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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堪稱鬧劇的升學(xué)宴,已經(jīng)過去三個月了。
三個月,足夠讓一場全城皆知的丑聞慢慢冷卻,也足夠讓我的人生,徹底翻開新的一頁。
我坐在金融中心頂樓的辦公室里,落地窗外是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
陽光穿透玻璃,在我面前的咖啡杯上投下耀眼的光斑。
這里的空氣,沒有油煙味,只有咖啡的醇香和新打印文件的墨香。
我不再需要思考今天晚飯做什么,不再需要操心誰的白襯衫需要熨燙。
我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只屬于我自己。
我抿了一口咖啡,正準(zhǔn)備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打了進來。
我隨手接起,按下免提,一邊繼續(xù)審閱文件,一邊用公式化的口吻開口:“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傳來一個我以為再也不會聽到的聲音。
顧衍帶著一絲壓抑的煩躁。
“溫時雨,你鬧夠了沒有?”
我的筆尖在紙上頓了頓,隨即,一絲笑意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漾開。
不是喜悅,不是懷念,而是一種聽到遠古笑話般的荒謬感。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他表演。
“宴會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你一個女人在外面不容易,江影那邊,我也會處理好?!?/p>
他似乎以為自己的讓步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語氣里帶著施舍般的寬容。
“只要你現(xiàn)在回來,安分守己,我可以不計前嫌,原諒你這一次。”
“噗嗤——”
我終究是沒忍住,輕笑出了聲。
這笑聲透過聽筒傳過去,讓顧衍的呼吸瞬間一滯。
“你笑什么?”
他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惱羞成怒。
我放下筆,身體向后靠在舒適的沙發(fā)椅上,看著窗外的云卷云舒,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語氣說。
“顧總,光在電話里說多沒誠意。”我頓了頓,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我們見面聊吧?!?/p>
掛掉電話,我站起身,走到衣架旁,穿上那件剪裁精良的白色西裝外套。
我走出辦公室,助理立刻迎了上來,遞給我一份剛剛整理好的文件夾。
“溫總,‘恒科集團’的代表已經(jīng)在會議室了?!?/p>
“知道了?!?/p>
我點點頭,步履從容地走向那間會議室。
推開厚重的玻璃門,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會議桌主位下方的顧衍。
三個月不見,他憔悴了許多,眼下的烏青和微亂的頭發(fā),讓他顯得狼狽不堪。
他正低著頭,煩躁地翻閱著面前的文件。
那是他為了挽救公司,不得不忍痛割肉出售的不良資產(chǎn)清單。
他聽到開門聲,不耐煩地抬起頭,想看看是哪個架子這么大的姍姍來遲。
當(dāng)他的目光與我的相撞時,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震驚、錯愕、難以置信......
無數(shù)種情緒在他臉上交織閃過,最后定格成一片空白。
我無視他那副活見鬼的表情,徑直走到他對面,身后我的團隊成員也隨之落座。
我將手中的文件夾放在桌上,然后,隔著長長的會議桌,向他伸出了手。
他下意識地站起來,眼神依舊是渙散的。
我看著他,露出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而疏離的商業(yè)微笑,聲音清晰而冷靜,足以讓會議室里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星辰資本的代表,溫時雨。”
我頓了頓,看著他瞬間慘白的臉,補上了最致命的一擊。
“顧總今天要出售的這部分資產(chǎn),由我們公司,全權(quán)接手?!?/p>
他猛然攥緊了文件,骨節(jié)發(fā)白。
“你......你是星辰資本的幕后負責(zé)人?”
“準(zhǔn)確地說,我是大中華區(qū)的執(zhí)行合伙人?!蔽逸p描淡寫地糾正,目光毫不避讓地直視他,“也就是說,接下來的談判,你只能聽我安排?!?/p>
會議室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顧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像被人狠狠扇了好幾個耳光。