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當(dāng)頭頂?shù)姆酱按蜷_,月光灑下,李平安身子站得筆直,慢慢看著那道通往自由鐵鎖緩緩垂下。
當(dāng)月光完全擠進這一片狹小的區(qū)域,
眾人總算看清了最中間那名魁梧漢子的凄慘模樣——七竅流血,雙手死死掐著自己的脖頸。
“果然是中毒死的。”
當(dāng)看到魁梧漢子的死狀,連警惕心最強的常昊靈也忍不住喉頭發(fā)緊,側(cè)目看向一身書生打扮的李平安。
此時的他已經(jīng)完全相信了這人,發(fā)自肺腑的。
“我們可以不上去的,”頭戴圍巾,一副小販打扮的一人看著打開的方窗竟忍不住后退了兩步,“我們在這里待一夜……明天再爬上去就好……”
“那你自己呆著吧,”此時李平安整個人已經(jīng)一躍而上,順著鐵鏈攀爬,“一夜時間太長,這機關(guān)可是全自動的,也許下一刻,它就自動合上了?!?/p>
說話間,李平安已經(jīng)手腳麻利的爬到了頂端。
混雜著泥土的土腥味和血腥味的晚風(fēng)吹來,李平安卻一點不覺得難聞,
這味道,
比起酸臭的地牢,不知好了凡幾。
伴隨著雷聲大震,即使心中早有準備,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地牢出口,李平安還是忍不住變了變臉色。
“出來了!”
“終于出來……”
有人出來時發(fā)出歡呼——衣襟上浸滿了鮮血,卻在看到周圍和他一樣爬出來的人是瞬間變了臉色,趕忙將手中短刃橫在胸前,滿臉警惕。
“他們這怎么爬上來兩人??”
距離李平安十步遠的距離,一個滿嘴沁血的漢子伸手指著李平安——和那個身披文武袖的人。
“先把他們解決了!”
“憑什么他們能多活一個人!”
“殺了他們!”
能在地牢口爬出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尤其是那個滿嘴是血的漢子,開始明晃晃的拉仇恨。
“我們和他無冤無仇,這漢子怎這般可惡,”常宣靈也爬了上來,忍不住罵道,“老大,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
怎么辦?
自然是先下手為強。
李平安不留痕跡的將刀遞給常昊靈,眼神示意。
常昊靈接過刀時還有點懵,不過看著李平安示意的眼神,很快便理解了他的意思。
緊了緊握在手里的刀,目光打量著自己和那個拉仇恨漢子的距離。
十步!
打量好距離。
只見他忽然腳下發(fā)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進到那漢子眼前——手起刀落。
才剛剛爬出地牢的他,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瘦弱男子,
喉頭滾了滾,卻只能吐出血沫來。
整個人便直挺挺的,再次倒回了地牢。
“砰!!”
順手奪了那人的短刃扔給李平安,常昊靈滿臉警惕的看著四周。
看到如此干凈利落的解決了一人,周圍人臉色皆變了變。
又看了看從地牢中爬出的第七人。
本來還想形成合圍之勢的眾人,下意識后退了兩步。
誰當(dāng)出頭鳥誰死。
在場之人滿打滿算只有三四十人,這一個地牢口竟爬出了七人?
“他們七個人……竟全都活著出來了?”
“那我們在下面拼死拼活的算什么!”
李平安沒有理會周圍虎視眈眈的眾人,殺雞儆猴的效果是短暫的,見他大手一揮,指著前方的樹林,“走?!?/p>
……
“稟冥帝,前方就是練武場了,”孟婆弓著身子,對著冥帝的馬車,道,“不過是替玄冥教選一些教眾而已,”
“依老身看,著實沒必要讓您親自前來,”
“黑白無常人員雖空,但只要老身物色物色人選,小小的黑白無常罷了,還是尋得到的?!?/p>
“不瞞冥帝,老身已經(jīng)開始著手物色人員,絕對的忠心耿耿……”
“孟婆,”馬車里朱友硅掀開車簾,“本座知道你的忠心,”
“若無你忠心輔佐,本座怎能這么快便創(chuàng)建出偌大的玄冥教來,”
“你做的很好,本座回頭一定要向父王上表,為你嘉獎一番?!?/p>
“不過……看你這般操勞,本座怎忍心讓你一人受累,黑白無常,不過是教中的小角色,好選?!?/p>
“冥帝謬贊了,”孟婆躬身,“這都是屬下份內(nèi)的事。”
“不,”冥帝擺手,看著身旁和自己并駕而趨的馬車,意有所指的,“玄冥教需要一百個孟婆?!?/p>
“一百個孟婆,”鬼王朱友文的聲音毫不意外的從那輛并駕而去的馬車中響起,“若是玄冥教,真有一百個孟婆,干脆就改名叫孟婆教算了?!?/p>
“再在玄冥教總部燒上幾口大鍋,熬上孟婆湯,大哥口渴了還能喝上兩碗?!?/p>
“哼!”朱友珪冷哼一聲,“二弟,大哥我嘉獎盡心盡力的屬下你插什么嘴?”
“你嘉獎的時候別將頭轉(zhuǎn)到本座這邊,”朱友文反嗆,他說話一直直來直去,“本座最見不得陰陽,有話就直說!”
“反了!你在大哥面前也敢自稱本座!”朱友硅氣急。
面對朱友珪和朱友文的不和,孟婆一直選擇作壁上觀。
這次也是,
“冥帝,練武場到了?!?/p>
被孟婆岔開話題,朱友珪背手,從馬車里跳出。
“讓本座看看這次的練武場,能不能多些難得的人才?!?/p>
……
練武場內(nèi)。
此時一眾披甲持銳的玄冥教眾正聚集武場中間,對著被圍著的人嗷嗷著。
“你竟敢破壞規(guī)則!”
“你憑什么說試煉暫停就暫停,你小子算哪根蔥!”
“等回頭定要向孟婆大人通稟,好好治治你小子的罪!”
“可惡的混小子,真以為你無法無天了不成?”
看著本該莊嚴肅穆的練武場此時猶如菜市場一般鬧哄哄的,站在練武場旁邊高坡上的朱友珪等人,皆簇擁著眉頭。
“胡鬧!”朱友珪面露慍色,“先不提我玄冥教練武場怎成了菜市場,”
“看看他們這群樣子,哪還有我玄冥教的威風(fēng),簡直是丟教派的臉,”
“孟婆,”
“去問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老身遵命?!毖劭粗掀咆E著身子離去。
良久,
又再次返回。
“稟冥帝,”孟婆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沉聲稟報,“聽昨天值守練武場的下人所說,”
“昨夜,他們按照要求打開機關(guān),釋放出關(guān)在地牢中的玄冥教海選人士后,”
“19號地牢里竟足足涌出了7人,”
“且這7人出來后,并未選擇廝殺,反而是跑到了遠處的樹林——爬上了樹,”
“對廝殺之事絲毫不感冒,”
“即使有我教中教眾上前鞭策,”
“但領(lǐng)頭之人說……”
“說什么?”朱友珪大怒,豈有此理!砸場子砸到自己的地盤上了?這簡直是打自己的臉!
“若是今日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五,就將他們亂刀砍死,五馬分尸!”
“領(lǐng)頭之人名叫李平安,”孟婆緩緩開口,“自稱自己為‘幽冥書生’,”
“并稱自己是降臣尸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