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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那句話不?;厥?,讓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
誰都沒想到在他們眼中自私自利、無恥惡毒的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她保下踏雪宗,居然不止是為了自己的宗門,還是為了護(hù)佑百姓?”
“的確,若不是踏雪宗弟子相救,我怕是早已淪為魔族的食物了。”
“可江晚月她怎會有如此大義,絕不可能,她若是想保護(hù)百姓,又怎會將魔族親自迎進(jìn)城!”
“哼,裝模作樣,說得好聽,做的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可你們看,她......她的確做了!”
有人指著輪回鏡驚叫。
這時已到了魔族進(jìn)犯的時候。
或許是之前篡位導(dǎo)致大亂的緣故,他們進(jìn)攻的無往不利。
陸滄被刺激得已經(jīng)瘋魔,掐著我的脖子神經(jīng)質(zhì)的笑道。
“這仙宮守不住了,江晚月,我只有你了。”
“你現(xiàn)在跟我走,我還能保住你的命?!?/p>
“以后天高海闊,我們忘了這一切,做這世間最逍遙的道侶如何?”
我流著淚哀求。
“我們現(xiàn)在帶兵過去,還能救下更多百姓?!?/p>
“而且陸燼也已經(jīng)恢復(fù)修為,只要我們跟他匯合,定能解了這次危機(jī)?!?/p>
“帝君,你信我。”
可陸滄神色陡然一變,一巴掌重重扇在我臉上,厲聲道。
“陸燼?江晚月,你果然還在想著他。”
“你也跟那些賤民一樣吧,覺得他即便變成了廢物,也比我強(qiáng)上百倍千倍?!?/p>
“虧我還想帶你一起走,既如此,那你就留在這里等死吧?!?/p>
“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等魔族攻進(jìn)來,你勢必淪為千人騎萬人踏的婊子!”
他陰狠的看我一眼,帶著城里所有可以抵抗的修士,逃離了這座城。
只留下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成為待宰的羔羊。
而我咬著牙,毫不猶豫的走向了與他相反的方向。
很快,我就換上一襲黑衣,戴著面具游走在人群之中,將一個又一個百姓從魔族的利爪之下救出。
甚至沒等他們看清我,就已經(jīng)沖出去營救下一個百姓。
我身上受的傷越來越多,靈脈也因使用過度而變得干涸,每動一下都會傳出劇烈的刺痛。
可我一個人的力量太微不足道,根本救不了那么多人。
最后我終于力竭,只能緊緊擋在一個哭泣的小女孩,任由魔族的尖刀刺向我的心口。
畫面在這時戛然而止。
陸燼不知何時收回了支撐輪轉(zhuǎn)鏡的靈力,面色恍惚的看著這一幕,眼里出現(xiàn)了茫然。
此刻他心里有太多的疑問,卻無法宣之于口。
“為什么......江晚月,你告訴我為什么......”
我聽著他不由自主的喃喃之語,鼻頭一片酸澀,喉嚨也哽咽起來。
一旁的李心夢卻因此神情微變,眼中閃過徹骨的嫉恨。
而師尊師娘卻早已經(jīng)臉色慘白,顫抖著聲音道。
“原來她從沒有背叛過師門,她始終記得我們對她的教誨?!?/p>
“是我們沒有相信她,明明她是我們從小養(yǎng)大的孩子啊......”
場面一時間沉寂下來。
有人驚疑,有人不解,也同樣有人憤怒。
“她既然想要保護(hù)百姓,后面又為何做出那樣的惡事?”
“幾百萬百姓都因?yàn)樗涝诹四ё宓目诟怪校@可是鮮血淋漓的事實(shí)!”
“對啊,你們可別忘了她之前就能為了一個帝后的位置背叛陸仙君,之后又弒夫嫁子!”
“她若真有苦衷,就讓我們把她的記憶繼續(xù)看下去,是黑是白,一看便知!”
舊事重提,陸燼面上的恍惚瞬間褪去。
許是又想到了我從前對他的那般絕情,他緊了緊五指,嘴角露出自嘲的笑。
“是啊,真相再如何,也改變不了她的確背叛我的事實(shí)。”
“我這又是在動搖什么?!?/p>
李心夢適時上前,心疼的握住他的手,柔聲安慰。
“阿燼,不要難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p>
可這次,陸燼卻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回應(yīng)她。
冗長的寂靜中,一道稚嫩嗓音突然冷冷響起。
“那倘若我說,那幾百萬人,一個都沒有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