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寧話沒說話,喬若涵朝人使了個眼色,兩個婆子更加用力按住她,將一團破布塞進她嘴里。不是什么不是,就是賠錢貨。
宋羨寧被綁住雙手押到了一輛破舊的馬車上,馬車里堆滿了雜物,宋羨寧這能擠在狹窄的角落,整整一天一夜,她一直蜷縮著,滴水未進。
馬車終于停了下來,車門被打開,突來的光亮刺得她流出眼淚。
“別哭了,我知道這些年你獨自帶著孩子辛苦了,放心,進了喬府,只要你本分,若涵不會和你一個妾計較?!?/p>
陸霖淵居高臨下看著她,說完就和喬若涵進了府里。宋羨寧卻沒心思搭理他的輕慢,她只想帶著茹茹離開。
可是她看遍周圍都沒有找到茹茹,她抓住那個綁了她的婆子:“茹茹呢?我女兒呢?”
“你說那個丫頭片子,她已經(jīng)進去了,我們家夫人心善,已經(jīng)給你們安排好了住處?!?/p>
宋羨寧一聽扭頭就往府門跑去,卻在門口被家丁攔下,棍子毫不留情地往她身上落下。
“正門哪里是你這種身份的人能走的?一個賤妾,別臟了主人家的路!”門口的家丁語氣不屑。
“咱們夫人就是脾氣太好,這賤蹄子看著還有幾分姿色,夫人竟還同意老爺把她接回府中?!?/p>
“夫人心善大度,更何況,小少爺?shù)牟∫o,那王大夫說了,得用至親的心頭血入藥才行?!?/p>
心頭血,入藥。
宋羨寧聽得心底泛寒,陸霖淵抓了她的茹茹到底想做什么?
她還想闖進去,又被那個婆子一把揪?。骸袄蠈嶞c,這不是你該走的!”
她將宋羨寧帶到偏門,用力一推,宋羨寧摔在地上,手掌被石子擦破,尖利的碎石扎進她手心里。
“你就從這個狗洞進去?!逼抛拥皖^看她,壯碩的身體擋在她一旁,臉上帶著惡意的笑。
宋羨寧狠狠望她一眼,為了女兒,她忍著屈辱咬著嘴唇從洞里鉆了進去。她撥開雜草,正要站起來時,一坨發(fā)臭的東西迎面向她砸過來,落在她衣服上。
“哈哈哈哈,真好玩,賤人鉆狗洞真好玩。娘,你看她臟死了,好惡心啊。”陸霖淵的兒子陸子峰惡劣地笑著。
宋羨寧冷冷地望過去,這個孩子跟陸霖淵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完完全全就是陸霖淵的縮小版。就連他身上的氣質(zhì)也和現(xiàn)在的陸霖淵一模一樣。
“我女兒呢?”宋羨寧看著喬若涵,她剛說完,就聽到了茹茹的哭聲。
陸霖淵正抱著她走過來,茹茹不愿意讓他抱,一直在掙扎,手在胡亂揮舞時,打到了陸霖淵臉上。
陸霖淵立刻冷下臉:“小小年紀,不知道尊重長輩,像個鄉(xiāng)野潑猴!”說著他手臂一抬,就要將茹茹扔到地上。
宋羨寧瞠目欲裂,不管不顧地推開陸子峰和喬若涵,撲向茹茹,用自己的身體接住了她。
茹茹雖然受到了驚嚇,可在看見宋羨寧的那一刻,緊緊地抱住了她。
另一邊陸子峰被推倒在地,大聲哭喊:“爹爹……這個女人推我!”
陸臨淵心疼地扶起陸子峰,轉(zhuǎn)頭對著宋羨寧母女怒罵:“你就是這樣做長輩的?對子峰沒有一點愛護!你這樣做對的起若涵的大度嗎?她為了接你們母女回來,操勞至此!”
“羨寧,給若涵道歉!還有她,讓她給哥哥道歉!”他將人帶回來,但卻還不知道茹茹的名字。
茹茹大喊:“這里不是我家,你也不是我爹,我沒有哥哥!你們都欺負娘親和我,你們都是壞人!”
“別仗著是我的親骨肉就在這府里放肆,宋羨寧,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眼里根本沒有我這個爹。若涵大度善良,你卻任由女兒撒潑拈酸吃醋!你們這樣,怎么對的起若涵一片赤誠!”
陸霖淵大手一揮,一個婆子上前來壓住宋羨寧和茹茹:“就算是若涵大度,我陸家也不可能要這樣毫無教養(yǎng)的野種!帶她們兩個去學規(guī)矩,不把規(guī)矩學好就不用出來了!”
陸霖淵以為茹茹是他的孩子,可口口聲聲說著親骨肉的人,卻字字句句都在侮辱孩子和孩子的母親。
宋羨寧想起陸廷深,這些年來他平步青云,官越做越大,可是卻從來不會對她們母女倆有過一絲的怠慢。
“我的孩子不是野種,她有爹有娘,從小衣食無憂的長大!”宋羨寧護著懷里的茹茹:“陸霖淵,你根本就不是她爹,你沒有資格管教她!她是我和廷深的孩子!”
陸霖淵只覺得胸腔里燒起一團烈火:“廷深最敬重我這個大哥,他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而且他當年就已經(jīng)死在進京的路上了!”
說完他看著神情錯愕的宋羨寧,心頭的氣又像是被撫平了,從前她就是這樣倔強,現(xiàn)在她還是沒變。
“別再說這樣的話氣我,若你真的紅杏出墻,我定會掐死你。”
宋羨寧心底微顫,不再多說。她看得出來,他說的是認真的。
她緊緊抱住茹茹,不知道陸廷深發(fā)現(xiàn)她們被綁走了會有多么心急,也不知道他多久才會看到她留在老屋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