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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行簡再醒來,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你終于醒了?!贬t(yī)生嘆了口氣,看向他的目光充滿憐憫,“你胃穿孔很嚴重,要是再晚幾分鐘,神仙都救不回來?!?/p>
陳行簡從醫(yī)生口中得知,他是第二天被送飯的下人發(fā)現(xiàn)暈死過去,才僥幸撿回一條命。
“你家人也太不像話了,他們怎么能這么對你?尤其是你妻子,電話死活不接,等她來醫(yī)院,我一定好好教育她?!?/p>
“醫(yī)生?!标愋泻喆驍嗨?,指尖攥緊了被單,“不用聯(lián)系她了。”
反正,許晚傾的心已經(jīng)不在他身上了。
他也不想再和她產(chǎn)生半點瓜葛。
醫(yī)生欲言又止,最終搖著頭離開。
陳行簡住院期間,許晚傾始終未曾露面。
倒是在陳時安的朋友圈里,她無處不在。
第一天是一碗雞湯特寫,配文:【十年了,還是我最愛的味道?!?/p>
第二天是女人伏在床邊的睡顏,配文:【晚上又做噩夢了,還好睜開眼就能看到你?!?/p>
陳行簡忽然想起,他生病時,許晚傾也總是為他煲雞湯。
他發(fā)燒難受時,她也是這樣守在床邊,緊緊握著他的手不放。
直到現(xiàn)在他才明白。
這些溫柔,從來就不是給他的。
她不過是透過他,在愛著另一個人。
出院當天,許晚傾終于打來電話。
“公司臨時有事,我讓司機去接你了?!?/p>
陳行簡沒有質(zhì)問,沒有歇斯底里,只是淡淡地說了聲“好”。
如今的許晚傾,不過是他通訊錄里一個即將被刪除的名字。
他對她,不會再抱有任何期待。
......
陳行簡回到家。
一進門,就看到陳時安拿著畫板,正在客廳的墻上肆意作畫。
他和許晚傾的婚紗照、拍立得,全部被扔在地上,上面沾滿五顏六色的顏料。
看到陳行簡,陳時安揚起笑容:“哥回來了?”
“我看這面墻太亂了,想著重新裝扮一下,你應(yīng)該不介意吧?”
陳行簡掃過滿目狼藉,淡淡道:“隨你。”
這個家對他來說,早就名存實亡。
往后這里的男主人,也不會是他。
就在這時,許晚傾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從廚房走出來。
見陳行簡要上樓,她攔住他的去路。
“時安好心緩和關(guān)系,你就是這個態(tài)度?”
“不然呢?”陳行簡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倦意,“要我跪下來,謝謝他毀了我的照片嗎?”
陳時安見狀連忙打圓場:“晚傾,你就別怪他了,哥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會用那么惡毒的話詛咒你?”許晚傾說完,看向陳行簡的眼神愈發(fā)陌生,“陳行簡,你太讓我失望了?!?/p>
陳行簡沒力氣再與許晚傾爭辯,越過她,徑直上了樓。
他剛做了手術(shù),身體還很虛弱。
只是才躺了沒一會兒,房門就被推開。
陳時安出現(xiàn)在門口,臉上的溫柔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地輕蔑。
“看到晚傾這么護著我,心里難受嗎?”陳時安嘴角勾起譏誚的弧,“我早說過,她對你就是玩玩而已,沒想到你這個蠢貨還當真了?!?/p>
陳行簡翻了個身,懶得和他廢話,用被子蒙住腦袋。
陳時安卻追到他身邊,不依不饒道:
“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說你的嗎?”
“他們說你給自己弟妹當了四年的家庭煮夫,到頭來什么都沒撈到,還不如夜場里那些明碼標價的男模值錢?!?/p>
“陳行簡,認清現(xiàn)實吧?!?/p>
“陳家不需要你,許晚傾也不需要你,你和你媽一樣,都是沒人要的累贅!”
聽到陳時安提及她的母親,陳行簡再也忍不住,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如刀。
“你這么急著跳腳,是怕這四年里,她其實早就愛上我了嗎?”
陳時安先是一怔,隨即輕笑出聲。
“愛上你?”他滿眼譏諷,“她要是真的愛你,又怎么會給我站在這里羞辱你的機會?”
片刻后,耳邊傳來“砰”的關(guān)門聲。
陳行簡緊緊攥著被單,只覺得身上越來越冷。
還好,他馬上就要走了。
再也不用面對這些人丑惡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