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兒?真的是你,你…你回來了?”門口之處,一個老婦人步履闌珊的走來,
看起來十分的憔悴,面色蒼白,身上沒有多余的華麗飾品,樸素自然。
這是君夭炎的生母,也是君家的大夫人,水如蘭?!鞍⒛?,我回來了。
”君夭炎的嘴角淺笑,腳步上前,卻被水如蘭拉住身子?!鞍⒀?,你走吧,別回來。
”“怎么了?”君夭炎看著水如蘭的緊張神色,不禁疑惑,記憶里,
水如蘭可是往司家傳了很多次話,讓君夭炎回家看看,可是,君夭炎沒有臉面回家,
也就每次都拒絕了。這次,主動回來,應(yīng)該歡迎他才是??!
“你…”“我還以為是那家的狗在門口討食呢!原來,是大哥啊。
”輕蔑的聲音,一個少年從里面走出來,在他的額間,有一顆紅色的朱砂。
眉間朱砂,這是靈修者的標志,他,難道就是君家不惜耗費精力培養(yǎng)的靈修者!
“君夭古。”“怎么?被司家趕出來了?”君夭古看著孑然一身的君夭炎,
這小子,害怕君家問他要錢,每次傳口信讓他從司家回來,他每次都拒絕了,這次,
一個人回來了,看來是被趕出來了?!耙彩?,你一個廢物,
司家怎么可能一直把你當寶貝供著?!薄皠e看了,進來吧!剛好,父親正找你呢。
”君夭古看了看一旁的石獅子碎塊,眼神閃過一光芒,這小子,回來得正好?!澳?,
我們進去?!本惭卓粗缣m,這君家,他是一定要進去的,只是,
不知道水如蘭為何兩眼愁緒萬千,一臉愁容。水如蘭看了一眼君夭炎,
周圍還有那么多看熱鬧的,算了,等回到了院里,她在見機行事?!昂?。
”進入君家,君夭炎的第一印象就是…凸,離開君家之時這里還是一片郁郁蔥蔥,
院落里面假山流水,花草旺盛,如今…一片荒蕪。院落里面,只剩下地板磚了。
進入大廳,君夭炎剛剛跨過門檻,一聲嚴厲的呵斥就迎面而來,還沒有反應(yīng)歸來,
身后就傳來兩股力量,踹擊在他的膝蓋后面的腘窩之處。身子猛的跪在地面上,
大廳的房門也被關(guān)了起來,君夭炎抬起頭,看見的,是一張張怒不可遏的臉?!澳踝?。
”君夭炎抬起頭,望著說話的男人,君家的家主,君林?!胺蚓?/p>
”聽到君林的呵斥聲,水如蘭立刻擔憂的走上前。“這不關(guān)炎兒的事,你別怪炎兒。
”君林兩眼一冷,立刻有丫鬟上前把水如蘭扶住,坐到了一旁的主母之位上。
“孽子,你還有臉回來?!本惭桌浜咭宦?,從地面站了起來,
伸手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塵灰,絲毫不在乎君林說了什么,在他的臉上,
絲毫沒有膽怯的神色?!肮蛳?,孽子?!本惭桩斨宜腥说拿妫?/p>
如此反駁家主的命令,完全是在挑戰(zhàn)家主的威嚴?!肮蛳??我是犯了什么事?要我下跪?
”莫名其妙的君家,一回來就讓他下跪,他堂堂藍靈修者,
豈能被人境的這群小癟三給欺負了。更何況,就算要罰,也該有個由頭,
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處罰他,他吞不下這口憋屈氣,他可不是以前的君夭炎,任由君家玩弄。
“孽子,你…你為何一年,都沒有回家探望,你難道不知你弟弟夭古是靈修者,
你作為哥哥,又是司家的姑爺,理應(yīng)多多支持他?!薄斑@一年,
你卻把我們君家的口信都當做耳邊風,不曾回來一次,你可知罪?”君夭炎噗呲一笑,
看著眼前的一群君家人,尤其是坐在嫡子之位上的君夭古,他高傲的抬起頭顱,
不屑的看著君夭炎,高高在上,目光斜視?!班圻冢?,好一個‘你可知罪’。
”本以為死肥婆已經(jīng)讓他作嘔了,誰知,這里的人,更加讓他倒胃口,
君夭炎好歹也是君家的嫡子,嫡子回家,得到的不是關(guān)心,而是嚴厲的質(zhì)問以及冷漠的人心。
“敢問君!家!家!主,我在司家一年,你們可曾來過一次,再問君家家主,
司家拿來的聘禮五千金,您可曾贈我一金?!睌S地有聲,鏗鏘有力,一句話,
讓君林的話卡在咽喉之處,看著眼前的君夭炎,一向膽小怯懦,唯命是從的他,
說話怎的如此硬氣?君夭炎看著君林的沉默,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之時,
腳抬起放在一旁的茶桌上,雙腳交疊,伸手拿起一旁的茶壺,直接飲茶,不顧形象。
“你…你…”“夫君,消消氣。”“炎兒,快給你父親道歉。
”水如蘭看著君夭炎,眼神閃爍,示意君夭炎不要惹惱了君林,向他服個軟。
君夭炎直接無視了水如蘭的話,把手中的茶壺扔在地面,茶壺破裂,茶水四濺,
君夭炎百無聊賴的摸了摸鼻頭。“君夭炎,你放肆,你一個廢物,
也敢在阿爹的面前如此失禮?!本补耪酒鹕碜?,伸出手,指責君夭炎,
一副替君林鳴不平的樣子,倒是讓君林對這個庶子多了幾分贊賞?!拔疑頌榫业兆樱?/p>
一個庶子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這是何道理?!薄半y道云氏不知道布諾國的倫理綱常?
