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被母親半拖半拽地帶回了家里。
父親沉默在客廳里抽著旱煙,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
半響后,他才開口。
“你離家那么多年,有些事本不想告訴你,怕嚇著你,可現(xiàn)在還是讓你知道為好,否則你老是斷不了翻墻去隔壁院子里的想法?!?/p>
“你興許不記得了,你還在念村小學(xué)的時候,翻進去過一次。”
“等我和你媽在隔壁的院子里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差不多昏死過去了。”
“那天晚上,你高燒不退一直在說胡話,吃了藥也不見好,村子里一個會看事的大爺說你的魂被鬼勾走了?!?/p>
“我和你媽求神拜佛折騰了三天才把你救回來,可自從那以后,很多事情你都忘了?!?/p>
“總之你記住,再也不要靠近那院子?!?/p>
我聽得渾身冒冷汗,仔細一想,自己三年級之前的記憶確實就像被人刻意剔除了一樣,毫無痕跡。
“我手臂上的傷疤也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嗎?”
我常年穿著長袖,就是因為我的手臂上有一塊慘不忍睹的疤痕。
父親點點頭,并不否認。
夜里,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
心里的疑惑并沒有因為父親的解釋而消散,反而在我的心里逐漸壯大。
我的手不自覺地撫摸上另一只手臂上的可怖疤瘌。
電光石火間,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熊熊大火燃燒的場面。
我驚恐地喊叫起來,抬手在空中揮舞。
父母聽見聲響,破門而入。
母親緊緊抱住我試圖讓我冷靜下來。
“兒啊,你在做夢!你在做夢!”
聽到母親的呼喚,我漸漸意識到周圍根本就沒有火,剛剛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正在夢游。
父親見我滿頭大汗,面色慘白,砸吧了兩口旱煙對我說。
“兒啊,你看看,你一去那里就會這樣。”
說完,從兜里拿出一截熏香,點燃。
“看來還是得靠這玩意?!?/p>
母親對我解釋說,“這是之前給你看事的老師傅留下的,有安神的作用。”
下半夜,我聞著清香入睡,確實再沒有夢見過那場大火。
雖然睡得很好,但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中午吃完飯,發(fā)小楊勇來找我敘舊。
他小學(xué)都沒讀完就回家種地了,這次聽說我回來,特意來拎了酒來找我喝一杯。
酒過三巡,他開始感慨過往。
“唉,還是你小子命大,當初那場大火差點沒把你燒死?!?/p>
“什么大火?我倒是做了一夢...”
話沒說完,父親就趕緊起身把楊勇攙扶了回去。
“這小子酒量不行,我把他送回去,你也少喝些?!?/p>
可我迷迷糊糊看著楊勇臉上齜牙咧嘴的表情,不像是喝多了,倒像是有人在他背后狠狠地掐了一把。
酒勁上來,我沒再深究,回到房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