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之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被當著父親面戳破隱秘,他攥緊了拳頭,指節(jié)發(fā)白,
幾乎能聽到自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氨菹?!”沈硯之的聲音帶著怒火,“臣之心,
唯在社稷!唯在疆土!絕無……絕無他念!戰(zhàn)場之上,審時度勢,豈能一味逞匹夫之勇!
臣之謹慎,皆為陛下江山計,為黎民百姓計!”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完這番話。
一旁的沈昭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新帝那近乎輕佻的試探,
兒子那激烈到反常的反應(yīng)……這哪里是君臣奏對?分明是小兒女鬧別扭!
只是這“別扭”的場合和身份,讓一切都變得極其危險。沈昭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必須立刻打斷這危險的氛圍!“陛下!”沈昭上前一步,
恰到好處地插入了兩人之間無形的電流,“硯之所言,確是老成謀國之言。
北梁鐵騎野戰(zhàn)無雙,我軍避其鋒芒,依托城池地利消耗其銳氣,確是上策。老臣附議。
” 他微微側(cè)身,看似在支持兒子的戰(zhàn)略,實則用身體隔斷了慕容鏡淵的目光,
也給了沈硯之冷靜的空間。慕容鏡淵看著沈昭這不動聲色的維護,眼中的促狹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審視。他收回目光,重新恢復(fù)了平靜,
仿佛剛才那短暫的“失態(tài)”從未發(fā)生?!白笙嗨陨跏??!蹦饺葭R淵的聲音恢復(fù)了清冷,
“既如此,北境防務(wù),便有勞左相與沈?qū)④姸喽噘M心。糧草軍械,
朕已責令戶部與兵部全力籌措,務(wù)必保證前線無虞?!?他頓了頓,目光再次掃過沈硯之,
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沈?qū)④?,國之干城,朕寄予厚望?/p>
望將軍……莫要辜負朕之信任,也莫要……辜負了這身鎧甲所承載的職責與……過往。
”這最后一句,如錘砸在沈硯之心上。“辜負過往”——指的是寒鴉嶺的血仇?
還是指他們之間那混亂不堪、被他強行斬斷的情愫?沈硯之只覺得胸口悶痛,
啞聲道:“臣……遵旨!定當……肝腦涂地,以報君恩!”“嗯?!蹦饺葭R淵淡淡應(yīng)了一聲,
揮了揮手,“軍情緊急,二位愛卿且去準備吧。沈?qū)④姟?他忽然又開口,
在沈硯之即將轉(zhuǎn)身時,聲音輕飄飄地傳來,帶著一絲只有兩人才能聽懂的嘲弄,“戰(zhàn)場兇險,
將軍可要……好好活著回來。朕,還等著你……回來‘履約’呢?!甭募s?三年之約?
還是……溪邊那個未竟的……?沈硯之身軀猛地一僵,沒有回頭,跟在父親身后,想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