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無數(shù)鋼針的布娃娃刺破我的血肉。
密密麻麻的痛楚讓我止不住溢出一絲痛苦的哀嚎。
顧劭延微微皺眉,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丫鬟小翠已經(jīng)招供說這個巫蠱娃娃是你親手做來暗害的,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我抬頭看著顧劭延,視線落在他腰間繡工粗糙的香囊上,語氣平淡:
“我從不碰針線,也不會刺繡,如何弄出一個巫蠱娃娃詛咒娘娘?”
顧劭延一愣,思緒被我拉回十年前。
當(dāng)時我們剛剛定親,本該交換貼身之物作為信物。
可顧劭延說我的金釵富貴卻冰冷,希望我親手做一樣?xùn)|西給他。
那時京城盛行送香囊給情郎。
我學(xué)了三個月才繡出一個粗糙的香囊,卻遲遲不敢送給顧劭延,怕他嫌棄。
可他突然翻墻闖入我的閨房,笑容張揚的搶走香囊,生怕我奪走似的系在腰上:
“繡著我的名字就是我的,遲遲不給我難不成是舍不得?!?/p>
“這鴨子簡直惟妙惟肖!”
我惱羞成怒:“那是鴛鴦!”
他一愣,絲毫沒有嫌棄。
反倒系著這個粗糙丑陋的香囊日日招搖過市,被人嘲諷帶著野鴨香囊過街也不氣惱,只譏諷對方得不到心愛女子親手所繡的香囊。
拜他所賜,全京城的人在三天之內(nèi)知曉了我不善女紅的事,還傳到了當(dāng)時的陛下耳中。
我因為羞憤,發(fā)誓再也不碰女紅。
顧劭延腰間的那枚香囊自此成了我的絕版之作。
“閉嘴!”
顧劭延突然大怒,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狗屁不善珍刺繡!你通敵賣國,給南蠻皇子的香囊比我身上的還要精巧百倍!”
“十年來你把我耍的團團轉(zhuǎn),一定很得意吧?”
他一把扯下腰間香囊,扔入燒著暖炭的火盆。
火舌立馬吞噬香囊。
即使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不管顧劭延,我還是下意識的抬手伸向那邊。
可被挑斷的四肢卻不受控制,撲通一聲滾落在地,打翻炭盆。
灼熱的炭火落在身上,撩起無數(shù)水泡。
我雙手無法動彈,只能用嘴咬出還剩一半的香囊。
顧劭延仿佛被刺激般一腳踹向我的胸口。
我哇的一口吐出鮮血,口中香囊再次落入炭盆。
直至一切燃燒殆盡,顧劭延才冷著臉吐出一句:
“裝模作樣?!?/p>
香囊燃燒升起的煙如同帝王之魂,隨著一陣風(fēng)飄過便徹底散去。
這個十年前由我求來的帝王之魂,終于還是散了。
古今帝王數(shù)百位,千古一帝卻少見。
陰界只有一位還沒來得及投胎的千古一帝,我用來世福報才換他答應(yīng)庇佑顧劭延十年。
十年一到,顧劭延就可以穩(wěn)坐帝位,長命百歲。
可現(xiàn)在亥時未到,只差一個時辰。
是他親手?jǐn)財嗔诉@個王朝最后的氣運。
顧劭延嗓音冰冷:“口口聲聲說慕容一族的人能以通靈術(shù)溝通陰陽兩界,可子瑜也是你們慕容府的人,她卻并沒這個能力?!?/p>
“若非她冒著被你們慕容府滅口的風(fēng)險把這個騙局告訴我,只怕我也會像父皇一樣忌憚慕容府,讓你們這群狼子野心的賊子凌駕于皇權(quán)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