若你教不好你的兒子,我不介意代你好好的教導(dǎo)一番。
”君夭炎此時把目光轉(zhuǎn)移到君夭古的母親云氏身上,他進門之時,
就已經(jīng)觀察了這里面的所有人,這個妾室云敏,是君林的第八房小妾,一身華麗服飾,
十分張揚。在他看來,云氏就是一個跟司玲瓏一樣的小肥婆,目測有一百五十斤,
折合五鈞之重,也不知道布諾國什么審美,喜歡這樣的“肥婆”。君家的八房,
也唯有大房水氏和第八房云氏誕下了兒子,因此云氏的地位,僅次于水如蘭。不過,
君夭古成為靈修者之后,這個云氏的地位顯然已經(jīng)爬到了主母的地位,
那耳朵上的金絲燕飛耳環(huán),是君家主母獨有的佩戴之物。如今,戴在她的耳朵上,
這已經(jīng)足夠說明水如蘭在君家的地位大不如前了。“夫君,你看這個孽子說的什么話。
”云氏驕哼一聲,撒嬌般的看著君林,那模樣,就好像承受了百般委屈一樣。
君林心疼的看著云氏,不悅的朝著君夭炎大聲呵斥。“孽子,怎么和你母親說話的?
”“君!家!家!主!我沒記錯的話,她,好像只是一個姨娘吧,怎么?云氏不懂規(guī)矩,
您!也不懂了嗎?君家主母,乃是我母水氏如蘭?!本惭状藭r收起了剛才的痞子脾性,
站在大廳中間,凌厲的目光凝視君林,其余的姨娘看著君夭炎,都暗暗的在心里幸災(zāi)樂禍。
君夭古成為靈修者之后,云氏可是十分的囂張,
絲毫不把她們這些先進門的“姐姐”放在眼里,如今,君夭炎這話,
簡直是替她們出來一口惡氣。布諾國一向重視倫理綱常,她們這些妾室,
只配讓家主的子嗣叫一聲姨娘,唯有主母配得上“母親”二字。
“夫君…”云氏委屈的看著君林,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君夭炎忍不住繼續(xù)貶低她。
“對了,我有個摯友恰好是律典司的判官,若是君家的人不懂國家律典,
我可以請他來教導(dǎo)一番?!本惭椎淖旖俏⑽⒐雌?,那黝黑的眼眸之中,透露出來的,
是一絲得意,布諾國律典司,最剛正不阿的執(zhí)法之地,里面的人,可謂六親不認,只認法典,
大義滅親對于律典司的人來說,就是家常便飯。君夭炎雖然膽小,但他心善,
當年君夭炎十歲,遇見一個十五歲的乞丐,見他有氣無力,便給了那乞丐一串糖葫蘆和一金,
本是一件小事。誰知,后來他在司家的時候收到了一封律典司的信,正是小乞丐所寫,
說是在司家與君家的婚宴之日認出他的身份,想要報答他,邀他一敘,
但君夭炎覺得臉上無光,便直接燒了那封信,斷了聯(lián)系。如今,
倒是有了那么一點利用價值?! 叭缣m,炎兒剛回來,為何還不帶他去休息?
”水如蘭莫名其妙的看著君林,這態(tài)度轉(zhuǎn)變,是不是太快了?“炎兒,
先去好好休息,既然回來了,就在君家多住幾天,好好和你母親說說話。
”君林的態(tài)度讓云氏瞪大了眼睛,按照計劃,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不是說好了,
這次嚴厲質(zhì)問君夭炎,先打壓他,然后讓他回司家撥些銀兩過來,給夭古買靈藥的嗎?
“我確實累了,娘,走吧!”“好?!彼缣m點點頭,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君林,
見君林點頭,水如蘭立刻從主位上起身,走到君夭炎的身邊,任由君夭炎攙扶著她,
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離開大廳,經(jīng)過拐角之處,就聽到了大廳里面?zhèn)鱽淼谋悠屏崖暎?/p>
水如蘭的身子一個激靈,身子愣住,害怕的回頭望了一眼?! 皼]事,不過是狗打翻了茶杯,
娘親不必在意?!薄把變?,那可是你爹,你不該如此無禮?!本惭谉o奈的聳聳肩,
繼續(xù)帶著水如蘭離開,這樣的爹,不要也罷,自己兒子在司家經(jīng)歷了苦楚,他還百般壓榨,
這可不像是親爹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