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狐貍被徹底激怒,她抬起另一只腳,狠狠踹向紅孩兒的胸口。
我的兒子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飛出去撞在洞府的石壁上,鮮血染紅了他身下的白雪。
可他,依舊沒有哭。
他只是掙扎著,伸出手,想去夠那條被踩臟的毯子。
“毯子……娘……需要……”
就在這時(shí),石門開了。
牛魔王那高大威武的身影,出現(xiàn)在洞口。
他看見了渾身是血的兒子,看見了旁邊囂張的玉面狐貍,眉頭緊緊皺起。
我的心中,竟然還升起了一絲荒謬的卑微的希望。
紅孩兒也看見了他,灰暗的眼睛里亮起了最后一絲光芒。
他用盡力氣,叫了一聲:“父王……”
玉面狐貍的反應(yīng)快如閃電。
她立刻收起了所有狠厲,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樣,奔向牛魔王。
“大王……我……我只是想勸小殿下幾句,可他……他不知為何突然發(fā)狂,還出手傷我……”
她撩起褲腳,露出腳踝上那個(gè)微不足道的牙印,眼淚恰到好處地滑落。
“您知道的,我元神未穩(wěn)……”
牛魔王的目光,從兒子身上移開,落在了玉面狐貍的臉上。
他眼中的遲疑與掙扎,迅速被不耐和心疼所取代。
他看著雪地里那個(gè)命懸一線的親生骨肉,冷酷地開口了。
那句話,成了我墮入無邊地獄前,聽到的最后審判。
他對(duì)玉面狐貍說:“既然她管教不了,那你就替她好好管教。這孽子性情頑劣,是該磨一磨?!?/p>
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回了洞府。
我的希望,我的靈魂,我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徹底死去。
得到牛魔王的默許,玉面狐貍臉上的柔弱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快意。
她走到我兒子面前,抬起手,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地扇在他的臉上。
“小雜種,聽見了嗎?你父親讓你聽我的話?!?/p>
“你跟你娘一樣,都是下賤的骨頭!”
我的魂魄在咆哮,我恨自己的愚蠢,恨牛魔王的寡情,恨這天道不公,讓我母子淪落至此!
施暴一直持續(xù)到玉面狐貍自己都覺得累了,她才停下手。
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雪地里,幾乎沒了聲息的紅孩兒。
“你看,你父親都不要你了?!彼媚_尖踢了踢紅孩兒的臉,仿佛在欣賞一件杰作,“真可憐?!?/p>
說完,她哼著小曲,悠然地回了洞府。
我跪在兒子身邊,一次又一次徒勞地嘗試將他抱起。
沒有用,都沒有用。
不知過了多久,洞府的石門再次打開。
牛魔王換上了一身威武的鎧甲,似乎是要外出。
當(dāng)他路過洞府門口,看到雪地里那一大一小兩個(gè)身影時(shí),他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紅孩兒,眼神晦暗不明。
他冰冷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溫度。
“還沒鬧夠?用這種尋死覓活的把戲,來博取同情,真是把阿修羅一族的臉都丟盡了。”
見紅孩兒沒有反應(yīng),他皺了皺眉,一步步地向他走去。
“紅孩兒?”
“別再挑戰(zhàn)我的耐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