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參加支援大西北計劃的人不少,有男有女。
每個人都懷著奉獻的精神報名,但當(dāng)離別真正來臨時,還是讓人忍不住淚目。
無論男女,在跟家人分別時,都哭得厲害。
只有蘇星晚和另一個叫齊頌的男同志,兩個人孤零零的,沒有家人送別。
他們兩個情緒都很平淡。
仿佛離開是一種解脫。
蘇星晚沒帶多少吃的,其他人都有家里人給帶的吃的。
但大家都很友好,將吃的分給蘇星晚。
蘇星晚很不好意思這么白吃別人的東西,所以,她會在餐車過來時,多買幾份盒飯,招呼大家一起吃。
這么一來二去的,兩天的時間,眾人就熟稔起來。
第三天晚上,蘇星晚又買火車上的飯。
就在她掏手絹拿錢的時候,一個人忽然重重地撞上她的肩膀。
蘇星晚差點摔倒,是齊頌在身后扶了她一把。
蘇星晚道謝說,“謝謝?!?/p>
接著,她又去掏手絹,卻發(fā)現(xiàn)懷里包錢的手絹不見了。
“我錢不見了,剛剛我還摸到了呢。”
齊頌反應(yīng)很快,指著剛剛撞她的人大喊了一聲,“站?。 ?/p>
可那人做賊心虛,被喊了反而跑得更快。
齊頌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齊頌!”蘇星晚擔(dān)憂地喊了一聲。
她聽說過火車上小偷多,而且有的很兇惡,身上會帶著小刀。
蘇星晚在狹窄的火車過道往前追。
等她追到的時候,齊頌已經(jīng)跟小偷打成一團。
蘇星晚想幫忙,卻無從下手。
但好在,齊頌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身手還不錯。
他很快將小偷制服,乘務(wù)員也聞聲而來。
齊頌三言兩語將事情交代清楚,小偷被壓走。
“你沒事吧?”蘇星晚焦急地問,“有沒有受傷?”
齊頌搖頭,笑著將手絹還給她,說,“你的東西?!?/p>
雖然理智上,蘇星晚覺得這錢大不了就不要了,最重要的是人沒事。
但她不得不承認(rèn),她這幾年的積蓄都在這了。
如果不是齊頌幫她,她真的是損失慘重。
蘇星晚簡直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他,“謝謝你,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謝你了......”
齊頌爽朗一笑,搖頭說,“都是同志,謝什么?!?/p>
話雖然這么說,但蘇星晚還是覺得欠了齊頌大大的一個人情。
經(jīng)過這件事,兩人熟悉了不少。
無聊的時候,聊起天來,才發(fā)現(xiàn),兩人竟然是一個大學(xué)的。
只是齊頌比蘇星晚大兩屆。
既是校友,齊頌又幫過她,蘇星晚對齊頌的印象很好。
而且聊起專業(yè)知識,齊頌的很多理論,都是蘇星晚沒聽過的。
讓她覺得新奇,簡直聽幾天幾夜都聽不夠。
蘇星晚到現(xiàn)在才明白,什么叫做有話聊。
過去幾年,秦銘跟她是完全沒話聊。
她曾經(jīng)試著去了解秦銘的工作,可秦銘總是冷冷淡淡的,不愿意告訴她。
而秦銘更是不愿意了解蘇星晚的工作。
所以,兩人根本沒有共同話題。
兩個人想走下去,至少得有共同話題。
不然,只是假象親密。
第二十掌
經(jīng)過在火車上,幾天幾夜的顛簸。
一行人下火車的時候,幾乎散了架。
蘇星晚倒還好,可能是懷著一種解脫與重新開始的心情,她并沒有其他人那么痛苦的感覺。
齊頌也一樣精神奕奕。
這兩天,兩個人相談甚歡。
這一行人,有醫(yī)生、有教師、有技工等等,各行各業(yè)不同的人才。
教師們交流教學(xué)生的經(jīng)驗,技工聊技術(shù)。
齊頌跟蘇星晚是唯二的醫(yī)生,所以,其他人是插不進來話的。
他們一下火車,就有各自單位的人等著他們。
這幾天雖然又累又苦,但等真正離別時,大家又開始舍不得。
不少人開始留下地址,約著放假出來聚一聚。
蘇星晚沒有去湊那個熱鬧,齊頌站在她身邊,主動幫她拿行李。
“我自己來就行?!碧K星晚想拿回自己的行李。
齊頌手一避,躲開了,他笑道,“你就給我表現(xiàn)紳士風(fēng)度的一個機會吧。”
蘇星晚無奈地笑笑,兩人一起上了車。
到了軍部醫(yī)院,院長給他們舉行了熱烈的歡迎儀式。
因為西北的環(huán)境比起其他地方,要艱苦不少。
支援大西北計劃開始后,醫(yī)生來得數(shù)量遠遠不夠。
所以,以齊頌和蘇星晚的專業(yè)能力來說,他們來這里,會給這里帶來很多先進的理論與技術(shù)。
院長大大贊賞了一番他們的奉獻精神后,盡力給他們安排了環(huán)境最好的宿舍。
巧的是,兩人的宿舍就在對門。
齊頌一直將蘇星晚的行李幫她拿進宿舍,又幫了她不少忙。
兩人看起來年齡相仿,又很熟。
不少人以為他們是一對小情侶。
蘇星晚這一路上,一直受到齊頌的照顧。
她一直想回報齊頌,可惜沒什么機會。
到了晚上,蘇星晚主動敲響齊頌的門。
齊頌行動很利落,在幫蘇星晚忙活半天之后,剩下的時間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還洗過澡換了一身衣服。
蘇星晚笑著說,“火車上多虧你幫我抓小偷,才保住我的錢包,現(xiàn)在我還剩下不少錢,所以,我請你下館子,怎么樣?”
這次齊頌沒有客氣,他大方地點頭,“正好在火車上素了好幾天,有人請客,我求之不得。”
兩人人生地不熟,只在醫(yī)院附近找了一個看起來環(huán)境稍微好一點的小館子。
兩人是同一個地方來的,口味差不多。
蘇星晚讓齊頌先點菜,她又補了一個,兩人就坐在那等著上菜。
等到菜上來,兩人吃進嘴里,才發(fā)現(xiàn),同樣的菜,在不同的地方做出來的味道,全然不同。
兩個人小聲地討論了廚師的手藝,決定下次不來這家了。
蘇星晚驕傲地說,“我廚藝還不錯,等周末不忙的時候,我給你做家鄉(xiāng)菜?!?/p>
齊頌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很快,兩人投入了忙碌的工作。
而蘇星晚答應(yīng)要給齊頌做的家鄉(xiāng)菜,一直沒有兌現(xiàn)。
他們忙到只能吃食堂,食堂的做法和他們那天吃的小館子差不多。
甚至更差一點。
但特別餓的時候,他們也顧不上挑食。
兩人有時一起下班,碰到就一起吃,有時碰不到,就跟其他同事吃,或者自己吃。
這樣就導(dǎo)致,醫(yī)院所有人都認(rèn)為兩人是情侶。
等到蘇星晚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無法否認(rèn)了。
她說,他們只是在火車上認(rèn)識的,并不是情侶。
但沒有人相信,他們只當(dāng)她是害羞,不肯承認(rèn)。
弄得蘇星晚哭笑不得。
倒是齊頌開玩笑一般地說,“我們兩個聊得來,又是一個地方來的,真在一起,也沒什么不好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