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謝景堯是對京城人人艷羨的佳偶。
直到我生產那日,血崩難止。
愛我入骨的謝景堯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
穩(wěn)婆抱走死嬰后,才等到他端來一碗毒藥。
“好好上路吧,沈書瑜。只有你死了,清妍才能名正言順做這謝府主母。”
原來謝景堯的心上人,是我的庶妹沈清妍。
再睜眼,我竟重生回了成婚前謝景堯墜馬那天。
本該奮力撲過去的我紋絲不動,看著他重重摔下馬背。
這一世,橋歸橋路歸路。
可真當我成全他們要另嫁他人時,謝景堯卻冒雨跪在我的閨房前,聲音沙?。?/p>
“書瑜,上天讓我重活一世,定是你我緣分未盡?!?/p>
我死在了桃花開得最艷的那天。
毒藥入喉的瞬間,我看到沈清妍從屏風后走出,親昵地挽住謝景堯的手臂。
她懷中抱著的幼童,脆生生地喊謝景堯“爹爹”。
“姐姐放心去吧,謝夫人的位置我會替你坐穩(wěn)的?!鄙蚯邋Φ锰鹉?,一如從前。
毒藥傳腸的劇痛傳遍全身,我?guī)е鴿M腔恨意閉上了眼睛。
“小姐?小姐?您發(fā)什么呆呢?謝小侯爺的馬驚了!”
熟悉的聲音將我拉回現(xiàn)實,我猛地睜開眼,丫鬟碧荷正焦急地扯著我的袖子。
不遠處,謝景堯的黑馬突然受驚,正發(fā)狂地橫沖直撞。
我狠狠掐了把掌心,直到感受到痛楚才確信這不是夢。
前世就是此刻,在謝景堯即將被甩下馬背的千鈞一發(fā)之際,我用自己柔軟的身體做了他最后的肉墊。
代價是馬蹄重重踏過我的胸膛,斷了三根肋骨,此后每逢陰雨天都疼痛難忍。
而謝景堯只是暈眩了片刻,僅僅擦破一點皮。
如此救命之恩,換來了他“情深意重”的求娶,也換來了我的黃泉路。
但現(xiàn)在,我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小姐!”碧荷急得直跺腳。
“慌什么?!蔽铱粗x景堯摔在離我腳邊三步遠的地方,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重響:“謝小侯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p>
謝景堯的右腿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整個人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場面頓時大亂,眾人七手八腳地圍上去。
“景堯哥哥!”尖利的女聲穿透人群。
庶妹沈清妍撲倒在他身邊,眼淚說掉就掉:“你怎么樣?有沒有傷到哪里?”
謝景堯的目光卻穿過人群,直直落在我臉上。
那眼神里有震驚,有不解,唯獨沒有一絲情意。
我漠然地回視他,然后轉身就走。
此刻我們都知道,我們一起重生了。
前世臨死前那碗毒藥的苦澀仿佛又彌漫在舌尖。
謝景堯端碗的手很穩(wěn),給我灌毒藥的動作沒有分毫手軟。
他怪我擋了沈清妍的路,搶了她謝家主母的位置。
最后連帶著未出世的孩子,都成了他給沈清妍鋪路的墊腳石。
“姐姐,你怎么能這樣?”沈清妍不知何時追上來,眼眶紅紅地拽我衣袖:“景堯哥哥摔得那么重,你怎么都不關心一下?”
我甩開她的手,力道之大讓她踉蹌后退:“我的事,與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