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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樓道里坐了很久,直到雙腿發(fā)麻。
樓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是秦裕斌,他回來了。
他臉上還帶著和顧念念哥哥打架時留下的淤青,襯衫也皺巴巴的,看起來比之前更加狼狽。
他在我面前站定,低著頭,不敢看我。
“哥……”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鼻音。
“對不起?!?/p>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哥,我……我都知道了。”
“在醫(yī)院,她又開始鬧,讓我必須把車要過來,不然就跟我分手?!?/p>
“她還說,那八十萬彩禮,就算給她和她哥的精神損失費(fèi)了,反正孩子在我秦家,我們不敢不認(rèn)?!?/p>
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拳頭攥得死死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現(xiàn)在才明白,她從頭到尾,看上的就不是我這個人?!?/p>
“她看上的是你的房子,你的車,是你能掏出來的錢。”
他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聲音清脆。
“我不會跟她結(jié)婚了?!?/p>
“這樣的女人,我秦裕斌要不起?!?/p>
我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欣慰,但更多的是悲哀。
為了讓他明白這個道理,我們家付出的代價(jià)太大了。
就在這時,我家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我爸沉著臉站在門口,顯然是聽到了我們剛才的對話。
他死死地盯著秦裕斌,眼神像是要噴出火來。
“你說什么?”
“不結(jié)婚了?你想干什么!”
“人家念念肚子里懷著我們秦家的骨肉!你說不結(jié)就不結(jié)?你把我們秦家的臉往哪擱!”
秦裕斌猛地轉(zhuǎn)過身,第一次,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畏縮和退讓。
他直視著我爸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臉面?為了你的臉面,你就要我娶一個蛇蝎心腸的女人?為了你的孫子,你就要?dú)Я宋腋?,毀了我一輩子嗎??/p>
“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算是看透了!在你心里,只有你的孫子!你根本不管我和我哥的死活!”
“那個女人,那種嘴臉,你也敢讓她進(jìn)我們家門?你就不怕她把我們家攪得天翻地覆,把我們都害死嗎!”
秦裕斌的嘶吼,帶著絕望和憤怒,在整個樓道里回響。
我爸被他這番話嗆得啞口無言,伸手指著他,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你這個逆子!”
他最后只能擠出這么一句蒼白無力的話。
平生懦弱的弟弟,在這一刻,終于像個男人一樣,挺直了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