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姥姥的辦公室比我想象中簡樸得多。
沒有奢華的裝飾，只有一張寬大的實木辦公桌，幾把皮椅，和占據(jù)整面墻的書架。
唯一顯眼的是桌上擺著的幾張照片——我認出了其中一張是我大學畢業(yè)時的合影，沒想到姥姥一直留著。
她的目光落在我懷里的小滿骨灰盒上，眼圈又紅了。
我捧著水杯，感受著久違的安全感。
姥姥雖然頭發(fā)全白，但精神矍鑠，眼神銳利如鷹。
她穿著剪裁得體的藏青色套裝，舉手投足間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先告訴我，”姥姥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小滿是怎么死的？”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骨灰盒，喉嚨發(fā)緊：“父親節(jié)那天...她去給顧裴送花，在巷子里被...”
話到一半，我突然哽住，眼前又浮現(xiàn)出小滿傷痕累累的小身體。
姥姥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等著我平復情緒。
“是林耀，”我終于擠出一句完整的話，“顧裴初戀林雨晴的弟弟?！?/p>
姥姥的眼神驟然變冷。她按下桌上的通訊器：“小李，立刻調取林耀、林雨晴和顧裴的全部資料，越詳細越好?！?/p>
然后她轉向我：“從頭說，不要漏掉任何細節(jié)?！?/p>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我把一切都告訴了姥姥——小滿如何失蹤，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慘狀，顧裴如何在法庭上為兇手辯護，林雨晴如何在直播間污蔑我們母女，網(wǎng)絡暴力如何演變成現(xiàn)實中的攻擊，母親如何被林耀打斷腿...
說到最后，我的聲音已經(jīng)嘶啞得幾乎聽不見。姥姥全程沒有打斷，只是臉色越來越陰沉，手指在桌面上敲擊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
“顧裴...”姥姥突然冷笑一聲，“當年我就看出他不是好東西。可惜你媽堅持要你嫁給他?！?/p>
我低下頭。是啊，如果當初聽了姥姥的話...
現(xiàn)在十年恩愛，一死兩重傷。
“念念，”姥姥突然站起身，繞過來抱住我的肩膀，“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些畜生。”
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讓我想起小時候每次做噩夢，她都會這樣抱著我，直到我睡著。
“姥姥，”我抬頭看她，“你能幫小滿討回公道嗎？顧裴是知名律師，林雨晴有百萬粉絲...”
姥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知名律師？百萬網(wǎng)紅？”她走回座位，按下另一個按鈕，“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