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我身在亂葬崗。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輕水的那一刀沒有傷到我的要害,如今才得以茍活。
躲在山中多日,我尋找草藥治病,等到能夠正常走路時,我才回了上京城。
粗布蒙面,我扛著一塊爛布,其中裝的都是我找來的草藥。
我想要賣了換些銀錢,回滄州。
擺攤的時候,周圍幾個嬸子磕著瓜子,嘮的正是我們?nèi)酥g的事情。
“也不知道這攝政王府發(fā)生了何事,這攝政王竟然要當(dāng)街?jǐn)貧⑼蹂?,?dāng)真奇怪,從前可是捧在手心中,疼的像個寶貝金疙瘩一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們知道么?”
“我有個表侄子在王府當(dāng)差,聽說是王爺與一名女子有染,還懷上了孩子,也是疼的跟個心肝肉一樣,這有了新歡,舊愛就成了這樣?!?/p>
“這男人還真是,喜歡的時候做什么都是香的美的,不喜歡了,就可以下這種毒手,當(dāng)真是可惜了一條命啊。”
“快別說了!那是攝政王府的車駕!”
不遠(yuǎn)處,六匹黑馬拉著豪華版的馬車緩緩走來,周圍百姓立刻噤聲,讓出一條極其寬敞的路。
我同大家一樣,不抬頭不出聲,恭恭敬敬的等著車駕離開。
等到車駕走出一些距離后,透過紗簾,我看到輕水依偎在裴世梟的懷中,兩人說著什么。
女主不一定要嫁給男主,可能會嫁給男二或者是反派,一切都沒有定論。
可能在兩人的相處中,輕水能被裴世梟的愛給感化,好好在一起。
搖搖頭,我不愿意再去想。
這一切與我這個配角再無關(guān)系。
忙了三日,我賣了三兩銀子,成功搭上了回滄州的馬車。
攝政王府中,輕水試探了多次,發(fā)現(xiàn)裴世梟根本就不記得江諳這個人。
叫了不少人過來看,全都搖頭。
“頭部遭受打擊,或者是受到強(qiáng)烈刺激,都會失憶,王爺應(yīng)該屬于后者。”
裴世梟嗤笑,“我能受到什么強(qiáng)烈刺激,阿水別忙了,過來陪我?!?/p>
將醫(yī)師趕走,裴世梟就讓輕水坐到他的腿上,把這她的手,下意識的就花了朵合歡花。
畫好后,裴世梟自己都皺起眉頭,“這是什么花,好生眼熟?!?/p>
“合歡花,江諳的最愛?!?/p>
“又是江諳,她到底是誰?”
裴世梟微微皺眉,想了許久都想不起來。
突然眉間舒展,露出喜色,“是誰不重要,阿水,我想要一個孩子?!?/p>
將人打橫抱起,走向榻上時,眼前突然浮現(xiàn)一個少女,躺在榻上翹著二郎腿,抱著畫本子笑的開懷。
他腳步一頓,熟悉的心痛再次傳來,打斷了他所有的興致,這種感覺十分難受。
將輕水放在地上,他思緒萬千,“你先休息吧,我出去走走?!?/p>
裴世梟像是逃跑一樣,離開這個屋子。
漫無目的的在院子中閑逛,記憶像是蒙了一層紗,讓他心煩。
走到水居時,下人們正在清理打掃著什么東西,有三大桶的畫卷被抬出。
管家準(zhǔn)備將畫卷扔到炭火中時,裴世梟下意識的上前制止。
“住手!”
管家回頭,“王爺?”
裴世梟將畫奪過來,打開查看。
一席粉衣女子側(cè)身站在花下,微微歪頭笑著。
顫抖的伸手撫摸,“這是……我畫的?畫上女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