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侯夫人怔怔地看著我:“你不愿意嫁?”
我想到上一世沈南知死后,那封遺書里夾帶著的休書,他即便是死,也要將我休出門去,與他心愛的女人生死同衾,連最后的活路都沒有留給我,讓我成為滿京城的笑話。
如此奇恥大辱,我不愿再經(jīng)受一遍。
這一世,我不會再給他任何一個(gè)傷害我的機(jī)會!
我大聲而堅(jiān)決地點(diǎn)頭:“對,我不愿意?!?/p>
見我如此,母親站了起來,接話道:“世子與姜姑娘郎才女貌,我們婉清何必插一腳進(jìn)去,我也不愿意拆散一對有情人,侯夫人錯(cuò)愛,這門親事還是算了吧。”
平南侯夫人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又難堪又尷尬。
兩府議親不成,平南侯得知事情經(jīng)過后大發(fā)雷霆,讓沈南知跪在祠堂里抄家規(guī)罰跪。
可是這并不能打消他娶姜茵茵的念頭。
他背上全是鞭痕,卻依舊大聲說道:“茵茵雖只是定國公的養(yǎng)女,但是她性子活潑可愛,兒子此生只愿娶她一人!”
“茵茵和其他人不一樣,那些人都只在乎榮華富貴,看重的是侯府的門第,不像茵茵,從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p>
平南侯氣笑了:“不在乎榮華富貴?如果不是侯府金尊玉貴養(yǎng)著你,你日日帶著姜茵茵揮金如土,那些銀錢都是從哪兒來的?”
“她不在乎身外之物?她不在乎的話,怎么會對定國公給她安排的婚事不滿,嫌男方只是一個(gè)小小百戶,偏偏看中你?!?/p>
“你以為自己哪里出眾?不過因?yàn)槟闶瞧侥虾罡氖雷恿T了!”
沈南知反駁道:“茵茵說了,不管我是世子還是白衣,她喜歡的只有我這個(gè)人。”
平南侯氣個(gè)仰倒,侯夫人哭紅了眼睛,只說兒子被豬油蒙了心。
姜茵茵去平南侯府求見沈南知不成,居然跑到顧家來,拿著馬鞭跪在府前:“只求顧大小姐答允婚事,茵茵為奴為婢,做通房做丫鬟都可以,求大小姐救救南知哥哥吧,他快被侯爺打死了?!?/p>
向來性子張揚(yáng)的她,在尚書府門前哭成了淚人。
珠兒在里面聽了氣得臉都紅了:“她算什么東西,和平南侯世子還沒過明路呢,妻不成妻,妾不成妾,跪在我們尚書府門前算怎么回事,這不是故意壞了小姐名聲嗎?”
我冷冷一笑:“去叫人通知定國公,他們府上的養(yǎng)女這般無狀,還要臉不要?”
尚書府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姜茵茵跪得筆直,仰著頭毫無懼色。
我站在她面前,一臉漠然地看著她:“姜小姐,你和世子之間的事,與我何干?他是生是死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姜茵茵大聲說道:“可是世子是因?yàn)榫芰伺c你的婚事才被罰的,難道顧小姐不知情嗎?你就這般狠心?世子不過是讓你做平妻,你便如此不依不饒!”
我笑了:“姜小姐或許是在邊關(guān)待久了,不知道京中規(guī)矩,哪有未出嫁的女兒家自己論親事的。我的婚事向來是父母做主,豈有我說話的份。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難道姜小姐不知?”
“爹娘拒了平南侯府的婚事,必然是有他們的道理,又與我何干?”
“聽說世子挨打,是因?yàn)樗墙媚锊蝗?,這是你們兩家的事,你跑來尚書府鬧什么,我們府上又沒有公子尋死覓活地要娶你?!?/p>
外面的人聽著炸了鍋::“原來平南侯世子說被侯爺打得下不了床,是因?yàn)橐⑦@位姜小姐啊?!?/p>
“門當(dāng)戶對最要緊,姜姑娘怕是不知道,還以為自己配得上吧!”
“她不是定國公養(yǎng)女嗎,怎么配不上?”
“什么養(yǎng)女,都是名頭罷了,定國公才多大年紀(jì),他只是修了個(gè)慈幼院,把邊關(guān)的孤兒都收養(yǎng)了,供他們吃喝讀書,對外只說是收養(yǎng)的養(yǎng)子和養(yǎng)女?!?/p>
“定國公真是大善人啊,只可惜這養(yǎng)女大了,心也野了?!?/p>
姜茵茵仰著頭:“我與世子是真心相愛的,我看中的不是他侯府世子的尊榮,他喜歡我,也與我的身份無關(guān)?!?/p>
“顧小姐出身高門,每日滿口的仁義道德,禮儀規(guī)矩,自然不知道我們的感情之貴?!?/p>
“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你出口傷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