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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時間理會網上的輿論，直接撥通了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我大學同學王磊，現(xiàn)在的刑偵隊長。
“張大軍涉嫌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和故意傷害罪，我要正式報案?！?/p>
“林嵐，你確定嗎？網上輿論對你很不利。”
“他那個視頻我看過了，把自己塑造成了為民請命的英雄，現(xiàn)在動他，壓力會很大。”“
“正因為如此，才更要用法律的武器戳穿他的謊言，我從不在乎輿論，我只在乎法律?！?/p>
趁著天黑，偷偷溜回家后，我打開電腦，調出這231天的監(jiān)控記錄。
每一個視頻都被我清晰標注了時間、地點和張大軍的所作所為。
潑油、塞異物、剪電線——這些都不是偶然，而是蓄謀已久的犯罪。
我重點標出今天的視頻。
畫面中，張大軍用鋼筋卡住電梯感應器，然后故意按下報警器，最后剪斷線路。
他的動作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這么做。
手機又響了，又是辱罵。我直接掛斷，繼續(xù)整理證據(jù)。
張大軍的直播收益流水被我一一列出。
短短三個月，他靠“維 權”賺了三十多萬。
這哪里是什么維 權，分明是一門生意，一門骯臟的生意。
門鈴響了。
我透過貓眼看到王磊帶著四名警察站在門外。
“林律師，我們來了?！蓖趵诘穆曇糇屛揖o繃的神經稍微放松。
我打開門，遞給他一個U盤：
“所有證據(jù)都在這里，包括張大軍231次破壞電梯的監(jiān)控視頻，以及他的直播收益流水?！?/p>
王磊接過U盤，表情凝重：“情況比我想象的嚴重。”
“還有這個?！?/p>
我拿出小雅的病危通知書，“如果張大軍今天沒有破壞電梯，小雅和她的孩子就不會有生命危險?！?/p>
王磊看完資料，眼神變得銳利：“走，去找張大軍?！?/p>
我們直奔一樓。
張大軍正坐在輪椅上直播，看到警察走來，他立刻對著鏡頭大喊：
“他們來抓我了！沒有王法了！我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就因為說了實話，就要被抓！”
彈幕瘋狂刷屏：
“警察不要臉！”
“保護大爺！”
“黑心警察！”
王磊走上前，出示證件：“張大軍，你涉嫌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跟我們走一趟?！睆埓筌娔樕笞?，但他顯然早有準備，立刻對著鏡頭，將視頻里的說辭又演了一遍：
“我是維 權！我是為民請命！你們這是打擊報復！”
“維 權？”我冷笑一聲，穿過人群走到他面前。
直播間的彈幕依然在支持他：
“大爺說得對！肯定是打擊報管閑事的人！”
“我就不信一個七十歲的老人能干什么壞事！”
我沒有理會彈幕，而是拿出幾份文件，對著鏡頭和張大軍展示：
“我們來談談你所謂的‘維 權’。這棟樓加裝電梯，全樓21戶，除了你，剩下20戶全都簽字同意了?！?/p>
“按照國家規(guī)定，超過三分之二的業(yè)主同意，項目就合法合規(guī)。這是所有業(yè)主的簽字同意書。”
我將文件翻到下一頁，那是一份銀行轉賬憑證的復印件。
“物業(yè)公司考慮到你是一樓，房價、采光和通風可能會受影響。”
“在所有業(yè)主同意的情況下，給了你和其他一樓住戶一筆遠超市場標準的補償金。張大軍，你敢當著直播間幾十萬人的面說，你沒收這筆錢嗎？”
張大軍的臉色由紅轉白，眼神躲閃，強行狡辯道：
“那......那是他們強買強賣！用錢堵我的嘴！我收了錢，但我后來發(fā)現(xiàn)那個電梯有安全隱患，我這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我是在做好事！”
直播間的風向有了一絲動搖，但仍有不少人相信他的說辭。
“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嘴角的嘲諷更深了，“你所謂的‘為了大家安全’，就是用這種方式？”
我收起文件，拿出手機，點開播放昨天的監(jiān)控視頻。
畫面中，張大軍先是鬼鬼祟祟地觀察四周，然后熟練地用一根鋼筋卡住電梯門的感應器，讓電梯系統(tǒng)誤以為門一直開著，從而無法正常運行。
緊接著，他撬開外面的檢修面板，拿出工具剪斷了里面的關鍵線路。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靜止了幾秒，然后爆發(fā)，但風向已經徹底逆轉：
“臥槽，他說自己用‘笨辦法’，這手法比電工還專業(yè)！”
“收了補償款還搞破壞？這是敲詐勒索未遂轉為故意犯罪?。 ?/p>
“這哪里是為了安全著想，這TM是故意殺人啊！萬一有人在里面，電梯失控掉下去怎么辦？”
“我剛才還給他刷了禮物！被騙了！把錢還我！”
王磊示意兩名警察上前：
“張大軍，你不僅涉嫌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還涉嫌敲詐勒索。現(xiàn)在依法對你進行傳喚?！?/p>
張大軍看到事情敗露，突然怒吼一聲，猛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推開面前的警察就想逃跑。
直播間徹底炸了。
“他能站起來？?。 ?/p>
“影帝??！還坐輪椅博同情！”
“警察叔叔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他一個老人哪里跑得過年輕的警察，沒跑出兩步就被一把按在地上。
張大軍被戴上手銬時，還在拼命掙扎，大喊：
“我是冤枉的！我是被逼的！是林嵐指使我這么做的！她給了我錢！”
我冷笑：“我給了你遠超標準的補償金，讓你簽字同意，然后又多此一舉地給你另一筆錢，讓你去破壞電梯?！?/p>
“最好笑的是，最后再親自站出來揭發(fā)你？張大軍，你覺得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現(xiàn)在還有人會信嗎？”
王磊拿過張大軍仍在直播的手機，對著鏡頭嚴肅地說：
“各位網友，我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隊長王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