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七拐八拐地進了一座深山里,開到一個幾乎從外面完全看不出來的研究所。從此,
我的生活更加兩點一線,每天都在和不同的數據信息打交道。然而,工程第三年的冬天,
一封加急電報被送到基地。我正在實驗室調試設備,指導員神色凝重地推門進來:“顧知白,
家里來消息了?!彪妶笊现挥幸恍凶郑骸案改杠嚨?,速歸?!蔽业氖种覆皇芸刂频仡澏镀饋恚?/p>
那張薄薄的紙片幾乎要被我捏碎。回到家鄉(xiāng)時,父母已經被安置在了殯儀館。靈堂里,
我跪在黑白照片前,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連哭都發(fā)不出聲音。父母一輩子踏實簡樸,
留給我的念想不多,甚至連最后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跟我講就匆匆離世。我處理完喪事,
抱著兩人的照片在老宅里坐了一整夜,一直到天蒙蒙亮時都沒動過姿勢。
原本簽訂五年的合約就是因為舍不得家。現在家里人不在了,只覺得在哪都是一樣的冰冷,
還不如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科研事業(yè)。于是我收拾好行裝,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再也沒有牽掛的地方?;氐交氐牡谝惶?,我就去找了項目負責人,
把申請書遞了過去:“我考慮好了,申請終身服務計劃?!必撠熑擞行@訝:“你確定?
這可不是小事?!薄拔掖_定。我已經沒有家了,這里就是我的歸宿。”他看了我很久,
最終在申請書上簽了字:“歡迎加入”長城”計劃。”我將所有的悲痛轉化為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