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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雨過天晴。
傅硯聲一夜未眠。
他想了整整一夜,他見過愛情最純粹的模樣,如何能忍受早已改變的真心?
他是深愛著葉云霜的傅硯聲,也是英勇無畏上過戰(zhàn)場的傅硯聲,他可以為愛放棄所有,但絕不忍受愛人的背叛。
想著,他給傅家打了電話:“爸,我記得二叔在海城做生意,正好紹年的妻子跟隨文工團被調(diào)去海城,他半個月后帶孩子過去,我想跟著一起去看看?!?/p>
傅父疑惑不解:“是云霜要你問的?他們部隊最近有什么任務(wù)嗎?”
“不,這次是我自己要去,改革開放的政策現(xiàn)在進行得這么好,我也想去試試。”傅硯聲苦笑,所有人都默認他入贅葉家,就是和葉云霜夫婦一體,就連他親爸都不例外。
傅父詫異,他這個兒子不是向來舍不得離開葉云霜一步,怎么突然想起去那么遠的地方?
“硯聲,你云霜是不是出問題了?”傅父的語氣頓時嚴肅了起來。
傅硯聲抿了抿唇,最后還是選擇先隱瞞:“爸,你先別問了,等我去海城后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葉傅兩家是世交,傅父和已經(jīng)故去的葉父曾經(jīng)更是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這些年因著姻親關(guān)系牽扯更多,他不希望傅家為了他受到一丁點損傷。
而傅父終是拗不過自己的兒子,答應(yīng)了下來:“那好,一會你來軍區(qū)大院一趟,正好你二叔回來了帶你熟悉一下相關(guān)事務(wù)?!?/p>
傅硯聲點頭,掛斷電話后他起床洗漱,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下青黑一片,心底苦澀不已。
離婚報告已經(jīng)寫好了,他卻還沒想好怎么向葉云霜提,畢竟是多年的感情,哪里那么容易割舍。
他洗了把臉,又用剃須刀刮干凈胡子,換了件干凈的襯衫才離開房間。
樓下,許紹年正陪著兒子吃早餐,想來他昨天的模樣也給小寶嚇個好歹。
“叔叔醒啦!”小寶邁著小短腿跑了傅硯聲身旁,拉過他的手放在嘴邊呼氣,“爸爸說昨天小叔心里痛,我給小叔呼呼就不痛了?!?/p>
六歲的小孩子真是天真無邪,傅硯聲摸了摸他的臉蛋,“小寶乖,小叔已經(jīng)不痛了,去找爸爸吧?!?/p>
小寶懵懂地點點頭,轉(zhuǎn)而樂顛顛地跑去許紹年懷里。
傅硯聲想起昨日葉云霜和那個孩子的歡聲笑語。
他想如果當(dāng)初他們的孩子還在的話,應(yīng)該比那個孩子還要大一些吧。
傅硯聲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底的酸澀,簡單交代了一下就出門離開了。
可他剛走出許家的大門,卻看到不遠處的綠色吉普車旁,站著一個身影。
葉云霜一襲軍裝神色疲憊,肩線卻依舊繃得筆直,目光平視前方,時不時地掃了一眼手表
傅硯聲錯愕,調(diào)查到的消息中顯示,周明遠父子的生日都是在七月,現(xiàn)在周明遠的生日過完了,兒子的生日還沒有,她怎么會突然回來?
更何況西北到京城,哪里是一夜之間就能回來的路程,若是往常她一定不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可現(xiàn)在......
似是目光太過灼熱,女人后知后覺般投來探究的目光,卻在看到是傅硯聲的那一刻,原本黯淡的眼眸驟然亮了起來。
她快走了幾步到傅硯聲面前,撲進了他的懷中。
女人的身體依舊溫暖,可此刻卻燙得他渾身發(fā)顫。
“感冒好一點沒有?我聽你聲音不對,就向組織請假連夜趕了回來?!?/p>
葉云霜的聲音里滿是擔(dān)憂,神色也不似作假。
傅硯聲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愛他入骨的女人,為什么會心安理得地和別的男人恩愛生子。
他嘴唇微微顫抖,努力吞咽下喉嚨里的酸楚,他想要質(zhì)問,最終還是訥訥地說了一句:“我沒事了,正打算回家呢?!?/p>
葉云霜松了一口氣:“以后生病了記得告訴我,不然我會擔(dān)心死的。”
女人聲音溫柔似水,一時間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可他的余光,卻看到不遠處一抹修長的身影。
周明遠站在樹下正死死地盯著他,下一秒,葉云霜的警衛(wèi)員就匆匆趕了過來......
“團長,不好了!”似是察覺到傅硯聲在這,警衛(wèi)員湊到葉云霜耳旁,小聲地講完后邊的內(nèi)容。
她臉色頓時變得焦急:“硯聲,部隊里有點急事,我得去處理一下?!?/p>
傅硯聲呼吸一滯,盡管警衛(wèi)員的聲音再小,可他也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名字,周明遠。
心里的苦澀就快要溢出來了,傅硯聲強忍著酸澀開口道:“好,你快去吧,部隊的事要緊?!?/p>
葉云霜眼神愧疚,又踮起腳尖在他唇邊落下一吻,才坐上車子匆匆離去。
周明遠在葉云霜上車后就不再躲藏,他大步走來:“傅同 志你好,我叫周明遠,是......”
他欲言又止,看到傅硯聲緊抿著的唇瓣后,心下了然。
“看來傅同 志已經(jīng)知道我和昭臨的存在了,那就等著看好戲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