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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隨回到別墅,就看到家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時此刻,裴宴州穿著傭人衣服,卑躬屈膝跪在茶幾前剝杏仁。
他眼底翻涌,儼然一副隱忍屈辱的模樣。
沈清嫵見他回來,起身將他拉到身邊,聲調(diào)溫柔解釋:“阿隨,姐夫被逐出沈家,現(xiàn)在身無分文,所以從今天起姐夫就在家里當(dāng)保姆,掙點(diǎn)生活費(fèi),你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他來做。”
她特地加重“姐夫”二字的尾音。
江隨清楚看到裴宴州身形一怔,眸中閃過一絲屈辱。
“阿隨,這是你愛吃的杏仁,快嘗嘗?!鄙蚯鍕硰?qiáng)硬將一盤剝好的杏仁遞到他手中。
江隨忽的扯唇笑了下,內(nèi)心一片荒涼。
看來她已然忘記他對杏仁過敏的事情了。
“我的手......”
一聲吃痛聲拉回江隨的思緒,他循聲望去,就看到裴宴州因?yàn)閯冃尤适畟€指甲縫滲出血。
江隨離沈清嫵很近,能清楚聽到她呼吸驟然一緊。
眼里的擔(dān)心快要溢出。
裴宴州緊抿著唇,繼續(xù)用鮮血淋漓的雙手剝杏仁。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停下來,我......我現(xiàn)在繼續(xù)剝?!?/p>
“夠了,別剝了!”
沈清嫵一聲怒喝,抬手將茶幾上的杏仁狠狠扔在地上。
下一秒,她猛地推開眼前的江隨,拉著裴宴州上了樓。
她的力道很重,江隨不受控制往后仰去,他的胳膊刮在茶幾的尖角上,留下一道刺眼的血痕。
江隨看著鮮血滴落在地,忽然想起三年前他下廚做飯不小心劃傷手,沈清嫵知道后緊張不已,親自為他上藥,并不準(zhǔn)他去廚房。
她曾經(jīng)那樣愛他。
可現(xiàn)在,她的愛給了別人。
忍下疼,江隨準(zhǔn)備上樓處理傷口。
在經(jīng)過走廊的書房時,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坏兰?xì)微的悶哼聲。
門沒關(guān)嚴(yán),他透過縫隙清楚看到沈清嫵拉著裴宴州受傷的手,聲音強(qiáng)硬:“裴宴州,你故意受傷,想以此讓我心疼你對不對?!”
裴宴州閉了閉眼,嗓音隱忍:“我沒有,我真的是不小心的?!?/p>
“沈清嫵,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會蠢到用這種辦法來博取你的原諒,我要出去工作了,你松開我?!?/p>
他眼中噙淚,拼命想要甩開她的禁錮。
滾燙的淚珠落在她的手背上,一種難以言表的心疼在心底翻滾,沈清嫵掩下復(fù)雜的情緒,摟住他腰肢,將頭靠在他胸膛。
滿是柔情,“別動,我給你上藥?!?/p>
“我不要你給我上藥,你放開我!”
裴宴州掙扎要離開,沈清嫵卻仰頭堵住他的唇,嗓音魅惑:“裴宴州,要么抹藥,要么睡覺,你選一個呢??!?/p>
此話一出,裴宴州無奈嘆氣,最后認(rèn)命地讓她上藥。
看到這一幕,江隨垂在兩側(cè)的雙手驟然緊握。
他靠在冰涼的墻面上,忽然想到沈清嫵在婚禮上的誓言:“阿隨,我這一生只愛你一人,絕不辜負(fù)你。”
沈清嫵,你的一生可真短啊。
無視屋內(nèi)的曖昧氛圍,他轉(zhuǎn)身離去,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