來護住趙衡,看向程瀟雨的眼神充滿了無邊的恐懼!這…這還是人嗎?!
程瀟雨這才慢悠悠地轉(zhuǎn)過身,拍了拍后心衣服上的破洞,露出下面完好無損、閃爍著暗金光澤的皮膚,對著吐血不止、滿臉驚駭絕望的趙衡,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
“趙王爺,你這劍…不夠利?。〗o爺爺撓癢癢呢?”
“謝了?。∪宋?guī)ё吡?!不用送!?/p>
說完,他不再理會如同死狗般的趙衡,再次轉(zhuǎn)向已經(jīng)完全呆滯的裴南葦。這一次,他沒有再“禮貌”地伸手邀請,而是直接俯身,在裴南葦短促的驚呼聲中,一個標準的“公主抱”,將她那溫香軟玉般的嬌軀打橫抱了起來!
入手溫軟,幽香撲鼻。程瀟雨心頭一蕩:【乖乖!手感真好!難怪徐鳳年那小子…咳咳!】
他抱著裴南葦,感受著懷中佳人那輕微的顫抖和僵硬,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安慰(或者說調(diào)戲):“別怕別怕!哥不是壞人!就是看你在這破地方憋屈,帶你出去見見世面!江湖很大,很有趣的!包吃包住,還包…嗯,開心!”
裴南葦被他抱在懷里,大腦依舊一片空白。她能感受到男人強壯有力的臂膀,能聞到他身上那股獨特的、帶著汗味和陽光氣息的味道,能聽到他胸膛里強勁有力的心跳…這一切都讓她感到陌生、恐懼,卻又…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心跳加速。她掙扎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那手臂如同鐵箍般紋絲不動。她抬起頭,看著程瀟雨那棱角分明、帶著野性笑容的側(cè)臉,心中那潭死水,似乎被投入了一顆巨石,掀起了滔天巨浪。她放棄了掙扎,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顫動,兩行清淚無聲地滑落。
程瀟雨抱著裴南葦,如同抱著最珍貴的戰(zhàn)利品,在無數(shù)侍衛(wèi)驚恐畏懼的目光注視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狼藉一片的靖安王府!他甚至還有閑心對著門口那幾個瑟瑟發(fā)抖的侍衛(wèi)揮了揮手:“辛苦了??!看好你們王爺,別氣死了!”
然后,在夕陽的余暉下,他抱著離陽王朝最美的王妃之一,如同得勝歸來的將軍,朝著廣陵江渡口的方向,發(fā)足狂奔!速度比來時更快!
靖安王府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趙衡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嘶吼和吐血聲,在暮色中回蕩,充滿了無盡的屈辱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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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陵江心。
烏篷船隨波輕蕩。
徐鳳年、青鳥、老黃站在船頭,焦急地望著襄樊城方向。
“瘋子…瘋子…”徐鳳年喃喃自語,臉上表情變幻不定。
突然!
一道身影如同離弦之箭,從岸邊的蘆葦叢中猛地竄出!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踏著水面,如履平地般,幾步就跨越了數(shù)十丈的江面,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船頭!水花甚至都沒濺起多少!
正是程瀟雨!他懷里,還抱著一個穿著華麗宮裝、閉著眼睛、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的絕色女子!
“徐兄!青鳥姑娘!老黃!開船開船!”程瀟雨將懷里的裴南葦小心翼翼地放下(雖然動作有點粗魯),對著目瞪口呆的三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拍了拍胸脯,豪氣干云:
“幸不辱命!”
“靖安王妃裴南葦!兄弟我給你搶回來了!”
“怎么樣?夠不夠誠意?!”
徐鳳年看著眼前美得驚心動魄、卻梨花帶雨的裴南葦,再看看程瀟雨那副“快夸我”的表情,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鴨蛋,半晌才憋出一句:
“我…我草…程瀟雨…你他娘的…真是我親兄弟?。 ?/p>
青鳥看著裴南葦,冰冷的眸子里充滿了震驚和一種極其復雜的情緒,握著短刀的手緊了又松。
老黃則是嘿嘿笑著,對著程瀟雨豎起了兩個大拇指:“牛逼!小兄弟!老黃我服了!”
而我們的女主角裴南葦,此刻終于緩緩睜開了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映入眼簾的,是浩渺的江面,是絢爛的晚霞,是徐鳳年那震驚的臉,是青鳥那冰冷的眼神,是老黃憨厚的笑容…還有,那個將她從黃金囚籠中“搶”出來、此刻正叉著腰、笑得像個大男孩的…野蠻人。
一種前所未有的、混雜著恐懼、迷茫、屈辱、卻又帶著一絲奇異解脫感和…心跳加速的感覺,瞬間淹沒了她。她看著程瀟雨那燦爛的笑容,突然抬起手,狠狠地、帶著哭腔和羞憤,在他結(jié)實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 ?程瀟雨猝不及防,夸張地叫了一聲。
裴南葦看著他那副“委屈”的樣子,不知為何,心中的恐懼和委屈似乎消散了一點點,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復雜的情緒。她別過臉,看向波光粼粼的江面,紅唇緊抿,不再說話,只是耳根悄然染上了一抹紅霞。
烏篷船在船老大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操控下,順流而下,駛離了襄樊城。夕陽將船頭幾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徐鳳年還在消化著“被搶了個王妃”的事實。
青鳥看著程瀟雨手臂上被掐出的紅印子,眼神古怪。
老黃嘿嘿笑著,拿出酒葫蘆喝了一口。
程瀟雨揉著手臂,看著裴南葦那絕美的側(cè)臉和微紅的耳根,笑得像個偷到雞的狐貍。
裴南葦望著遠方,心中五味雜陳。
新的江湖路,似乎…從這一刻起,變得更加“精彩紛呈”了。
(程瀟雨內(nèi)心OS:【搞定一個!下一個目標…徽山軒轅青峰!小老婆,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