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干什么!放手!”
沈濤為了保住那輛代表他臉面的寶馬車,和一個壯漢發(fā)生了激烈的推搡。
壯漢也不是善茬,反手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沈濤被打懵了,捂著臉,不敢置信。
場面徹底失控,賓客們尖叫著四散躲避。
我拉著女兒,被丈夫護(hù)著退到了安全的角落,冷眼旁觀這場由他們親手導(dǎo)演的鬧劇。
“嵐嵐?。∥业暮门畠喊?!”
我媽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抱住我的腿,癱倒在地,開始哭天搶地。
“你快讓他們住手?。∧鞘且患胰税?!”
“你看在親情的份上,就饒了你妹妹這一次吧!快把錢還了,救救她??!”
她聲淚俱下,仿佛我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我低頭看著她,心中一片麻木。
我一腳掙脫了她的手,力道之大讓她滾了一圈。
“親情?”
我氣笑了。
“她刷著我的卡,住著我的房,逼我賣掉唯一的家給她湊錢買寶馬的時候,跟我看過親情的份上了嗎?”
我媽被我問得啞口無言,只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酒店的保安終于趕了過來,但面對這群專業(yè)的催債人,他們也束手無策,只能立刻報(bào)警。
陳晴的婆婆,在混亂中不知被誰推了一把,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干脆不起來了,開始拍著大腿撒潑打滾。
“哎喲我的天老爺啊!我們沈家是造了什么孽??!”
“娶了這么個喪門星!騙子!把我們家的臉都丟光了??!”
她一邊罵,一邊去撕扯陳晴的頭發(fā)。
陳晴也發(fā)了瘋,和她婆婆扭打在一起,兩個穿著昂貴禮服的女人,此刻像市井潑婦一樣在地上翻滾。
警察到來之前,光頭男人已經(jīng)不耐煩了。
他揪著沈濤的衣領(lǐng),逼著他在一份新的還款協(xié)議上簽了字。
“一周之內(nèi),連本帶利還清150萬!不然,就不是拖車這么簡單了!”
沈濤面如死灰,手抖得不成樣子。
我看著他們一家人狗咬狗,看著那張荒唐的還款協(xié)議,內(nèi)心沒有絲毫波瀾。
甚至,有些想笑。
這就是我用十年青春和血汗換來的“親人”。
警察終于趕到,控制了場面。
我和丈夫,還有這亂作一團(tuán)的沈家人,以及那群催債的壯漢,被一起“請”回了警察局。
警局的燈光白得刺眼。
我們所有核心人員,分坐在長桌的兩側(cè),像一場荒誕的家庭會議。
“警察同志,你們要為我們做主??!”
陳晴的婆婆最先開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
“這個女人,她設(shè)局陷害我們家晴晴!還有這群人,他們是黑社會!他們逼我們簽了高利貸!”
催債那邊的光頭亮出了所有合法手續(xù),對著警察攤了攤手。
“警察同志,我們是正規(guī)的金融公司,所有手續(xù)都合法合規(guī)。這是他們之間的家庭糾紛,擔(dān)保人簽字畫押,我們只認(rèn)合同不認(rèn)人?!?/p>
警察看了看文件,也皺起了眉頭,這是民間借貸,只要手續(xù)合法,他們確實(shí)無權(quán)干涉。
一個年輕的警察看向我,開始例行問詢。
“陳嵐女士,請你陳述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
我平靜地開口,將十年來,我如何一次次為娘家付出,父親的“救命錢”,妹妹的嫁妝,以及這一次,他們?nèi)绾伪莆屹u房的始末,一五一十地陳述了出來。
我的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問詢室里,每個字都清晰無比。
當(dāng)我說道“十年間,我陸陸續(xù)續(xù)為她支付了超過一百萬”時,對面的沈濤和他父母,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