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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行簡出國的第二天,陳時安便迫不及待地讓傭人將家里的窗簾、地毯全部換成了他喜歡的款式。
傍晚時分,許晚傾踏進(jìn)家門,目光驟然一凝。
幾個傭人正搬著陳行簡書房里的檀木書桌往外走,那上面還放著她常用的鋼筆和書籍。
“你們在做什么?”
傭人們僵在原地,連忙解釋:“二少爺說這間房采光好,想改造成畫室......”
許晚傾眸色一沉,嗓音清冷:“改造成畫室?那阿簡回來怎么辦?”
傭人們低著頭,無人敢應(yīng)聲。
這些天,陳時安早已暗中讓他們?nèi)拥袅瞬簧訇愋泻喌臇|西。
他這么做的用意,眾人心知肚明。
就在氣氛凝滯之際,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
“晚傾,別怪他們,是我讓他們這么做的?!标悤r安坐在輪椅上緩緩靠近,蒼白的面容帶著幾分脆弱。
他仰頭望著她,眼神里帶著幾分懇求:“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多畫幾幅畫,等哥哥回來,我立刻把房間還給他,好不好?”
許晚傾垂眸看他,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若是從前,她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動陳行簡的東西。
可想起陳行簡放火燒毀陳時安畫展的事,終究還是心軟了一瞬。
她抬手示意傭人:“把書房里陳行簡的私人物品全部收好,暫時放到庫房?!?/p>
陳時安臉上即刻浮現(xiàn)笑容,“晚傾,你對我真好。”
許晚傾垂眸,伸手幫陳時安整理了一下凌亂的碎發(fā),動作溫柔卻帶著克制的距離感。
“我答應(yīng)過的事,從不食言。”
她會陪陳時安走完剩下的路。
但也僅此而已。
陳時安眸光微閃,仰頭望進(jìn)許晚傾深邃的眼底。
他知道,他要的不僅僅是許晚傾短暫的陪伴。
他還要她余生的每一寸光陰。
......
夜色深沉,雨聲淅瀝。
陳時安端著一杯溫?zé)岬慕?,輕輕推開許晚傾的書房門。
“晚傾,外面雨大,喝點姜茶暖暖身子?!彼麑⒈臃旁谠S晚傾手邊,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手背。
許晚傾沒想太多,把姜茶一飲而盡。
陳時安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手里捧著一本書,視線卻時不時落在女人明艷的眉宇上。
雖然他已經(jīng)哄著許晚傾跟他領(lǐng)了結(jié)婚證。
但他沒有得絕癥的事一旦敗露,許晚傾難免生疑。
他必須盡快讓她懷上自己的孩子。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拴住她。
很快,許晚傾便感覺身體有些不適。
她摘下眼鏡,指節(jié)抵著太陽穴,試圖壓下那股不受控制的燥熱。
“不舒服嗎?”陳時安趁機(jī)貼近,冰涼的手指撫上她發(fā)燙的脖頸。
許晚傾看著陳時安,不知為何,眼前竟浮現(xiàn)出陳行簡的臉。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呼吸灼熱,眼神霧蒙蒙的:“你在姜茶里放了什么?”
陳時安順勢將許晚傾拉進(jìn)懷里,破釜沉舟地吻上去:“我時間不多了,你能不能......最后再滿足我一次?”
許晚傾皺眉,“你瘋了?”
“既然藥石無醫(yī),還不如及時行樂?!标悤r安捧著許晚傾的臉,目光越陷越深,“晚傾,別拒絕我?!?/p>
在藥效的作用下,許晚傾的身體越來越燙。
意識的最后,陳時安掐著她的腰將她按在書桌上,鋼筆文件嘩啦散落一地。
“陳時安,你真是......”
咬牙切齒的尾音消失在交錯的呼吸里。
陳時安緊緊抱住許晚傾,眼底涌動著雀躍的光。
他想,這一次,他終于要徹底取代陳行簡了。
......
翌日,許晚傾從昏睡中蘇醒。
凌亂的床單皺成一團(tuán),空氣中彌漫著情/欲過后的曖昧氣息。
昨夜與陳時安的放縱歷歷在目,可夢境里糾纏不休的,卻是陳行簡決絕的背影。
他拖著行李箱站在破曉微光中,任憑她如何呼喊,始終不肯回頭。
許晚傾煩躁地扯開被單,卻被一雙手臂纏住腰身。
“別走......”陳時安帶著困意的聲音低沉蠱人。
許晚傾的目光落在陳時安的臉上。
面色紅潤,呼吸勻稱。
竟無半點絕癥患者應(yīng)有的病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