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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我有所反應(yīng),一道凌厲的破空聲從我耳畔劃過。
“季執(zhí)、蕭策、薛持玉!”
“你們找死!”
沈岸沖上來,一拳砸在薛持玉的臉上。
我雖有些意外沈岸在聽到蘇蔓落水之后居然還會回來找我,
但也不妨礙我裝出害怕的模樣縮在角落看戲。
薛持玉舌頭頂了頂右顎的傷口,滿不在乎的笑道。
“沈岸,你在急什么?”
沈岸憤怒的看著他們,沒有開口,
轉(zhuǎn)身牽起角落的我,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離去。
我沒有反抗,在三人不善的目光中乖乖跟在沈岸身后。
直到徹底隔絕三人的視線,沈岸才停下腳步,旋即用力將我擁進懷中。
我只是略微動了動,便被他更加用力的抱緊。
“夫君,薛持玉他們?yōu)楹我菢訉ξ?,?.....”
“今昔!”
沈岸猛的打斷我,語氣中有一絲慌亂。
“今昔,是我沒保護好你。”
“今日的事是意外,我會替你好好教訓(xùn)他們的?!?/p>
“我昨日碰到一個大夫,聽說在治眼疾這方面頗有造詣,我將他請回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我愣了愣,乖巧的點頭。
“好,都聽你的?!?/p>
沈岸這才松了一口氣,低聲喃喃道。
“沒關(guān)系的,等你眼睛好了,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我沒說話,心中卻有有些嗤之以鼻。
沈岸這自欺欺人的態(tài)度,我委實想不明白。
是他讓薛持玉他們?nèi)税缱鍪撬麃矸笱芪业模?/p>
可如今事情浮出水面,他卻看上去比誰都害怕。
甚至怕我知曉而強行將事情遮掩過去。
可既然他不說,我也不會傻到主動撕破臉面。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還沒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
沈岸開始寸步不離的跟在我身邊,蘇蔓自然不高興,
可這次無論她怎么鬧騰,沈岸都始終不愿離開我半步。
好像只要他離開了,我就會消失一般。
他開始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我,白日逗我開心,晚上哄我入睡。
曾經(jīng)對我瞎掉的雙眼毫不在意,
如今卻遍尋名醫(yī),恨不得立刻將我的眼睛治好。
他似乎終于變成了我從前心心念念的模樣。
若不是曾經(jīng)歷過那樣不堪的回憶,
若不是我知道他仍在背地里安排他和蘇蔓的婚事,
我真的會以為我們是這世間最相愛的夫妻。
薛持玉三人在他這般嚴防死守下,再未出現(xiàn)在我面前。
直到蘇蔓說她懷孕了那日。
聽說沈岸帶著蘇蔓去到了他父母面前,強硬的要求娶蘇蔓為平妻。
從前他的父母不同意。
是因比起沈岸從街邊帶回來的不知身份的蘇蔓,
我雖然盲了雙目,但起碼知根知底。
況且我們有娃娃親在身,若是在我滅門和眼盲的情況下公然退婚,
諸公的唾沫都能淹死侯府。
他迫于定親一事娶了我,又舍不得蘇蔓為妾。
如今終于有了孩子作為籌碼,他自然迫不及待要蘇蔓與我平起平坐。
但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他特意瞞下了我。
他以為他瞞得很好,卻不知薛持玉他們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幾乎是沈岸剛走,薛持玉三人就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
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醫(yī)治,我的眼前已經(jīng)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輪廓。
季執(zhí)察覺到,譏誚的笑了一聲。
“辛苦了這么久,倒為他人做了嫁衣。”
不怪他這么說。
早在沈岸為我找大夫之前,季執(zhí)他們就已經(jīng)為我找了無數(shù)法子治療。
沈岸找的那些大夫,都是季執(zhí)三人暗中推波助瀾送到他面前的,對我眼睛的病癥了如指掌,所以見效才能這般快。
薛持玉也沒了以往的輕佻,只是淡聲道。
“林今夕,沈岸這會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與蘇蔓的大婚了?!?/p>
“我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和離?!?/p>
季執(zhí)沒有說話,卻死死的盯著我。
我摩挲著手腕上價值千金的玉環(huán),輕聲開口,
“我不會和離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